“好啊!就是你夺走了我的保送名额!”陈妙咬牙,手中发动着灵力,“风——破!”
顿时刮起一阵大风,羊浔双臂抬到脸前,勉强抵御着这股强风。
白梅皱眉,轻轻一挥手,那风便散了。
“还请陈小姐不要乱用灵力为好,”白梅走到陈妙面前,恰好将羊浔挡住,“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
陈妙以为白梅这在为羊浔出头,便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肖三娘赶忙和白梅道歉,随后跑过去追陈妙了。
羊浔沉思了一番,有些好笑地说道:“那女孩恐怕倾心于你。”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白梅鄙视地看了羊浔一眼。
“那你为何……一副不太接受的样子?”
“别人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别人吗?”白梅说完便离开了,一副傲娇的样子。
羊浔无奈地摇摇头,她也不懂这东西,还是别瞎掺合了。
……
夜晚,羊浔依然在打坐提升灵力。
白天她与白梅进行了短暂的对话,得知她的灵力非常特殊,恐怕不采取特别的方法是没法得到提升的。
如今既然找不到相对应的特殊方法,便只能从最普通的打坐开始了。
羊浔心中一顿苦恼,她这几日被羊喧的事搅的一团糟,这哪里是祈福,分明是招祸。
如今静下心来打坐便格外的难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上。
没想到越是想要集中精神力,就越是在被周围的动静所打扰。
就在打坐之时,她似乎听到窗外有沙沙的声音。羊浔警惕地悄悄起了身,凑到窗子旁,不让自己的身影被发现。
她说不上来为何要这么做,但可能是正好没法静心打坐,所以有了点动静她心中便暗暗有些欣喜。
她贴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却发现一切又都归于寂静。
羊浔叹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她觉得自己恐怕是有些神经紧张了,便准备回去继续打坐,没想到这时候又传来沙沙声。
羊浔迅速拿起一跟木棍,猛地踹开门冲了出去。
房外除了静谧的月色,和摇曳的竹影,便什么也没了。
不时传来的蝉叫声似乎在嘲讽她的分心。
“行,我去打坐便是了……”羊浔嘀咕着,收起了棒子。
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她脑海中传出来。
[为何不用你的右眼看看?]
羊浔打了个激灵,她记得很早之前,她听到过这个声音。
羊浔的脑袋有些昏昏的,她有种预感,这个声音要把她带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只睁开右眼。
又是那一阵眩晕感,让她重新看到了那个扭曲的世界。
羊浔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去找羊喧……去找羊喧……]
等等,这个声音,为什么要指引着自己去找羊喧?
羊浔感到目光有些模糊,她在所看到的扭曲的世界中并不能很好地辨清方向。
她迷迷糊糊地在扭曲的道路上前进,所有的景物都成了波动的黑蓝色的弦,而道路就是幽幽的深色的绸缎。
羊浔觉得自己踩上去,好似会掉落到下面去。
绸缎的下面是什么?另一个世界吗?
羊浔在扭曲的夜色中摸索,灰色的右眼愈发灼热,当她终于忍受不了时,她只得赶紧把左眼睁开,终于她看到了清晰的夜色。
可是……她已经到达了羊喧厢房外的院子。
羊浔全身都被汗浸透了,她半跪在青石地面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建筑。
她似乎听到了房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还有羊喧痛苦的呓语。
羊浔尝试着站了起来,扶着旁边的一棵树。那个神秘声音说的话,在她脑内已经有些模糊了。
就像是一场梦,羊浔怀疑自己是打坐困到梦游了。
一轮明月悄悄地爬上房顶,羊浔突然发现那月亮有些不对劲。
月亮……是蓝色的吗?
羊浔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月亮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不对,她为何要想这个?
她再抬头看那房顶上的月亮时,一下子怔住了。
因为那房顶上,有一条黑色的大蛇的侧影,它张着毒牙,似乎是想吞噬掉月亮。
那究竟是什么?!
羊浔颤抖地瞪大眼睛,那个神秘的声音,莫非就是这个大蛇传出来的?
可冷静下来细想却又不对,因为那个大蛇分明是没注意到她的,房顶上似乎还有个人立在那里。
羊浔努力地集中精神力,她知道拥有灵力的人视力会比常人要好多。
等她终于看清楚房顶上的人时,才猛然发现居然是个熟悉的身影。
小和尚?
他不就是那个在陈贵玉宣布鹿山学院的事时,在一旁施展灵力装神弄鬼的小和尚么?
