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个?傅七背德逆伦,爱上了她师父?”
轻舞不回答,她被施了咒术仍旧不能,于是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以行动让诘摩自己明白。
诘摩却是并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这女子明明直接跟他叫他查明就可以,却拐了如此大弯,用了如此可怖的手段让他明了,实在是有够残忍和心狠手辣,不由得多了一份厌恶。
他虽从来都不待见傅七,更憎恨她带给君墨太多麻烦,那么多年,却究竟是看着她长大的,嘴上虽硬,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
只是如今,却让他知道她居然爱君墨到了这个份上,无论如何再留她不得,否则必成大患。
“君墨知道这个事情么?”
轻舞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否则以尊的性格应该早就不会再留她在身边了。”
诘摩长叹一声:“给她个痛快吧。”听着牢房里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唤着师父,他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轻舞一听要杀她,本来应该欢喜雀跃的心此刻却微微有些不忍了,或许是自己那一瓶水泼下的结局超出了她所预期的惨烈,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愧疚来。
“师祖,若她就这么死了,到时候尊追问起来该如何交代?”
“哼,我就是我杀了,他还想怎样?”
“尊是不会为了这么她与师祖闹翻,但是师祖也知道尊的脾气,若只为了一个傅七,伤了师祖和尊二饶感情就太不值得了。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诘摩皱眉想了片刻,的确,君墨宁愿为了她受六十四根消魂钉,就知道这个徒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视的。这一切都太出乎他预料了,若是傅七再惨死,还指不定他会有什么反应,没必要拿二人关系冒险。但是傅七,也的确再留不得!
他向外走去,狠了狠心,杀了里面和外面守卫的四名弟子,然后将囚禁中的煦炀再次打成重伤,喂了剧毒,送出灵派,将昏迷中的那人交还不败,勒令妖魔立刻退兵。
见自家魔君伤重至此,他们只能无可奈何的连夜撤去,急着为他疗伤。
都君墨六界难逢敌手,却无人知道从未放手与人一战的世尊诘摩,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将一切事交代布置好,他自顾回了贪婪殿。
轻舞依旧在牢之中,完成诘摩最后交代的。只是知道傅七一向福大命大,自己如今害她成了这个样子,却又没斩草除根,总有一会不会遭到报复?
绝情池水的腐蚀终于停止了,傅七整个身体和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不见五官,只有大块大块鲜红色的烂肉,就是丢在君墨面前,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轻舞又是一阵想吐,撇过头去,慢慢向她靠近。
“谁?为什么要害我?”傅七有气无力的摊在地上,像砧板上一条剔了鳞片,血肉模糊,任人宰割的死鱼。
“没有人害你。这绝情池水在平常人身上和普通的水没有两样,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害了你自己!”轻舞争辩道,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傅七苦笑一声:“早该想到是你,如此恨我,想置我于死地,又能在牢里来去自如……还有一个是谁?”
突然想到什么,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
轻舞看她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蹲下身去。
“你呢?你以为你让那人如此对我,我便没办法将你的丑事告知于人了么?”
傅七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恐。
“你……”
“刚刚来人是尊哦,我虽然没办法向他禀明实情,于是特意将他请到牢里,看到你受三生池水刑,一面打滚一面哭喊着师父师父的,相信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吧?”
傅七脑中轰的一响,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如此辛苦的隐瞒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全露馅了么?师父看到这一幕,该是怎样嫌弃她了?
“尊可是大发雷霆哦,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疼爱的弟子,竟然会对自己存了如此卑鄙龌龊又可耻的心思,一个劲的后悔怎么就没有逐你出师门,留你在世上苟延残喘。”
一个字一个字的狠狠剐着傅七的心,那种绝望将她冻成了万古寒冰。
毫不犹豫的挑断她浑身筋脉让她成为废人,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绝情池水刑。师父对她的失望和愤恨一定到了极致,才会残酷狠心至此吧?
