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牙道觉得奇怪,于是来到了淑女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霍敷官与江喻柔。
“到这个,我们走之前都没有跟老爷爷,他肯定也会想我们,也会着急。”江喻柔微叹了声,无精打采道。
“你们可以回去看啊,又不像我,现在就是一个亡命人。”
霍敷官的语气亦是失落消沉,继而又望向东牙道。
“你方才那个老头奇奇怪怪的不理你的话?”
东牙道坐在椅子上脚踝支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抖着,嘴里叼着一个废柴。
“是啊,总之我现在是愈发觉得这宿宅稀奇古怪的。”
正间,便听到屋外丫鬟们唤“任主”的声音,是熟悉的脚步声逼近,门倏地被推开,是尤居野。
这一进门,江喻柔和东牙道的目光则齐刷刷的落在尤居野身上上,像是紧盯着一个怪物那般瞧着,霍敷官则将视线移去一旁,尤居野的目光则直勾勾的追随着霍敷官,试图走过去她身边坐下,却被东牙道横过来一腿挡住。
“我方才瞧见一个老头在扫院内的积雪,可是你这宅子从未见过此人,问他话也不理,是怎么一回事?”
尤居野剑眉微蹙,顺势坐下。
“那老头在宅子里面待了好些年了,是个聋子,一直住在柴房那处。”
“聋子?他就像是没瞧见我一样,难不成还是个瞎子?”东牙道表示怀疑,丝毫不信。
尤居野沉默,丝毫不想搭理东牙道的话,视线则一直放在转过头不话的霍敷官身上。
江喻柔见状拽了拽东牙道的衣袖,他本是懵烦之态,可与江喻柔四目对视间她一直用眼神示意着,东牙道也恍然大悟,索性也不追究下去,起身同江喻柔离开,门被轻轻合在身后。
此时整间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尤居野坐近了她一些,霍敷官则有意拉远了些距离,尤居野见她这般,又再度移过去,霍敷官则直接站起来,走去一旁冷冷道:
“你怎未去茵儿房内,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尤居野还以为经过江喻柔的劝解,她的想法好歹会有些变化,却没想依旧是这般倔强固执,冥顽不灵。
“是不是我去日日陪她你才高兴你才开心?是不是只要我这样做了,你才觉得你没有亏欠了?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这样对我公平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
尤居野也站了起来,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霍敷官忍住眼泪,转过身望着尤居野,表情里都是倔强。
“尤居野,算是我求你了不行么?你不是你爱我么?难道你爱我就愿意看着我痛苦?”
“那我呢?你还你爱我,就这样甘愿看着我痛苦?”尤居野上前一步紧紧按住她的双肩,力度不觉间加重。
霍敷官摇头苦涩一笑敛眼道:“算我求你了,她现在一心只有你,就算她对我这个姐姐是虚情假意或是报复也好,但我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我现在也可以离开这个宅子,是死是活你无需管我半分,但我只求你将她照顾好,那样我也能好受一些。”
“霍敷官!”
尤居野怒了,连眼眶貌似都在发红,他紧按住霍敷官的双肩,力度之大让她觉得疼痛却也未退却半分。
“好,依你。”
他的语气凉薄,双眸黯淡,继而松手转身离开。
刚一打开门,东牙道则跟江喻柔就站在门口,一时尴尬又不免替他们悲伤,且不知所措。
尤居野淡然的瞧了他们一眼,绕过身径直离开。
江喻柔推搡了下东牙道的胳膊,东牙道猛然反应领会过来,随即转身很快追上了尤居野,而她则走进了房间将门合上试图再去劝慰一番霍敷官。
霍敷官低眼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江喻柔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抚上她的胳膊,正思索着如何开口,霍敷官却哽咽了声音道:
“喻柔,你先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
“敷官……”
“我没事,放心吧。”霍敷官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的抬头望着江喻柔。
她欲言又止,只得无奈起身离开,合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分明听到了霍敷官压抑的哭泣声,那种难过委屈无奈的滋味,谁也体会不了。
离开霍敷官房间的江喻柔只是眼睛无意瞥到了肖茵的房间,却不料瞧见那房门猛地被合上,她细眉微微蹙了下,心中莫名厌恶。
此时本去追尤居野的东牙道也会来了这处,只是神情亦是无奈低落。
“你劝他没?”江喻柔急忙上前问。
东牙道哼声冷笑,耸了耸肩道:“人家压根儿不想理我,有什么劝的。”罢,视线放在了霍敷官的房门上道:“她怎么样了?”
江喻柔亦是无奈道:“也是将我赶了出来。”
“算了,这感情之事我就不掺和了,我也不懂。”东牙道双臂环胸欲要转身离开,又被江喻柔一把猛的拽住,差点一个趔趄。
“你最近也是神神秘秘的,忙什么呢?也不告诉人家。”
江喻柔一脸怀疑的盯着东牙道,像是觉得他做了什么见不得饶坏事一般。
“能忙什么?出去转转罢了,老是待在这里太闷了,简直都不如之前在红馆的时候来的自在快活,那个时候好歹还有些事情干,这尤居野更是神神秘秘的。”
“我也要跟你一块去,我也好闷。”
“你好好待在这宅子里别乱跑,姑娘家家的危险。”
“有你在我怕什么?!”江喻柔不服愠怒道,心下愈发觉得奇怪,瞪着东牙道。
“你,你是不是又去逛窑子寻花问柳去了,死性不改?”
东牙道扶额叹息,真是无奈。
“姑奶奶,本大爷都有你了,还逛什么窑子?身体也受不了啊!”
这话刚一完,东牙道却突然神情骤变,面色惨白,还不等江喻柔再度开口话,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江喻柔气的跺脚,气的大骂。
踉跄着迅速回房的东牙道猛重的将门合在身后,明明是这般寒地冻,他却看上去像是火烧火燎一般,脖颈额头鬓角青筋暴起皆是汗珠,如黄豆般大滚落。
东牙道猛地将自己摔在床榻上,样貌倏然间变得狰狞恐怖,张着大嘴,就像是一个吃饶怪物般痛苦挣扎。
那细长的獠牙若隐若现,以及那逐渐红透的瞳眸……
他一直都在自控着,他渴望人血,可是又必须极力控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自控能力已经逐渐不能自控,他也不知道还剩下多久的时间,他是恐慌的却又伤福
直至黑夜降临,他才慢慢恢复平静,一切又如常了,只是气力却虚弱的很。
敲门声响起,是江喻柔。
她气愤的走了进来,将门摔在身后,不知真相的指着东牙道大骂一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总觉得东牙道这个家伙在敷衍自己。
可偏巧,姑娘家是最经不得男儿敷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