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是不是不能吃?”指尖轻轻一敲——搜索
“有没人吃糖糕过敏?”——搜索
“过敏反应有哪些?”——搜索
眼睛睁得像个琉璃珠,忽闪忽闪地盯着平板上的搜索结果,“嘶……”没有他那个反应啊,哈哈哈哈哈……自己怕不是个傻子吧!
天哪!“她她她……是在笑吗?嗯?”卿姚只觉得今早血压有点高啊,看着化妆台前的虞念之抱着个平板一个人傻乐着——可怕!
“好……好像是……”果果脖子也伸得像个长颈鹿似的,眨巴着眼睛往化妆间望去。
毕竟是寒冬腊月了,可愣是在浴室里淋了近一个小时的冷水,才稍微清醒些,踟躇半晌才出来。
额间的碎发低落着冰冷的水滴,紧实的肌肉蒙着薄薄一层雾气,修长有力的腿,一张布满柔光的俊颜,怎样看都是极好的。
……呃她走了。
一桌早餐被推在桌面上七零八落的,一片狼藉,糖糕冰冷成硬块儿,像毒人的砒霜。
陆离叫了翟汐送来换洗的衣物,便离开龙月湾了。
剧组化妆间里……
湿润的化妆棉沾染在脖颈间的肌肤时,不禁一阵凉起鸡皮疙瘩,脸红到耳根,紧张得喘不过气,额间层层细汗花了妆又得补一补,时间又拖长——煎熬啊!
颈间一块块红印,那是霸道地宣夺主权,疯狂的吮吸撕咬又爱不释手,才会这副模样,实在得上着厚重的遮瑕才略化几分。
“阿嚏……阿嚏”
这一大早的鼻尖数不清捂了多少张纸巾了,略微泛红的鼻尖儿倒是给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增了丝烟火气。
“翟总,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
暮阳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烧傻了的样子,明明感冒了,可是心情舒爽得很,像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去忙吧。”许是真的感觉自己颇有几分污染源的架势,只得轻咳一声作罢。
翟陆离啊,别人要是晓得你这热脸贴得还得冷水澡才能浇灭,呃……
念之因为是主角又是大腕儿,剧组自然是识趣地将她的戏份排在了前头,也安排得紧,虽然拍摄很顺利,NG的次数少,几乎一条过,可剧组放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还是极其耗人体力。
“啦啦啦啦啦,吃饭啦!”饭菜的气味随着果果的小跑扑面而来。
西红柿炒鸡蛋,肉泥西葫芦,青椒闷虾球,冬瓜豆腐汤,这可是厨房开小灶做的,场记或是摄影,道具组的在这儿城郊也只能吃盒饭的。
也确实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可是,筷子随便夹了两口,便没什么胃口了。
砰砰砰……筷子清脆的声响磕在碗沿,“要吃睡着啦!”卿姚看着念之心不在焉的样子说着。
就像老牛嚼草一样费力,撑着手吃得费力,虾球老了,味同嚼蜡,西红柿咸了连完整的鸡蛋丝都没有,肉泥有些腥味,冬瓜不软和像石头。
呼~念之深呼吸了一下,又逼着自己再吃几口,毕竟拍戏还是消耗体力。
“果果,明儿不要开小灶了,影响不好,咱……吃盒饭吧!”耷拉着眼说着。
“嘿嘿嘿……念之姐,你也觉得不好吃吧!哼~”果果贼贼地瞅着念之。
“不搞特殊啊,不搞特殊。”
“好想喝杯奶茶啊,太想了”果果委屈巴巴噘着嘴。
“这外卖能送吗?”卿姚疑惑着
毕竟这儿真的是荒凉得鸟不安家,地不长草的郊区。
“能啊!怎么不能!”激动得都蹦上房车顶了。
确实这大冷天的,要是喝点甜的暖的能让人舒爽不少吧!“大家都辛苦了,果果你多买些发给大家。”
“好!”
张扬果可是资深的吃货,鲜肉只要在冰箱里冻过,甭管加工得怎样有滋有味她一嘴便能吃出腥味儿,菜若是咸了淡了,她能精确到是鸡精多了,还是盐多了,又或是酱汁多了。
“黑咖啡”
“桂花米酒少糖”
“茶”
大家一一报着自己的口味。
念之只喝黑咖啡,果果也不晓得那股炭焦味混着极致锁喉的苦念之怎就那么钟情,除了闻着香,入口倒也不发酸涩,其余的和中药没啥两样。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念之便又拿起剧本琢磨起来了。
“哎……你们知道虞念之今早那样子吗,嘻嘻嘻……”男人极具猥琐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麻。
“化妆师遮了八百遍呢!”女人的娇声,就像教育这自家不规矩的女儿那样理直气壮。
“还玉女呢,我看就是欲女,哈哈哈……”
男人渗人的笑声感觉仿佛能把哈喇子滴在自己身上,背脊发凉,手顿了顿,指尖泛白捏着手里的纸页没有一丝血气,眼皮却不曾从黑字上抬起。
“这次又是谁啊?”女人凑着议论着,像商讨国际机密那样神秘。
“谁知道呢,看得那些男人啊心花怒放!”
“男人就好她这口,不然呢,一个管家的女儿,资源也忒好了吧,陪了不少酒,哪有什么干净的。”男音声音干脆,那副爽朗就像学霸对着一堆学渣讲解一道难题时的洋洋得意。
卿姚去公司开会了,寒谦成毕竟也是她带的,还在筹备演唱会的事情,延曦和果果去道具组给自己改戏服了。
一声声刺耳如同幽灵缠绕,渐明渐暗……
指甲深深陷在手心了里,留下一道道深紫的凹痕,只隔一层薄薄的皮便能冒出血来。
房车门口,突然站出个人来……
“等会儿请大家喝奶茶,你们口干了吧?”嘴角微微上扬,却在那双冰冷的眼眸下,像一把刺刀,利落地刺出去。
北风吹过刮着脸有些刺痛,拉了拉厚大的羽绒服,绒密的大毛领笼着白皙脸,眼睛很透亮干净,脸庞没什么血色,却有一种清冷病态的美。
“呃……呵……”
屋外的人闻声便尬笑着离开了,一场国际辩论赛,结束。
呜呜呜呜……里边传来声响。
“喂”
“念念吃饭没?早上你没吃多少。”放下手里的文件,一只手撑着头,疲惫地闭着眼揉捏着眉骨心。
“……”听筒又往耳边近了近,手机紧贴着脸颊。
“不生气了啊?今早的事情给你道歉好不好?”
“……”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又不吃野食的啊!”
……“”
“拍戏要小心,不行就替身,你别硬抗着”
“……”
“喂?在听吗?”
不知为何,就那么一瞬间,感觉鼻子一刺,喉咙也酸涩肿胀,紧掐住衣角,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沉积在心口刺痛的气,“你做的饭很好吃。”
“怎么了?想我啦?”声音痞痞的,可是很温柔,倦容殆尽,眼角一下堆积在一起,咧嘴笑了。
那种感觉是什么呢?听见他的声音全身如同一缕电流窜入心里,心怦怦跳得厉害,却又踏实。
紧抿着嘴唇,嘴角扬起一抹甜笑“你做的饭很好吃”
“嘴硬”宠溺地傻乐着
透过车窗瞧着果果和延曦朝着这边过来了,“再见”
“再见”
细数下来,这是唯一一次,好好地告别,完整的对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自己从没有质疑过,就这么完全的信任,他做错事,也不会真的厌恶,反而觉得他失落的样子自己也会难受。
到底是舍不得,还是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