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狼烟四起(1 / 1)川贝止咳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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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似乎起了些雾霭,一眼望不到边界,行军的马匹和士兵也是见首不见尾,晨曦的露珠沾染的马匹上的毛都一缕一缕,湿哒哒的往下掉着水珠,将士们的铠甲上也模糊生了水雾。

这天气对行军打仗可不是个好天气。

“擎木,我记得头几日圣上来信,是否说的是作战时没有干扰的气候”

“信中是这样说的,可戈壁这里不是韩耀国,钦天监说的也不知做不做数”

巢叶嬴见一路安安静静的,又看不见前路,不免提高警惕。

“咱们互相看不见,也是个极好的遮掩,等天一晴,杀他个措手不及也是好的”芍蘼见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语,只能鼓舞他。

“有道理”巢叶嬴点点头,顺手把斗篷递给她:“路上潮,别沾到皮肤上,你在京城晒惯了光,想必也甚少来这恶寒地方来”

芍蘼缓缓系上,任由他给她牵着马绳:“我打七八岁就这么来的韩耀国,那时候又小,路也不比现在宽敞,不也照样过来了”

巢叶嬴抓紧缰绳,突然前面几只秃鹰盘旋尖叫,他皱了皱眉头,点起了火把,在雾霭里竟照出了一片红霞,行军的队伍也停止前进。

停了半个时辰,雾霭散去,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地方,一片茂密的枯林立在高岗之上,寸草不生,在他们径直千米之下,就是阿寒国,与左对齐数千里,就是苓国的边境了。

“后退扎营”

五个时辰过去,芍蘼刚在营帐里坐下喝了一口热汤,四下不见巢叶嬴,军营外也静谧的很,只有擎木在营帐中生火。

“你们将军哪去了,我方才找了半晌也不见他”

“可能带兵去勘察了”

“啊”她捧着酒壶,但是四下实在太过安静,这几日军队里行军途中虽然不说话,可也有脚步声和歇息声,如今竟然毫无动静。

“怎么不见人声”

擎木没有说话

芍蘼捧着碗起身掀开门帘,外头空空荡荡,哪还有人影。

“他们人呢?”

“他们……已经去攻打阿寒国了”

“什么?他们走了?真是的,巢叶赢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将军知道这一仗不会输,所以没和您打招呼,想着等凯旋了就亲自来和您赔礼”

“赔什么礼啊我知道带兵打仗我一个女子是应该留在这里,可瞒我做什么,让我在这空等”芍蘼想了想又回到营帐。

吃饭时她胡乱用筷子搅和几圈汤底,到底是提不起胃口来:“他们这么多人走了我居然也没听到丝毫动静”

“这么多天没吃过一口像样饭菜,夫人您刚吃的都失了神,又小憩了一会,将军看您劳累,特意走的安静”擎木见她起也不是坐也不是,眉心坠都仄歪了。

“五个时辰了,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她坐了半晌又起身掀开帐帘,天色大黑,往前走了几百步,还是漆黑,她顺手抄起火把,只见前头的阿寒国国旗之上高高悬着韩耀国的旗子,她知道事成了。

片刻,零星的伤兵被送了回来,却只有几人。

“将军呢,将军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夫人放心,将军一切安好,只是去攻打苓国了”

“你说什么!”芍蘼抓着他的衣襟的手攥的骨节分明。

“既然受了伤还多嘴什么,回来让军医医治!”擎木端着汤出来,见两人神色不对。

芍蘼渐渐松开了手,不可思议的转身问到:“他跟我保证不会攻打苓国的!况且皇上没有下旨攻打苓国,他唬我的对不对”

“夫人你先听我说,圣上在行军途中来了密旨,说还是觉得太子的法子更为妥帖,所以即刻命将军灭了阿寒国和苓国,派王爷镇守,给边疆换血”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我是苓国人!皇上知道的!我不是长得很像五爷生母么!皇上不可能下旨的,五爷也不可能让皇上下旨的!”芍蘼红了眼眶,一步一步退后。

“五爷在朝中联手淑妃娘娘本要绊倒了太子和熙嫔,谁想到熙嫔胎落皇上大怒,熙嫔临死前还劝谏皇上不要疏远了太子,毕竟太子是孝庄贤皇后的嫡子!况且,将军有兵力攻打边疆戍守边疆,皇上足足派了两倍援军,誓死要拿下两座边疆”

“不可能!我入韩耀国的第一天起,皇上就保我家人平安,他知道我是苓国人,他亲口答应我他招贤纳士,我父亲是贤臣他会重用!他还特意给了我免死金牌,让我以防万一!对!免死金牌……免死金牌……”芍蘼哭吼着,从袖口翻找着免死金牌,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不能不要父亲。

擎木眼睁睁看着芍蘼牵过马疾驰而去,他赶忙牵了匹良驹跟紧。

“恕下官直言,战场上您不该去!”

“擎木,我们认识也有些时日了!你别拦我!”

“我也把夫人当朋友我才告诉您一句实话!前朝后宫从来密不可分,夫人淌了这趟浑水,将军在极力抽您出身,苓国的人皇上不肯留就一个都留不成,将军奉命行事,他不知您尚有父亲存于苓国啊”

“他如何不知!我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他不能不知,我的父亲是苓国文臣,一生尽职尽责丝毫没有一丝懈怠,况且苓国对韩耀国也是忠心耿耿!没有半分的越轨!”

“夫人你怎么还不明白!您去不得,去了只会扰将军的心神,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道理!”

