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劫货时。
可我就只想劫个人,但此刻破庙周边高手如云,而我势单力薄,有心无力。
果不其然,静阳没有逃离,阿飞与老粗已不见人影。
我的计划:静阳逃离皇城,我再想办法把小包子给捞出来。那个皇帝位可不好坐,累死累活,还不讨好。至于具体的实施步骤嘛,没想好,一切见机行事。
仔细探查发现,两路人马都不蠢,在被甩后都回了破庙。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双方头目各据一方,警觉提防着对方。
如何引开他们,硬碰硬,肯定我吃亏;那么只能这样了。
我悠哉的走出藏身之处,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高手面前。
众人皆是一怔,旋即怒目而视,只听有人咬牙咬的格格响。为首的二人警惕异常,摸上了手中剑柄。
“各位,放轻松点。”我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托起黄巾包裹,继续道:“你们谁都没追上我,也怨不得我吧。”看了一眼众人,忽邪气一笑,“我现在改主意了。”说罢,猛一扔,手中黄巾包裹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为首二人气急败坏,迅速随之追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生怕被对方抢先找到。
不愧是高手啊,这可是半山腰,他们就这么奋不顾身下去,确定不会伤筋动骨。我连连咋舌。
“看够了吗?”突然背后传来苍老声音。
我转身与一位天仓凸起的老者打了个照面。见老者一头白发,脸色红润,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我,无形的压力向我涌来。
高手!我扯起笑容,暗使内力与之对抗:“前辈也来凑热闹。”
老者轻哼一声:“娃娃把戏,把东西拿来。”
我双手一摊:“扔下去了。”
老者几声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同那二人一起去地府做个伴吧。”说罢,只觉一股戾风朝我面门袭来。
我急速后退躲开一击,但脑中却是一阵嗡响:那两人?难道是阿飞与老粗,他们被眼前老者杀了。顿时悲从心起,随即戾气翻涌,咬牙切齿:“我、要、宰了你。”
软剑出鞘,月光下寒光凛冽。
出皇城前,我已练成玄心诀第七层。玄心诀四层以下重在剑术,四层以上重在内功,七层之上重在神。武功纵有千般变化,万变不离其宗。心神合一,心剑合一,进入无我境界,即为入神。
此时,遇魔杀魔,遇佛杀佛。
一柄软件犹如游龙,所到之处破土裂石。
数十会合后,老者脸露惊骇之色,转攻为守。又是一番缠斗。老者冲入破庙,我紧随其后,眼中除了前方的敌人再无其他。
老者几次险险避开要害,眼见不敌我,为了躲避我的凌厉剑风,竟将躲于一旁的静阳捞起抛出。
我猛收回软剑,抱住静阳,可恨的老杂毛见机发出袖中短箭,电光火石间,我旋身借力猛掷出软剑,短箭刺入右肩,软剑深深扎入老者喉咙。他一脸不可置信,死不瞑目,应声倒地而亡。
“十爷,你、你……”静阳刚经历生死,乍见我受伤,慌乱中忙扶住我,双眼泛红。
“我们赶紧离开这。”我拔出软剑,静阳不会骑马,我另牵来两匹马,与静阳同驾一匹,三马绝尘而去。
从深夜跑到朝阳升起,我渐觉昏沉,翻身落马,昏睡过去。
我只觉昏昏沉沉,时醒时睡,浑浑噩噩。忽觉一股清冽甘甜流入喉底,我贪婪吞咽着。
似有一滴温热落在我脸上,只听:“你说过要护着我的…大骗子,醒醒…”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我睁开眼,入目的竟是一处茅草屋。屋内光线昏暗,除了我躺的一张高出地面十寸的木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矮桌。
我很是茫然,想起身,但肩上立时传来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静阳呢?
“你醒啦!”静阳端着碗,喜极而泣,几步冲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检查,焦急道:“有哪里不舒服?”
我坐起身,拭去她的眼泪,看着她为自己憔悴的容颜,心下即暖又心疼,摇头微笑道:“我、没事。”
静阳握住我欲抽离的大手,小脸主动贴合着我的掌心,双眼波光流转,万般依恋。
我……当机了。
最是难消美人恩。
虽说我上一世没谈过恋爱,就被老天爷给扔到这里,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恋爱嘛顺乎情便好。可是现实很残酷,我还沉浸在粉色喜悦中,静阳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知道她为何时而心事重重,时而喜笑颜开,时而沉默如金。我的小心脏随之忽上忽下,幸好体格强壮,休养一段时间,恢复了活蹦乱跳。
待我身体大好,便与恩人猎户荀卿一起打猎。
话说荀卿祖上原是书香门第,但世道不济,家道中落,又遭贪官欺压,弄得家破人亡,带着老母亲逃入山林之中。荀卿老母亲去年已过世,他一人靠着打猎单独过着日子。那日正巧被他发现,帮我拔出短箭,我终得以活命。感激之余,我盛情邀请他到土匪窝生活,自然没说土匪窝,说的是村子,担心书香门第出来的人对土匪有芥蒂。一说二说,荀卿答应前往,我也正好让荀卿给张师爷送个信。
一日,捕获到一只长尾山鸡,我乐呵的拔掉她的深蓝色漂亮长羽,喜滋滋的想送给静阳。
静阳接过被处理的干净的山鸡,放入锅中蒸煮,轻声道:“记得荇姐烧鸡汤时,总会放些中药材,可我不认识草药。”话语间竟无限沮丧。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道:“我也不认识什么草药,不放草药,鸡汤说不定更鲜呐。”
静阳苦涩一笑。
“送给你。”我咧着嘴巴,递给静阳那根漂亮尾羽。
哪知静阳若有所思,她接过尾羽,幽幽道:“嗯,很漂亮。”
我咋没看到你高兴啊,这这这这……莫非礼物不入眼?转念一想,人家好歹是个公主,啥没见到过,啥没吃过。就我这根破尾羽,算个啥。条件所限,我讷讷的道:“等安稳了,你要啥,我送你。”
静阳莞尔一笑,轻轻摇头,道:“你已经送我很多了。我这里永远会记得。”说着抚上自己心口,温情似水般望着我。
我一时语塞,唯有轻轻怀抱住娇小柔弱身躯,享受着当下这一美好时刻。
隔天,我与荀卿打猎归来,却久未见静阳出来,走入屋内,只有一块布条放在矮桌之上。
只见布条上用炭条写成:珍重、勿念!静阳上。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