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勺扒拉着碟子里的白团,眼眸深处突然升起一股冷厉,眼睑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冷冷道,“糖糕”
糖糕白白胖胖地躺在一片干荷叶上,米酒,荷叶,枣泥的香味纠搅在一起,随着热气一缕缕升起。
“是白阿姨送的,没吃过吧,你尝尝?”眼角似有期待。
其实这东西念之还真没吃过,不过她对糕点一向来者不拒,何况这糖糕长得很诱人。
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带着一点轻蔑意味,“白阿姨?”
“南岸这边的一个环卫工,我们认识”念之舀一勺放在嘴里,又甜又糯,热腾腾的枣泥和一股酒酿的香味包裹着唇齿,这一口别提多幸福。
甜腻的气味钻入鼻腔,却像刀子翻搅着心口,眉骨颤抖着,几乎可以听见骨节搅动的声响,“以后不要乱吃东西。”冷冷说罢,接着啪一声刺耳,扔下刀叉。
斜眼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香甜逐渐转为酸涩,生生地像个硬块儿哽在喉咙,“什么东西是干净的。”
“外面的花酒肥肉就干净?”眼睛逐渐猩红,感觉尊严被人踩在脚底,“清粥小菜配不上你的贵族肠了?”声音有些颤抖。
“还是,没有左拥右搂就吃不下了?”
突然身旁一阵冷风袭来。
还来不及反应,后背一片冰冷,“砰”一声闷响被抵在墙边,念之忍不住吃痛得皱眉,细嫩的手腕几乎快被他拧断。
精健纤长的腿毫不费力地压在念之腰下,隔着布都能感受到她细滑颤抖的腿,宽大的肩头紧紧抵着她半边的身子。
“你放开……你放开!”声音嘶哑,惊恐又绝望,耳边是他的声音,他身子滚烫,坚实的肌肉贴着自己,肩头和脖颈像是被一直困兽不断嘶哑,“陆离……”
“叮咚,叮咚”
“叮咚”
“叮咚”
……
“陆离,陆离……”努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
翟陆离渐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干裂的喉咙喘着粗气,一件白T恤被攥得皱巴巴的,遮不住急促起伏呼吸的胸膛,眼睛嗜血的红。
念之也没好到哪去,白嫩的肩颈布满一片片红紫,一件棉质薄衫被揉得像张废纸披挂在身上,半遮不掩的,见得里边泛红的肌肤,脸庞湿漉漉的沾着头发,不知是汗还是泪。
“叮咚”
“叮咚”
……
“豪车啊!”果果偏头看着庭院一侧的车库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卿姚也朝被竹林略微遮掩的车库望去,“豁!家里有客啊!”
门铃的声响硬是惹得人更加怒火中烧,皱着眉头,念之见他一抬手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紧闭着眼,身子却被一件宽大的外套裹起,“你这样……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嘴角一抹邪笑。
发丝被他轻吹得发痒,肩不禁缩了缩,脸一瞬间通红。
“哎,这谁的车。”卿姚和果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车库小跑去。
车型厚重,线条流畅大气,“我*这车牌!”果果的嘴巴喔成一个圆圈儿。
“A,G0的车牌啊!”卿姚眼睛也瞪大了,啧啧啧,“军牌啊!哎……你认识吧?”卿姚眯着眼一副审视地看着果果。
“我……”
张扬果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人的车,毕竟只见过他的房子。
颤抖的细手将胸前的外套拉了拉,门外沉寂了。
终于箍在腰间的大手松开了,腿脚发软,努力咬着牙勉强撑着才不像一片树叶似的滑落在地。
见他朝门边方向走去,“你干什么!”惊恐地叫住他。
他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那副饶有趣味地打量,让人感觉裹再多衣服都被他看得精光似的,急忙别开了眼。
“冲凉!”皱着眉头,那语气烦闷至极,朝着二楼走去了。
呼!看着他走了,那感觉就像赶着了一匹狼,惊魂未定!
“叮咚,叮咚,叮咚……”催命符又响起了。
心咯噔了一下,赶紧朝着门口跑去,“来了”一手压开了门把手。
红润润的脸颊泛着微光,头发松散垂在肩头,纤挑的锁骨脖颈间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青紫,身上套着一件男款黑色西装外套,裙子似的,里面一件可以忽略不计一团草的内衫。
念之这才意识到什么,往自己身上瞟了一样,“砰!”关上了门。
卿姚和果果深深提口气到颅顶,木木地对着一扇门,张着嘴,愣是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差点背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啊啊啊……心毛意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念之跑上楼随便笼了件黑色长羽绒服,穿了条休闲裤,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更是心紧,穿着双拖鞋便跑出门了。
一上车,这人就双手环臂抱在胸前,闭着眼,像是睡得熟熟的。
呵……假寐嘛,谁睡着睫毛抖得那么厉害啊!
“哎呀,谁啊?进屋藏娇啊!哈哈哈……”卿姚见她还稳得住,又啧啧说道:“看你这战况,激烈啊!如狼似虎,干柴烈火啊!”
“禁欲啊,念之姐,禁欲就是闷……”
瞧她那紧皱的眼睛皱得更紧了。
“啊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可惜咱们不能从此君王不上朝不是?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这卿姚和果果要不是被念之硬拽着上车,依她俩的德行,估计就给剧组请假了,能在门口候一天,比狗仔还赖得住。
“卿姚……”
“嗯!”终于见她说话了,这心里惊喜得很啊!
嘴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似的,唇边的话语,硬是流流转转半天,终于撬开唇牙,“糖糕……是不是不能吃啊!”
“嗯?”一头雾水地把耳朵凑得更近些。
“我说,你们再说就下车!”皱着眉头将衣帽罩在脸上,别过脸去……
糖糕吃不得,吃了会发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