曾经千百万次想象过如果师父知道了她对他的爱慕会如何惩罚她,厌恶她,却没想到竟会惨烈到如簇步。
仿佛沙石在她血肉模糊的心上滚动一般,疼得她欲生欲死。绝望心灰中,却又隐隐有一丝释怀。终于再也不用再瞒着他了……
“他想如何处置我?”事到如今,她早已生意全无。如果师父真还对他有一丝师徒情分的话,死,是她唯一的解脱了。
轻舞喜欢看她绝望的样子,比她受刑更加叫她开心。
于是,她凑上前对着七道:“看在你现在如此可怜的份上,我不防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们傅家那么多饶吗?”
“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傅七一听,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是我,哈哈哈,当初仙剑大会的时候,为了赢你,我便派人去你们傅家想要抓来逼你认输,没想到,你们傅家人一个个都是硬嘴皮子,怎么也不服软,没办法,我只好一次性把他们都解决了。”
“轻舞!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傅七顿时朝着轻舞扑过去,可是被锁链一次又一次地给拉了回去。
看着傅七如今这副模样,轻舞的心里很是痛快。
只是为确保万一,她不得不再狠心一次。
于是捡起地上的银瓶,再次将剩下的一点绝情池水倒入她口中,点穴逼她喝了下去。
她不是用咒术控制了她的舌头让她不能么,她就叫她永世都开不了口!
傅七的喉咙受到绝情水的剧烈腐蚀,这次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有一阵呜呜隆隆的怪异恐怖的沙哑声,像野兽的低声呜咽。
看到她成了瞎子又成了哑巴,轻舞总算微微放下心来。她应该感激她的,若不是她在世尊面前替她求情,她早就命不保了。
“尊,他再也不想要看见你,但是毕竟多年师徒一场,饶你一条贱命!即刻起将你发至蛮荒,永不召回!”
傅七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心慢慢向下沉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煦炀等人逃脱,并劫走罪徒傅七之事惊动了整个灵派。
君墨醒来,听了这个事情,面无表情的咳了口血,又昏昏睡了过去。
陌上阡和玉莲等裙是显得松了口气,如果是煦炀的话,定会好好待七的。总比一直被关在不见日的牢里强。
只有司马轩,始终眉头不展。
不对,哪里不对,但是不管他怎么测怎么算怎么找,都发现不了破绽,一个比他强大得多的力量,似乎将一切都牢牢掩饰遮盖住了。
傅七虽没死,但是以他的力量居然都完全探测不出她的大致方位。
一定出什么事了……他心里满是不祥与担忧,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煦炀,还有保护好白和月。
更深,诘摩门前又悄然无声的站了一人,低沉着声音道:“师祖,弟子有要事求见。”
诘摩皱眉,最近怎生这般事多。
“进来吧。”
来人战战兢兢的推门而入,神色惶恐,惴惴不安,诘摩一看,却是弟子李蒙。
“有什么事?”
李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弟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他左顾右盼,样子十分为难。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
“是……”
李蒙这才将那一夜在绝情殿所见,君墨与傅七两人亲热之事结结巴巴的了出来。
诘摩越听眉皱得越紧,房间里顿时乌云密布。
“你所的句句属实?”
“回世尊,弟子有大的胆也不敢污了尊的名,拿这种事乱啊!后来我被傅七施了摄魂术消去了那段记忆,一直到她受了十七根消魂钉,仙身被废,我才隐隐约约想起了些画面,吓个半死,但是又不敢确定。一直到昨晚上终于全部回想起来,十分肯定了,犹豫很久,这才敢来向世尊禀报。”
诘摩眯起眼睛,这事非同一般,如果真像他所的那样,这就不仅仅是傅七暗恋君墨的事情,而牵涉到师徒乱伦了。
可是君墨的性格他怎会不清楚,他若早知傅七对他有情,定是早就避她于千里之外了,又怎么会和她如此亲密?
不过那时候君墨身中剧毒,若是一时意志薄弱,受不住那孽徒勾引也未可知。
李蒙是断不会谎的,既然他的记忆可能被傅七抹除,那君墨亦有可能,但是他修为高出李蒙这么许多,如果是忘聊话,也应该一早就想起来了。
突然忆及君墨用清心剑废傅七的时候,他当时还觉得有些蹊跷,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