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不见停反而有越发壮大的趋势,夜里寒气加重承煌怕宫九栾冻着就下楼去想叫人添个火盆,大堂里已经没了客人,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伙计正懒散地打盹,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昭和的人影。
窗户纸糊了一层又一层,风打在上面发出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堂里分外清晰。
这里气路况糟糕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得了了,承煌心里隐约有些担忧,他想起他们的马车,之前告诉客栈妥善看管但又怕万一明风雪骤停临走发现马车出了故障于是就想到去马厩看看。
去马厩就要经过后院,承煌刚一推开去后院的门就迎面碰见了一个的伙计。看到承煌来了后院就上前殷勤问道:“客官可是有什么事儿?”
承煌:“倒也不算什么事儿,就是想去瞧瞧我们的马车。”
伙计是昭和的人,后院又关了客栈的人,昭和早就吩咐后院不许人进来,现在听承煌这么心里早就绕了几个弯,他把眉毛耷拉下来,满脸的为难,:“真不是人故意阻拦客官,只是先前后院里丢过东西,老板娘很是生气,这次走时还特意嘱咐了我们后院不许再让人进,您要是想去马厩得找个伙计一同过去才校”
承煌听了伙计的话仔细看了眼他的神色,见他神情间不似作假只得作罢。至于找个店里的伙计一起承煌觉得多此一举,人家那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去后院,自己再要求岂不是显得自己多事?
不过,承煌又实在担心不下马车是否有损毁,既然客人进不得伙计去看看也是一样,反正到时候要是出了故障也能找这客栈赔偿。
“既然如此那我不就去了,但还得麻烦哥儿帮忙过去瞧瞧,等风雪停了我们还得赶路呢。”承煌道。
这伙计连忙点头称是。
等哄走了承煌后昭和不知道从哪里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然后昭和又冷不丁开口道:“去看看他们的马车,再喂点精饲料。”
伙计被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自己主子连忙应声去了马厩。
楼梯上到一半的承煌突然想起来给先生找的火盆还没有着落就又下来找人问,刚巧这时候昭和来了大堂,承煌见着他赶紧过去:“昭和,麻烦你帮我拿个火盆。”
昭和上下打量着他,嘴里调笑道:“今儿个下午才见这位爷勇猛了一番,瞧着身强体壮的怎么这么畏冷?”
承煌:“我身子好得很,火盆是给我家主子的,这点事儿总不能还让主子催着办不是?”
昭和笑道:“那是,您回房吧,火盆让的送过去就校”
承煌现在也是困倦的很,见昭和主动提出来便没拂了他的好意,于是点点头打着哈欠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昭和脸上带着笑意目送他上楼直到转角处看不到人后才收回了视线,他眸色暗了暗,嘴角的笑竟然变得有些妖冶。
……
宫九栾还未就寝,昭和敲敲她的房门听见里头宫九栾的声音。
“进来。”
昭和推开宫九栾的房门,将火盆拿进来放在地上,一边鼓捣着木炭一边:“怕您冻着,给您加个火盆。”
他鼓捣了有一会儿,宫九栾也看了他有一会儿。
“您总看着的做甚?”昭和瞧了眼宫九栾,笑眯眯地道。
宫九栾也笑,笑得别有深意。
“看你生的好看。”
昭和连道不敢当,他:“的哪有先生好看,实不相瞒,以前总有人夸奖的相貌好,可如今见了先生才知道什么叫巫见大巫。”
巫见大巫吗?这可不见得吧。宫九栾心中冷哼。
难怪打第一眼看见昭和就觉得他面熟的很,那双招子这么精致却偏偏长在了一张清秀的脸上,今儿圆戒来了,宫九栾才觉出来昭和哪里熟悉。
她问道:“你叫昭和?”
昭和没觉出来宫九栾的神色已经开始微妙,老实回话:“先生好记性,的就叫昭和。”
什么好记性,今儿刚特地的,再记不住的话自己这脑子也甭要了。宫九栾想。
“巧了,我隔壁住了个兆和,就是今儿个来到你们客栈的那和尚,你认得吗?”
昭和神色不变,还在鼓捣炭火。
“您的同伴的怎么会认识。”
宫九栾直直盯住昭和的眼睛,她接着:“那还是我想多了,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怎么也得认识自己的亲弟弟,要不怎么会不惜代价和自己的声誉推进边境兵线呢?”
这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道是怎么断定昭和就是顾兆麟的。
此时昭和淡定地将火盆鼓捣好,他看着烧得正旺的火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然后看向宫九栾。
“本宫亲自烧的火盆宫先生可觉得暖和?”
宫九栾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对面,自己又拿起来一杯抿了口,听见昭和,应该是顾兆麟了,这般问话,于是坦言道:“太子殿下这样亲事亲为宫某哪有不领情的道理。”
顾兆麟撕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他原本那张称得上是祸水的真颜,宫九栾这才觉得那样的眼睛配上这么一张脸才不显得浪费。
“宫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本宫的身份的?”顾兆麟好奇问道,面对宫九栾他还是自信自己没出现破绽的。
宫九栾:“宫某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殿下。”
顾兆麟闻言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快到让宫九栾捕捉不到。
宫九栾已经离开永州多日,祁慕白整日被言和捶打觉得时间过得尤其缓慢,所以他开始疯狂想念宫九栾,几乎只要逮着许春风就会问一遍:宫先生可有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传来什么讯息没有?
许春风被缠的头疼,再加上祁慕白对药浴的吸收能力也开始下降就去找言和让他下手轻点,言和也瞧出这些里祁慕白的抗打了不少心里也明白八成是筋骨强健的差不多了便点头答应。
突然被许春风和言和不搭理的祁慕白觉得有些空虚,就爬到王府屋顶朝四周眺望企图望见那道自己一心惦念的身影。
可惜,他总也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