“驾!”芍蘼扬起马鞭狠狠抽打,马儿吃痛跑的飞快,奔了半炷香,眼看着过了苓国的大门,门口竟无一人把守。

远处士兵团团包围,燎台之上尚有苓国的三十兵力灰头土脸围着苓国的国主,身边还有誓死效忠的臣子和后宫,但这些人面对韩耀国的数十万精兵来说,渺小的不堪一击。

芍蘼跌落下马,把守的士兵看见芍蘼,急忙伸手去扶,她摇摇晃晃挤开士兵,巢叶嬴拔剑相向,芍蘼还没进去就被擎木拦了下来。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见了没有,苓国国主身边的臣子里面,衣服皱巴巴的老臣,那是我父亲!我去和巢叶嬴说,让他放了我父亲好生安置,他会听的……”芍蘼挣开了擎木的手,但擎木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你听我说,这是打仗!你越是在意老爷,老爷就越是危险,你觉得数十万将士会因为他是你爹就放了这个唾手可得的苓国,还是会因为他是你将军夫人的爹,他们就会放了苓国!苓国一放,咱们的皇上会如何对将军,如何对你!你怎么糊涂了!属下替你去向将军陈情,你此时最好不要出面!”

“我……”

“你也得为了老爷,行一个最安全之策!这是上策!”擎木抓着她的手腕抓的通红,芍蘼渐渐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身旁几人扶住芍蘼,擎木推开周遭的人,附耳对巢叶嬴嘟哝几句,巢叶嬴高举的剑缓缓放下。

“我等上下一心向着皇上!之所以和阿寒国沆瀣一气,也是王子皇孙被要挟而迫不得已,为何皇上对我等就这么容不下!”苓国的国主满面尘埃,狼狈不堪。

“你怪不得旁人,若你对韩耀国真的并无二心,凭你举国兵力,又怎可拿不下阿寒国!任由阿寒国威胁,屡屡冒犯韩耀国的国土!你和阿寒国兵力孰轻孰重,你以为皇上心里没有分寸么!”

“朕…朕…就算我有不臣之心,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又如何能撼动得了韩耀国!定是其中有误会,待朕进京向皇帝陈词,他一定会原谅我们!”

巢叶嬴冷笑:“国主,你与虢潘国和胡民的书信在此,你还想做什么狡辩?”他从擎木手中拿着几个密函,上面是苓国特有的蜡纸密封。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可能!”国主魔障着打开信纸,里面赫然是他调兵遣将的字迹。

“这字是朕的!但信不是朕写的!”

“你觉得这话有人信么,若要有怨言,还是下阿鼻地狱和阎王说吧!”巢叶嬴举起剑刚要下令,国主慌乱中看见芍蘼被人搀扶在人群之中,他扒开大臣抓住了阿萨巴颜叶式的衣襟,将他拽出了人堆。

“芍蘼!你既能跟随将军的行军来,就证明你身份不低!我现在命令你!劝退他们,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父亲!”国主从袖中抽出匕首,那匕首是国主多年随身的武器,日日被匠人猝了毒,磨得锋利无比。

“父亲!”芍蘼挣脱士兵的搀扶,跌跌撞撞要冲向国主巢叶嬴一把抱住她:“你今日若扑过去,你身后数百万箭矢就会让整个苓国埋葬,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救不回来!”

“我…我有免死金牌,我求求你,你要让他活下去”芍蘼的手绝望的拉扯着他的胳膊,他扶着她,眼泪滴滴答答跌在尘埃里。

“你是我妻子,你的父亲自然是我的父亲,你放心”他低声安抚她“擎木,带夫人下去”

一转身,擎木没了踪影“你扶着她”巢叶嬴把她交给身旁人,看着国主的刀一寸一寸逼近阿萨巴颜叶式的脖颈。

“真没想到,芍蘼你有这个福分当了将军的妻室,既然如此,将军更应该放下武器跟我谈谈,毕竟岳父还在我的手上”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倘若你动了他分毫,今日你定出不去这苓国的大门”

“是么,我看我就算走了出去,谁人敢拦我!”国主一边用刀抵着他的喉咙,一边站起身向后退,芍蘼大气不敢出,生怕国主手抖葬送了父亲的性命,他一边退,一边盯着前面,果然整个队伍像被这毒匕首厄住了喉咙,不前进也不动手。

所有人焦急的等着巢叶嬴发号施令,可巢叶嬴却没有下任何指令,眼看着残余人马就要退出了视线,突然一只长箭划破空气,从众目睽睽之下伴随一阵极大的风声百步穿杨,这力道的声音像是撕破了绸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插进了阿萨巴颜叶氏的胸口,鲜血喷射而出。

“杀!”不知谁下的令,所有人张开箭矢,数百万的箭雨大网一般笼罩着苓国国主他们,顷刻之间,所有人都被扎成了刺猬。

“爹!”芍蘼嘶哑的大叫,用力推开所有人都桎梏跑向他,他的身上满是鲜血,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那一只在胸口的箭矢穿透身体,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芍蘼啊,我终于可以,见你娘去了……”

“爹!芍蘼回来了,女儿回来了”芍蘼握着他冰冷的手,似乎是不敢置信,又亲眼目睹,眼眶猩红,她把袖子里揣了半晌的免死金牌扔在他的身上,恍惚起身,眼前好像有璀璨的星空围着她,夜黑的不能更黑了……

“夫人!夫人!”芍蘼最后的一根神经崩断,直直的摔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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