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平静下来的益州,突然之间发生灾民暴动,有人趁乱行刺康王。虽然刘知州已经加强益州的防卫,可康王一行人在明,敌人在暗,益州不宜久待,入夜,文汐一行人收拾好行装,便连夜离开了益州城。
“王爷,这次他们没有得手,必不会轻易放弃,路上我们更应小心防备才是!”文汐颇为担忧道。
“我已和父皇的暗卫取得联系,他们想再次在此动手可没那么容易了!”康王不以为然道!
公孙煜颇为愤懑的一拍桌子道:“他们真是太嚣张了!康王兄难道我们得一直这么隐忍下去不成?”
“阿煜,王氏一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又手握着重兵,就连当今圣上都得对其忍让三分,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司空泽拍拍公孙煜的肩膀安慰道。
“不错,我们先回京都再从长计议!”康王淡淡道。
康王出色完成赈灾工作,得到了圣上大力褒奖。群臣这才发现康王是块被埋藏的璞玉,经过挖掘雕刻终于发出属于他自己独特光芒!
“这群废物!”皇后娘娘怒不可遏!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又被康王逃掉了,她这才幡然醒悟这些年是自己小觑了这位康王爷。冥冥之中她直觉有一只强大的手在支撑着康王,这股势力在暗中与王氏一族相抗衡,假以时日,终成大患。
公孙煜最近发觉文汐不大搭理他,他几次入康王府,文汐对他都是淡淡的,他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王嫂。今日在酒楼偶遇,公孙煜见文汐直接忽视他朝他身后走去,他终究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文汐的去路。
“王嫂,怎的从益州归来,你便与我生分起来了。这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只要王爷与你打招呼就行,你何必在意我的看法。”文汐冷冷道。
“此话怎讲啊?”公孙煜颇不解道。
“你也不过是看王爷的面子才唤我一声王嫂,王爷不在之时,你大可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公孙煜思来想去,才突然明了王嫂是气他瞒着康王会武功一事呢。这可不能怪他,王爷特意交待不能把这事告知王嫂,他也是没法子的呀。
“王嫂,有些事,我也有的不得已之处。”公孙煜为难道。
“我了解,你们都有你们的不得已,只有我是局外人,今后呀,我还是得离你们远远的好,不然被当成了傻子还浑然不知。”文汐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哎···王嫂你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其实我们这样瞒着你,都是为了保护你,尤其是王爷。”
其实文汐并没有真的生气,她故作此态,就是为了从公孙煜口中得知更多关乎康王的消息。王爷那个人什么都藏在心里,想从他那里得知一些事情,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只能从公孙煜这里下手了。他深知公孙煜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说不定从他那里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文汐拂了拂衣衫,缓缓坐下,故作委屈样子道:“即便你们是为了保护我,可也不该这样瞒着我,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好友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同他们一起骗我。”
说到伤心处,文汐不由的以泪巾掩面而泣。
公孙煜慌了,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连忙道:“王嫂,是我错了,你别哭啊。”
文汐渐渐止住啜泣,哀怨道:“那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可愿告知于我。”
“这···”。
公孙煜原本还在犹豫,可一见文汐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忙应道:“好好···王嫂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知你。”
文汐内心暗喜,果然有时候女人的眼泪比什么法子都管用。
“王爷与王氏一族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恩怨?”文汐看门见山道。
联想到过往的种种,文汐直觉王氏一族与康王之间,不仅仅是为了争夺权势那么简单。两者之间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一种状态,康王是圣上的第六子,在他前面还有几位皇子,早已参与朝政,赐封王位和府邸。反而是这位康王爷,早年纵情诗歌,流连美人,对朝政根本不上心,按理说他对太子的威胁应该是众皇子是最小的。为何王氏一族最忌惮他,处处要置他于死地。
按照她对康王的了解,王爷并非是位无所作为纨绔子弟,相反他冷静机智,城府颇深。这些年他故意远离朝政,韬光养晦,暗中又在默默栽培自己的势力,可能他一直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准备着。他们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怨,是否与王爷的生母兰妃娘娘有关。
见公孙煜迟迟不肯开口,文汐小心试探道:“可否告知我关于兰妃娘娘的事情。”
公孙煜脸色突变,手中茶盅一个不稳差水全洒了出来。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身份有别了,一把捂住文汐的嘴。
“王妃,你不想活啦。这个可是宫中禁言,私下议论着杀无赦。”公孙煜悄声提醒道。
见文汐不再言语,公孙煜才缓缓松开他的嘴。
他们之间的争斗果然与兰妃娘娘有关,公孙煜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说明。当年兰妃娘娘真的是因身患顽疾而去世的吗?文汐内心太多的疑问无从解答。
“阿煜,王爷现在与王氏他们相抗,胜算有几分。”
“按照王爷目前的势力,只能自保。来日太子登基为帝,王爷恐怕连自保都难。”公孙煜语重心长道。
“太子如今人心尽失,圣上会不会废了他的东宫之位。”文汐抱有一丝期望问道。
公孙煜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会,只要王氏一族不倒,太子哪怕犯下再大的错,都不会有人能撼动他的权位。王爷现在在朝中已经获得一部分力量支持,可是这些都没有多大作用,因为王爷手中没有兵权。”
“兵权?”
