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身子骨架大,端坐在那儿倒也遮得干干净净,一丝缝隙不留。只是顾忌着周围有人,两人声音压的极低。
没了身份被揭穿的危险,苏瑾不由又好奇起了两人的话语。
今夜何泼皮可是还要来报告他们上头派人的事呢!一双耳朵不由竖得直直的。
然他们声音极低,什么也听不见。瞧着萧洛凝神听着何泼皮所言没有在意着周围,苏瑾接着瞧白正安的机会连忙将身子移了过去。
只是这般依稀听得还是不太真切,偷瞄了萧洛,见他似是毫无反应,苏瑾便渐渐将身子往萧洛身旁挪了点儿。
“强哥说了是个大人物,但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没打听出来。只听得周围兄弟他们传言,说这西域之术怕也是那人寻来的。
此番过来明面是瞧瞧我们这钱币一事忙活得怎么样,另一方面主要也是想瞧瞧他那些妖术都有什么程度。
小人没用,问遍了周围的兄弟也只得了这么点答案,还请大爷体谅。”何泼皮只瞥了她一眼,便连忙低着头继续说道,越到后面声音越低,早已没了几分底气。
萧洛缓缓转头。见他望来,苏瑾连忙探了探白正安的额,向他讨好一笑。萧洛无奈莞尔,也不再多言,低头望着何泼皮那颤着的身子,沉思片刻方回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何泼皮那还敢说什么,连忙原路溜了去。
“掌柜为何不让他将溯流溯影带进来?”苏瑾不解问道。
如今不必偷听了,见白正安如今额间的温度又退去了几分,给白正安拢了拢衣襟,以免他半夜着凉。
萧洛将自己因转头时垂下的头发轻轻拨回了背后,闻言不由轻笑,无奈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兔子……苏瑾明了了。如今何泼皮这只兔子被他们紧逼着时刻都在悬崖边缘了,叫他如今打听打听这些倒没什么事。
若是再逼他出去带个人进来,惹得众人纷纷疑心可不就是逼着他跳悬崖嘛。
“那掌柜他可说了那个大人物何时要来?这段时间溯流溯影可否来得及?”方才前半些话她没听着,如今便只能直白问道。
“三日。”萧洛皱眉盯着自己自己的袖摆,似是沾上了些许杂草,很是烦人。他抬手慢慢拔出了一根,将那根杂草朝笼外随意一甩,轻轻的落入杂草中,不见踪迹,“当然可以。”萧洛自信答道。
见他仍在为自己袖摆的杂草烦恼,苏瑾不由停下了自己碾药的动作,凑过来按住萧洛的手:“别动。”
萧洛一愣。
苏瑾寻了一大堆杂草捆做一扎,将他周围的杂草先扫出去,再将他的衣摆摆开,细心地一根根给他挑出来,嘴中却不忘抱怨道:“掌柜下次别总穿着这种外袍了,这些衣衫看起来好看,打理起来可麻烦了。”
萧洛转身想反驳,却牵扯得自己的衣摆一抽,方方摆平的衣摆又乱了起来。
苏瑾不禁白了他一眼,将他身子摆正,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样说吧,我听着。”
萧洛眼珠微转往后睨了她一眼,将她面上虽满是无奈,却绝无怒意,萧洛松了口气,僵着双手也不动只直起身板道:“你可记着那时你说的?衣冠不整,失礼。”
“我是说你可以不穿这广袖外袍,大可换做窄袖的,出门在外的不知有多方便。”一边的袖子挑的七七八八了,苏瑾便翻着检查了一遍。
“哦。”萧洛闷闷地应了声。眼转微后睨了却只见着苏瑾正挪着步子往另一边挪。“这边我来吧。”他连忙拦道。
苏瑾挑眉,看了一眼周围,杂草什么的都被她清的一干二净了,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便放了他的袖子,回去继续碾起了自己的药。
“对了,掌柜如今可有什么计划了吗?”苏瑾将手在自己的腰间蹭了蹭,复又拍了几下。
如今没有水净手,怕自己手上的灰尘脏了白正安的药便只能如此应付一下了,她的衣摆一日这般坐啊躺的也脏了不少灰,也只有腰间这些部位还干净些许。
闻言,萧洛寻草的动作微顿,抬眸睨了眼在另一旁碾药的苏瑾,复又垂下了眸,沉思片刻方闷闷答道:“有了个雏形。”
苏瑾很是意外:“说来听听?”
萧洛有些羞赧,毕竟这个雏形尚未细思,恐会错漏百出。以往心中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他是决绝不会随意出口的。以免如师父所言,贻笑大方。
只是如今听着苏瑾这好似话家常的随意语气,他忽的便觉着可笑便笑,再说苏瑾定然不会应此而就瞧不起他的。
“不行吗?”见他久不出言,苏瑾只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为难了他。
“自然是行的。”萧洛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