如今这小和尚正站在房顶上,似乎在透过瓦片看着屋内的羊喧,那眼神,可不是善意的。
此时,房顶上,小和尚确实在利用透视查看着屋内痛苦的羊喧的状况。
是他给羊喧下了巫毒,当然,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但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个人的目光,小和尚黄色的眸子和大黑蛇黄色的眸子同时看向远处站在树旁的人,羊浔整个人就震住了。
被发现了!得跑,得赶紧跑!不然会死的!
羊浔急忙往回跑,惊恐的双眼已经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但她的求生欲让她要逃出他们的视线。
然而小和尚怎么可能会放过羊浔,他咧着嘴笑了两声,随后与大蛇融为一体,朝羊浔扑过去。
羊浔被一个石头绊住了脚,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那个声音去哪了,那个声音去哪了?难道你把我引来就是为了被这个丑陋的怪物吃掉吗!
羊浔坐着不断地后退,惊恐的双眼看着不断逼近的大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突然一道白色的光将大蛇的脑袋斩断,大蛇的身体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来者身着黑衫,背影看起来应是个少年,头上的发带在风中起舞,手中拿着的短杖直指着大蛇残缺的身体。
“多…多谢侠士。”羊浔惊魂未定,只能感慨自己如此幸运。
这少年回过头,羊浔才发现他戴了个面具。
“你能看到它?”少年的声音似是经过处理,分辨不出原音。
“是的,怎么了吗?”羊浔尝试着站起身,同时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肘部,“这不是寻常的灵兽吗?”
黑衣少年没有回答,他继续盯着在地上的大蛇。
羊浔露出勉强的微笑,她刚才看到的“噬月”是假,那大蛇的毒牙,分明朝着的是屋内的羊喧的。
少年转了转短杖,突然笑出了声:“哈?我就说异鬼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呢?”说完他飞速地挡开一支毒箭,原来是从那脱离了躯体的蛇头中射出来的。
地上残缺的大蛇躯体也扭动起来,然后迅速长出新的头。
“没想到寺庙这种地方居然会出现异鬼,”少年用短杖敲了敲自己的后颈,另一手插在腰间,一副轻松悠然的模样,“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看谁更厉害?”
这大蛇又扭动了几下,邪恶的目光死死盯着戴着面具的少年。
“走,打不过他。”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大蛇的腹腔中传出。
大蛇似是听到了命令,便摇动它的尾部,朝黑衣少年和羊浔甩来。
羊浔这才发现大蛇的尾部被一团黑雾包围着,里面还掺杂着忽闪忽闪的闪电。
少年眯眼,似是来了兴致,正准备施展灵力,但发现了什么似的,迅速抱起羊浔退到了十几米外的地方。
那蛇尾击中的地方顿时发出爆鸣声,涌出许多黑雾。等黑雾散尽,那大蛇和小和尚也早就没影了。
“很抱歉,没让你捉住它。”羊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露出歉意。
少年放下羊浔,看着只到他胸前的女孩,轻笑道:“你真以为我能打败它?”
羊浔苦笑,这少年有些本事,总归是比她厉害的。
羊浔的灰色的右眼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像是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少年摸了摸下巴,问道:“你这右眼的颜色,与常人不一样,是天生的?”
“是的,”羊浔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身体全部都是酸痛感。她知道这个少年戴着面具,伪装声音,恐怕就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她也不准备拖下去,“今晚还是多谢了。”
说罢,羊浔便一瘸一拐地坐到了树旁,从怀里拿出几粒药丸嚼起来。这是白梅特意给她的,毕竟羊浔灵力刚恢复,身体还是不能承受太大的打击。
少年盯着坐在一旁的羊浔,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但他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喧儿,喧儿!”房间内突然传来柳珍的惊叫声,羊浔有些无奈,自己最好赶紧离开,否则被看见又是一顿误会了。
那黑衣少年也已经不见,羊浔索性不去想他的事,只是尝试着运用灵力让伤口好得更快一些。
等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跌伤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便准备离开了。没想到陈扁通和一众穿青白衫的人已经到了,羊浔只能继续躲在树后。
远远看过去,一个像是领头的青年正在朝柳珍行礼。
“羊大夫人……”
“杨仙长,您快去救救我儿子吧!”柳珍抓着杨知遇的袖子差点跪下了,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好,我这就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候着。”杨知遇知道此时不是该注意礼节的时候,便跟着陈扁通大步踏进房门去看羊喧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