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怨道人,竟然是……
断袖……
他所表现的一切,对离清所做的一切,看他的眼神,无一不在表明,他对于离清的谷欠望。犬绒表情怔愣之际又带着几分惊诧,她抬眸看着满脸厌恶的离清,只觉不妙。
倘若离清被擒,落在平怨道人手里,那么他的结局是什么,不敢想象。总之,逃不过被凌辱,被欺侮,雌伏于他人之下。
犬绒本就对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心存嫌隙,如今更是看到平怨道人借着除妖之名肆意凌辱他人,满足他的恶心谷欠望,着实是肮脏污秽,令人作呕。
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为他人折腰?更遑论,离清是性子高傲的妖。
犬绒距离离清不远,是以,她能够清楚的看到平怨道人那张脸上露出令人反胃的神情。亦是,趁着离清被俘之际,将手,摸上了他的腰。
离清不知何时,竟然任由平怨道人动手动脚,而且,不加以阻拦,如一个傀儡娃娃,双眼无神,乖巧的靠在了平怨道人的怀里。这一幕,刺目又让人愤怒。
空气中,突兀的燃起了“滋滋”作响的黑色火焰,极致的黑色,跳跃着,晃动着,像是鬼火一般,行踪不定。
犬绒走到平怨道人跟前,那黑色火焰便跟着她,到了平怨道人身边,在他两侧晃荡着。
犬绒伸手,轻轻握住了他胸膛前插着的暗红色长剑,指尖修长,在那诡异暗纹剑柄上越发显的细腻白皙。掌心用力,极为快速的抽出了那诡谲的暗红色长剑。
白袍晃动,剑上污浊血液轻染,宛若朵朵盛开红梅,艳丽,血腥。抽出剑的刹那,平怨道人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跳跃的黑色火焰出现时,平怨道人便已经察觉到暗处有人。然而他没有想到,那人,就在他的旁边,并且,径直握住了插在胸膛上的剑。
长剑被抽离的那一刹那,平怨道人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手心匕首滑落到地板上,在他失去防备的刹那间,猛然恢复正常的离清反手扇了他一巴掌,随后,伸出满是尖利指甲的手,一把,贯穿了平怨的胸膛。
而后,他掏出了平怨道人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鲜红心脏尚且跳动着,在离清掌心里,也不知是否温热。离清脸上溅血,神情癫狂的看着平怨道人,在他恍惚的视线里,手指并拢,生生的捏碎了他的心脏。而后,伸出带着血的尖锐利爪,划破了平怨道人的脸,刺破了他的眼珠子。
那时平怨道人并未断气,只是“嗬嗬”的从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声音,他抓住了离清的脚,离清抽出脚,踩到了他的手上,脚下用力,一截截,碾碎了他的手指。
………
谁也没有想到,平怨道人的心脏,竟然与常人不同,是长在了右边。是以,方才离清那致命一击,平怨道人没有被一击致命。
离清抬手将手里的肉块扔在了流云阁门口,几只流浪狗争先恐后的将那一点点肉吞食殆尽,就连残留在地上的血液,也被舔舐干净。
平怨道人死了,身体被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火焰烧了个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有剩下。离清并非没有注意到飘荡在空中的黑色火焰以及,犬绒的存在,只是他不提及,亦……不在乎。
平怨道人死后,已然陷入癫狂的离清飞身来到阁楼之上,将凌辱时绾的几个大汉从阁楼上扔了下去。他尚且克制着自己的妖性,并未将那些人置于死地。
他几乎颤抖着抱住了满身伤痕的时绾,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呢喃道:
“绾儿,都是我的错,我若是将你早日从这里带走,你也不用受那群畜生的侮辱。”
“对不起,对不起。”
离清崩溃,满脸泪痕,哭的像一个孩子,他死死的抱着时绾,泛凉的唇瓣颤抖着吻上了时绾的唇。不深入,只是贴着,似乎这样,他才能确定时绾还活着。
“离清,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不管是逢场作戏也罢,爱慕也好,我本来是利用你来让刘虞山卸下防备,好杀了他。”
“可是,我这不干净之人,遇到的那个人偏偏是你。”
时绾艰难的抬手摸了摸离清的脑袋,她勾唇微笑着,一双黑沉的眼睛里倒映着离清那张狼狈的脸。她替他将凌乱的头发抚平,将他敞开红袍束好。
“我是凉薄之人,不配谈喜欢二字。”
时绾葱白的指尖抚摸着离清带着湿痕的眼尾,替他擦去了那些晶莹的泪珠子。温柔,细腻。
犬绒站在阁楼底下,仰着头看着他们两人,眼里带着一丝悲戚。若是时绾真正的活着,那么,离清会否会活的开心一点?
弯下腰,犬绒捡起了未被她妖火燃烧成灰烬的那个金色的,雕刻着诡异花纹的铃铛,只是,手指刚一触碰到那铃铛时,神魂仿佛颠倒了一样,晕厥,恶心,浑身颤抖。
与此同时,抱着时绾的离清突然的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从阁楼上摔下来,趴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敛去身形的犬绒的方向。
他佝偻着身体,头低下,肩侧长发垂落,遮住了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时绾从长云梯上踉跄着跑下来,她走到离清身边,伸手,想要触碰他却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地,而后,他凑到她的脖子边,伸出獠牙便要狠狠的咬断她的喉咙。
犬绒见状,赶忙跑到离清跟前,一脚踢开了离清,挡在了时绾身前。身形突然出现,白袍墨发,手握长剑,脸带凝重。
离清一双眼睛灰蒙蒙的,只不过看着犬绒的目光是乖巧的,如真正被驯化的野兽一般,服从主人,敛去了一身锋芒。
犬绒皱着眉头看着佝偻着腰看着她的离清,蹙眉不语。离清那一下子,似乎是摔得不轻,站起来的时候极是艰难。
有人扯住了她的袖子,犬绒低头看去,原来是时绾,犬绒垂眸看着她。
“你想要说什么?”犬绒问。
“离清为何,变成了这样?”
时绾挪动着上半身,仰着头艰难的看着犬绒,破皮嘴角又重新开始渗血,她如不知一般,只是固执的看着犬绒,
“造成他……这般的原因,是这铃铛。”
本来该是旁观者的她,终究是动了手,因为愤怒,因为平怨道人的贪欲,还因为,她的同情不忍。即使,真正的结局并未改变,但是,在这场梦里,离清与时绾,缘分尚未结束。
犬绒蹲下身,将手里的怪异铃铛呈现在时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