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辰风是骗慕容肃的,军营账外那些侍卫官兵并非他派人所杀,之所以这般,也只是为了恐吓一下慕容肃罢了,慕容肃虽然阴险狠毒,可是胆子却还是比较,对于慕辰风他心里一直是拿不准的,明明是想吞并对方,可一直采用的却是迂回试探的战术,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霍敷官清醒的时候,蛇毒早已被清理干净,可还是感觉出一些虚乏,身体酸痛,她缓缓睁开眼环视打量四周,四个宫女静立一侧。
她知道这是北尚皇宫,刚欲想坐起身来,殿门便被推开,是慕辰风。
霍敷官挣扎着起身坐在床榻边,面色略显苍白的盯着慕辰风朝自己走近。
“是你救了我?”
“你将是我慕辰风的王后,又是我麾下大将军,我不救你谁救你?”
慕辰风淡淡一笑,坐在霍敷官身旁,凝视着她又道:
“怎么,身体还有何处不舒服么?”
霍敷官则转过头望着慕辰风虚弱一笑摇头道:
“还好。”
只是眉头一直是微蹙着的,像是存了莫大的苦楚与心事。
见状,慕辰风突然握住她的手,这让她猛然一颤收回,气氛突然之间有微微尴尬。
可能女子本就是很神奇的生物,她明明就是有些失落为何睁眼看到的不是尤居野,可自知亏欠于她,转念又不敢奢想。
“三日后我们便成亲吧。”
“三日后?”
霍敷官惊愕怔愣,她缓缓站起身子若有所思,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
她回过神望向慕辰风,勾起唇角点头。
……
南盟王宫。
肖茵穿着华贵艳丽的往慕容肃宫殿而去,还未走近,便正巧碰上慕容肃一脸阴沉的走出宫殿。
“王上!”
一见是肖茵,慕容肃的神情稍微缓和一些,顿住脚步。
肖茵狐媚的目光瞥了一眼宫殿内,继而挽上慕容肃的胳膊娇声细语道:
“王上,她如何了?”
一提霍敷官,慕容肃的神情便又寂冷了三分。
“她被北尚皇带走了。”
“什么?!”
肖茵惊吼,霎时松开手臂来。
“王上,您就那么容易让她被人带走?”
肖茵还没有报复完霍敷官,还没有将她折磨够,怎就甘心这人就这么被带走了!
慕容肃瞧她情绪如此激动,眯着眼审视道:
“若你们虽是无姐妹亲情,可好歹也生活了这么些年,你就那么希望她死?”
肖茵冷笑挑眉,缓缓走去一旁,狠心绝情道:
“我不止巴不得她死,更是恨不得她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注视着肖茵的慕容肃听到这话,突然之间轻笑出来,那笑意味深长,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
“若不是茵儿幸亏遇见了王上您,不然茵儿早早便想着一死解脱。”
“可是如今你还是尤居野的妻。”
“妻?”肖茵更是一声苦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我已经写了一纸休书给他。”
慕容肃依旧露出那般阴冷的笑,揽住肖茵微微丰满的腰肢道:
“你若是真想感谢本王,便重回宿宅去,好好为本王效力。”
“为何?”
肖茵转头望向他疑惑不解。
那慕容肃便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肖茵听着神情愣惑,但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
那日,霍敷官着一袭素白的男装回到了宿宅,曾服侍过她的丫头见了满是惊喜,走上前去嘘寒问暖,好不贴心。
她径直去了御寂堂,像是老有意为之,一向行踪神秘的尤居野正巧坐在堂内饮茶,瞧见霍敷官的一刹那,神色微怔,便又很快之间平静下来,甚至带着浓重的疏离冷漠之福
霍敷官跨过门阶,迈了进去,尤居野神色寡淡,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瞧着她。
“前两日听闻你失踪了,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也便放心了。”
尤居野虽是率先打破沉寂,可那语气客套冰凉非常。
霍敷官以为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以为是他还怪自己,于是走过去他身边,低眼瞧着,欲言又止,经过一番犹豫,却还是道出来意。
“放心吧,我很好,我今日来就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
尤居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却不被轻易发觉,神色亦是隐藏的若无其事,情绪乍然稳住。
“那很好,是同北尚皇慕辰风?”
尤居野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
“对。”
“那很好。”尤居野冷若冰霜,出口的语气更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来也是挺滑稽,我刚休了她你便要成亲了。”尤居野淡然的笑尤为戏谑,抬眼瞧着霍敷官。
“你休了她?”霍敷官蹙眉惊愕。
尤居野起身,注视着霍敷官。
“是她自己将休书给我,要我休了她,霍敷官,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霍敷官猛然回想起南盟王与肖茵之间微妙不正常的关系,一时之间觉得也不重要了,她能够做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终究是亏欠了眼前这个男人。
尤居野的话使得霍敷官心伤之极,可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再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尤居野,谢谢你。”
霍敷官强颜欢笑,明明鼻头酸楚之极,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成亲之日,你想来便来,不想来便罢了。”
“放心,我会去的。”尤居野淡薄的笑就像是一片远在萧山的迷雾,使她朦胧慌然而又无措。
“那好。”霍敷官强装一笑,继而道:“那我先走了。”
罢,她便转身离开,
尤居野也未挽留,只是凝望着她的背影,瞳眸渐渐显出忧伤。
离开御寂堂的霍敷官猛然一滴清泪滑落,她止住脚步抹了抹眼角,心内微微抽痛。
她刚走出宿宅,便有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停在了宿宅门前。
从马车之内缓缓走下一个穿着素雅的姑娘,霍敷官脚步戛然而止,没想到是肖茵,今日的她与之前浓妆艳抹,穿着华丽的她倒是有些大相径庭。
肖茵看见霍敷官的一刹那亦是一惊,随即便恢复一副我见犹怜浅笑的模样朝她走去。
“姐姐今日难得过来一趟为何不多坐会儿?”
霍敷官神情冷漠,一丝笑意也没有,瞥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却被肖茵一把抓住胳膊。
“姐姐还在怪妹妹么?”
霍敷官面无表情将她的手甩开,转过头冷冷的盯着她道: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无需再多叫我姐姐,我听着刺耳。”
罢,便冷笑一声径直离开。
肖茵望着霍敷官离开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拳头,面色倏然阴冷,憎恶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