“嗯,王氏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皇后祖父靖国公与皇后父亲都手握重兵,尤其是靖国公,他手中还有圣祖皇帝所赐的玄铁宝剑,可以上斩昏君下斩奸臣,就连圣上都忌惮三分。”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王爷入朝还未归来。采萱已经让小厨房准备好晚膳,文汐没有胃口,如今王爷腹背受敌,她却什么都帮不了。
“王妃,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凝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见王妃迟迟没有下筷,采萱不禁开口问道。
自打从益州归来以后,王妃总是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着采萱满脸担忧的样子,文汐不由的安慰道:“只是这一来一回的,舟车劳顿,还有些没缓过来,你也饿了吧,一起吃点吧。”
说罢便拉着采萱一同用膳。采萱还是不习惯与王妃同坐一桌,虽说王妃不在意这些,可是谣言可畏,她不想别人私下议论王妃不注重规矩。
“萱儿已经吃过了,对了王妃,听说将军大人马上就要回京啦。”萱儿欣喜说道。
“父亲大人,你是说父亲大人就要回来了。”文汐闻言果然由阴转晴。
“是的,萱儿在市集上听到的,据说大人打了胜仗,圣上龙颜大悦,要好好嘉奖将军呢。”
文汐想到公孙煜所说的兵权,对手太过强大,王爷处境艰辛,如果父亲愿意帮助他,那王爷的处境会不会好一些,至少最后能保全性命,可是这会不会连累到潇家,给潇家带来不幸,文汐再次陷入沉默中。
夜深了,文汐睡的不大安稳,噩梦连连,直到有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就被陈妃传召入宫。陈妃是康王的养母,以往每隔些时日,文汐都会进宫去请安。不知道这次母妃突然传唤所谓何事。
陈妃所居太和殿,因其信佛,所以殿内总是焚着檀香,内堂素雅清静,倒不像是宫中娘娘所居住之地,更像是修行之人所处地方。
“涵儿来啦,坐!”陈妃含笑望着文汐。
虽然岁月无情的夺走了她的美貌,可是却沉淀出另一种出尘的气韵来。
文汐上前请安行礼后,便坐了下来。
“不知母妃突然传唤儿媳入宫,所谓何事。”文汐开口问道。
陈妃唤人奉上上好的雨前龙井,和精美可口的糕点!
“只是许久没见涵儿,想拉着你陪陪我这老人家唠唠嗑罢了!”陈妃柔声道。
“本想早些时日来拜访母妃,但这些日子身子不太安好,所以就没有前来叨扰母妃,还请母妃勿怪。”文汐乖巧顺从答道。
陈妃闻言满脸关切道:“身子不适,涵儿可请大夫瞧过了没?”
“只是受了一些风寒,并无大碍!”
“那就好,涵儿,有些事母妃本不该多问,本宫虽并非康王生母,可他毕竟是是本宫一手养大的,看着他如今成家,你们夫妻感情又那么和睦,母妃是打从心眼里高兴。只是人总是贪心的,母妃如今最盼望的是你能为子珏添一位小世子。”
陈妃一席话说的文汐是面红耳赤。原来母妃请她过来并非是喝茶聊家常,而是催生来着。
“按理说你入王府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这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请御医调理过?”
入康王府已有两年,其实文汐还真的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这个身体还不到二十,这么年轻做母亲,她还真没准备好,可是她的年岁在这些古人眼中可不小了,尤其是入府两年还未所出,如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早就被人指责的抬不起头了。
“涵儿早前失足落水,身子就一直不大安好,这两年一直在调理着,待再过一段日子,身子大好了,在考虑这些也不迟。”文汐小心翼翼回答道。
“倒是我这个老人家多事了,只是涵儿你平日里要管理王府,又要伺候子珏,难免辛苦,若是支撑不住不如给子珏再添两位侍妾,也减轻一些你的负担。”
文汐傻眼了,这不光是催生,还寻思着给王爷添小老婆。看来陈妃娘娘是真的急着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