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只好特意的回避她，只盼着有一天，方紫凡洞悉了李圣杰的心意，那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至于镇远镖局的未来是由谁当家，那都无所谓，反正，他会一直为它保驾护航的。

“你要胜过七师弟的‘赤子之心’，可要先看清楚他的赤子之心才行。”沈云飞语带双关，含笑向李圣杰肩头一拍，算是默许了。

师兄妹三人一起往门外走。方紫凡踮着脚走在前面，一面开门，一面回身比划着剑招，嬉笑道：“那有何难？我一招‘落花流水’，管教他——”一语未尽，已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教谁呀？”

“呀，爹爹，是你。”

是方定山来了。沈云飞与李圣杰忙躬身施礼，齐声道：“师父！”

方紫凡做个鬼脸，也忙垂了头。

“哼。”方定山望了方紫凡一眼，不悦道：“云飞在这里读书，谁让你们来吵他？准是你的主意，老大不小的了，一点正形也没有。”他又转头望向李圣杰：“你的剑法练熟了？就知道跟着她胡闹。”

方、李二人听了，一声不敢言语。

沈云飞忙替他们打圆场道：“师父，我读了一早上兵法，正要出去疏散疏散筋骨。您老人家过来，可是有事？”

“嗯。”方定山答应一声，神色稍缓：“是有事同你商量。”他走至书桌前坐定，转而吩咐方、李二人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方紫凡想开口说点什么，略一犹豫，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同李圣杰一起答道：“是。”

待他二人走后，方定山才向沈云飞道：“今日一早，林语堂的林三爷送了两只箱子来，说要劳动咱们替他走一趟镖。”

他刚说到这里，沈云飞就忍不住抬起头来，向着方定山疑惑的一望。

方定山点点头，又续道：“不单是你，连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要同你商量。林语堂在武林中颇有势力，门下弟子个个武艺超群，莫说是护送两只箱子进京，就是深入敌邦、刺探军情，于他们而言，也算不得难事，怎么会多此一举请咱们走镖呢？

不过，林三爷却执意如此，言语间还颇为硬气。说咱们镇远镖局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应当对上门之客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大有不接生意就要撕破脸皮之势，无奈，我也只好答应他们出镖。不过，这趟镖如何保法，一时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云飞略一思忖，开口问道：“师父，不知他们要保何物？”

方定山摇摇头道：“他们托的是虚镖。”

虚镖？沈云飞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依照镖行中的术语，托镖有虚实之分。所谓实镖，就是托镖的雇主明确的告知镖局所托何物，价值几何。所谓虚镖，就是出于保密的考虑，雇主自己用封条、火漆等将所托之物密封，镖局将其送达指定地点后，只要封条未启，火漆未动，就可以按约定领取酬金。

这就更加奇怪了，若林语堂所托之物需要保密，就更不该交由镇远镖局押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