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只见屋里一点如豆的光亮,白烟一缕缕随着冷风飘出窗外,树丫的黑影爬满了光洁的落地窗。
面颊被挺直的鼻梁分隔开,半明半暗,瞳孔在电脑屏上流转。
白底黑线,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层层高攀的曲线图。
“原本想着讨他个开心,弄个影视公司给他,他玩儿不出什么来。”嘴角漏出满意的微笑。
“是,这两年星传娱乐盈利很可观,股市也一直上涨,直逼博艺影视啊。”
“博艺?”
“乔以南的公司,上次那个叫虞念之的也是他们的股东”阿新递过一杯咖啡说着。
莫成潇顿住了:
那天凌晨去接莫筱筱时在南岸看到虞念之了,后来莫筱筱还给了念之的电话。
这几天一直忙竟把这事忘了。
端起咖啡,送入嘴边,轻啜一口,缓缓道:“听说博艺和星传关系还不错?”
“是,咱们冯总毕竟是导演出生,又做过制片,那乔以南是演员嘛,自然认识。”
“嗯……”点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今晚冯总和几个导演吃饭呢,也叫了虞念之。”
“虞念之?”若有所思皱着眉头。
“是,她是博艺的艺人嘛,自然有私交”
“在哪?”杯子被重重掷在桌面上,浓香的黑褐色咖啡在如浪潮一样摇晃着。
“这会儿估计在海天盛筵的夜总会吧?”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只见莫成潇已经拨通了电话……
包间里灯红酒绿,女人个个香肩美背,前凸后翘,一首歌,一段半遮欲掩的舞,惹得半梦半醒的人,开怀大笑,畅快得很。
喧嚣隔繁事,软语细声,美酒嫩肉,这人仿佛乐至云霄。
“冯总,冯总……”一男助,扯着嗓吼着。
见男人醉眼迷熏,倒在美人怀里,不应声。
电话像是颗定时炸弹,催着命。
“冯总。”拍了拍男人,才见他转过眼来。
“电话,电话!”说着指着手机。
冯有成这才像被冷水泼醒似的,缓过神来。
借着,昏暗的光,看着来电的号码,电击般扯开女人如同细蛇一般的身子。
小跑出门,终于在走廊里得一点清静。
“喂”
“诶……诶,是我,成潇啊?”两只手握着手机应着。
“在哪呢?”
“嗨,就是随便喝了几口,没听见呢。”笑容将脸上的褶痕挤在了一堆。
“听说饭局有博艺的人,我就随便问问。”
博艺影视和星传娱乐有合作,而老板关心自己公司的业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博艺?”思绪就像老旧的齿轮,转不过来。
“虞念之。”
“哦!哦……”这才感觉那事仿佛已经久远得很了,“是啊,吃了顿饭就走了。”
“走了?”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一种舒畅的感觉。
“呵……那女的可都成精了,来无影去无踪”
“她是博艺的掌上明珠,你可别得罪了!”语气增了不少厉色。
“诶……知道,我能得罪她什么……”皱眉埋怨着。
那边一片寂静……
这一眨眼的功夫,竟挂断了。
这电话是打来干什么的?冯有成看着挂断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汽车在黑夜里飞驰,终于见得:一片黑寂中仿佛亮起一颗夜明珠,正莹莹发光。
月白的光越来越近,房屋在光亮间逐渐浮现,清晰……
推开门:
屋子里如白昼通明,却又午夜般沉寂。
诶……估计是忘记关了。
顺着往里,“啪嗒,啪嗒……”将开关摁下,随即灯盏一点点熄灭,房屋像被笼上了幕布,逐渐暗淡下来。
走到二楼时,扑面而来的酒气,混着些香薰气味,味道很上头啊!
房间没关门,同样亮晃晃的,酒气更大了……
陆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就像蔫了的花似的,曲着身子倒在床铺上,……
掀开被子将晾得冰冷的脚放进去,轻轻将毛呢披肩剥落,里面是一件黑色绸缎吊带裙:
两根细带挂在她光滑的肩头,油亮光洁的面料衬得肌肤很有光泽,均匀的呼吸在黑色的布料下起伏着。
纤腰若柳,丰盈绰约,是很美。
一只手将人抱起些,松开发带,将柔软的头发放开来,一点点像旋螺丝似的将利器一般的钻石耳环取下来。
娇艳得像朵花,可他知道,她只抹了红唇。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抹过她柔软的唇瓣,将一点点红艳擦去。
关了顶灯,只剩了一点儿昏亮的床灯。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像今晚这样的景象,以前她又经历过多少呢?
会不会着凉,会不会恶心作呕的时候,没人拍拍背,递杯水。
“呜呜呜……”手机发出震动的响声。
赶紧闻声,寻着,终于在白被的凹陷处找着了。
这么晚了,是谁打得?
“喂”
怎的是男人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又道:“我找虞念之。”
虞念之?
陆离回头看看熟睡的人,“你打错了。”
刚想挂断,这是她的私人手机,不是工作的,又设有拦截,一般人是打不进来的,“你找她有什么事?”
这人还真有趣啊,不是说打错了吗?“你是她助理吧,你让她接电话。”
“不在”冷冷道。
“那你是谁?”
莫名心里烧起一团火,这可是晚上一点多了,“我是她男人!”
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扔了一边儿。
“嘟嘟嘟……”
……
怎么就像脑袋砸晕似的,“你给我查查这个虞念之!”
“这不是虞念之的号码?”阿新小心试探着。
“你给我查查她身边的男人”提高了音量吼着,心口闷着一团气直烧着。
这现在的人也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了吧!陆离端起一杯凉水一口闷下肚。
翌日……
隐隐约约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感觉眼前像烤着闪光灯似的。
眯着眼睛,一束光趁机钻进眼睛,刺得两眼漆黑,头就像压着沙袋似的,胀鼓鼓地疼,身子又像抽了气似的,一阵风怕是都能吹跑。
举重一般将自己撑起来,累得心“咚咚咚!”跳着。
喉咙干得快裂开似的,起身……
脚刚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愣住了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吊带裙,随手摸着耳朵,转眼看去耳环放在旁边的台面上,毛呢外衣还挂在衣架上。
神了!
明明记得昨晚困得恨不得倒地就睡,还清醒地摘了耳环,挂了衣服?
推开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