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午后。
头疼欲裂,清平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铜镜,快给我一杯水。渴死了。”
只可惜,她那方醒暗哑的嗓子硬生生将这绕指柔音演绎出了不寒而栗的味道。
半晌,没有动静。
“铜镜,铜镜?”
连续呼唤了数声未果,清平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用力拍了拍双颊,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砰!
一声脆响,是杯子和案几碰撞的声音。再抬眼,铜镜板着一张紧绷绷的脸臭臭的看着清平。
“铜镜,你在啊?那怎么不回我一声。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放下心来,清平悠哉的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耳边传来铜镜细不可闻一声娇哼。
“依奴婢看,小姐您是巴不得铜镜早点丢了吧?这样就没人管着你喝酒了。”
喝足了水,清平舒爽的呼出一口浊气。
“怎么可能呢?我的好铜镜要是丢了,谁给我做饭吃?”
说罢,清平讨好的伸手扯着铜镜的袖摆,倾城绝艳浮起渗人的笑。
铜镜被清平盯的心慌不已,忙不迭的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
“小姐您还用吃饭吗?依奴婢看,您只要有酒就够了。”
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这般数落着清平,但铜镜再转过来身来时已经端来了一碗粥和碟小菜。
“果然是我的好铜镜,来亲一个,么——”
铜镜一脸嫌弃的避开了飞扑过来的清平。
“快吃吧。小姐您今日和齐王殿下的约可是已经过了时候了。”
说到正是,清平久违的收起了嬉笑向铜镜问了时间。
“早就过了午时了。张妈妈已经来了三次了,都被奴婢挡回去了。”
“嗯。”
清平闻言,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她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铜镜端来的早饭。
铜镜守在一旁伺候,见着清平甚是悠闲,似乎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
她没有问,只是安分守己站着,等候清平的下一个吩咐。
这一餐足足吃了小半个时辰,再出门时已是未时三刻。
张妈妈见清平终于从牡丹舫上下来,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小姐。”
她赶忙上前见礼,就听见清平客气的应了声。
“张妈妈辛苦了。齐王府可有再派人来?”
清平问话,张妈妈自然是知无不言。
“回小姐,老身在门口候了小半天了。齐王府一直都没有派人来过。”
听罢,清平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带着铜镜向外走去。
张妈妈瞧着二人的背影,心下犯疑。方才清平闻言后渐露冷意的眸子让她拿捏不准清平的意思。可见着二人要走总还是要问上一句。
“小姐!”
被张妈妈叫住,清平顿了步子转身回望,未施粉黛的绝艳被一抹轻纱遮住,只留下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闪动着疑惑。
“张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眼虽不带半点杀气,却依旧让张妈妈心下一凛。一丝寒气自心间陡然升起,将这盎然春意染成苍茫寒冬。
“没......没什么,老身就是想问问小姐,此去齐王府是否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清平见张妈妈那心惊胆战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没有收敛住心中的杀气,心下不免有些歉意。
“哦,不用。张妈妈您放心吧。我和铜镜去就行。”
“是。”
张妈妈应声答应,再看清平时。她已如寻常的画舫清倌般人畜无害,方才的寒意好似雨过天晴般消散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