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不戴面具了,”清媱心头其实咯噔跳着,语气装着很是随意平静,但这是他的伤疤,不能显得太过刻意……
“不是你心头想着,不想本王戴吗”薄屹颇为慵懒的着,感受到身后她浅浅淡淡的呼吸,平静安宁。
清媱噎着口气儿,平静的回答,“妾身哪里有过此话。”
“不知是谁,眼巴巴的解本王面具。”仍是一贯的漫不经心,眼眸里好似有细碎的光。
“那不过一次罢了,瞧你这话的,哪儿得上是眼巴巴的。”清媱反驳着,想想那日在凉月山被他给冷不丁拒绝的场景,还是有些尴尬的。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那日,…你为何带我去凉月山,怎么,怎么母妃灵牌会,会在那啊。”这倒是提醒了清媱,还是想着状作随意问一问,手里倒也没闲着,捏着毛巾很是轻柔的擦拭着他的发丝。
“不然你是想去皇陵吗?”薄屹失笑一声,好似这是个极为明显的问题,
“不是,”清媱听着他明显有些答非所问,心里也不爽利舒服的,
“那为何那日是两个牌位,还不刻个字儿的,”对于先人,如此行为很是失礼的。清媱冥冥中预感,另一个牌位不该是他父皇的,毕竟若是先皇的灵牌,何不大大方方些,放在那简直不能预料的地方,更何况,传言,他与先皇的关系……很是冷淡…
“不过是背放着,怎会无字你这脑子一倒是该心思缜密的时候,越发迷糊;越是芝麻点的事儿,现在是瞎操心。”薄屹对于清媱一贯的胡思乱想,觉着很是无奈,又很是可爱了。
“罢了,当是妾身多事儿了,不该知晓的,以后定是不问了。”清媱有些兴致缺缺,晓得他还是有些顾忌的,未着对她很多实话的,
“傻姑娘。”薄屹心头默默念着,“这便生气了”薄屹沉着声音,冷冷问着,清媱在他背后,辨不清神色。不过清媱斜斜瞧着他眉峰如墨起,下巴锋利瘦削,一如习武之饶刚毅坚定。
“没有,”清媱淡然回答。
“真没有”又是反复问了一句,
“哪有那么气”清媱冷哼一声,眼也不眨,
“你不想知晓榕姨的事儿”薄屹为了宽慰她,主动提起凉月山的事儿。
“榕姨唤殿下你四,”清媱好似陈述一般,回忆起那日,榕姨很是亲昵的唤他,应当很是熟悉了,但他,排行好似,并不是老四的…
“妾身的意思是,你和榕姨她什么关系?我瞧着她,不似皇族中人。”清媱试探着问着。
“她,榕姨与母妃很是亲厚,”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嗓音悠远而醇厚,
“在本王最艰难的时候,救过我,救命之恩。”薄屹突然转身,两人便就如此对视着,清媱瞧着他眸子,有些深沉凝重的色彩,倒是十分平静坦诚,
清媱怔怔了一瞬,“那,你不早,当初第一次见面,该得带些礼,很是失礼了。”清媱想着自己当时和他大剌剌就去了,就一匹马,两个人,两手空空得去了,第一次见面,印象定是不会太好的。
“无妨,榕姨并不在意那些虚礼,”薄屹瞧她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是些许自责了,宽慰一般拍了拍她愣着时,搭在他肩膀的柔荑,“瞧她,头一遭,对你比对本王还好着。”薄屹笑了笑,回答她。
听着他嗓音极为温柔,清媱心头不禁产生错觉,时而正经,时而温和,时而冷酷,如同变戏法儿一般的心情,到不知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殿下,那你约莫着多久去一次凉月山白颜在那儿养如此久,对你倒还是顶熟悉的样子。”清媱一见他就对那儿很是熟悉,连那高高耸立的凉月楼,也只是存放着母妃的牌位罢了,那上面迭起的壁画,如同讲述着一个个久远的故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知晓这京城,还有个如此璞玉般无人叨扰的地界儿。从前只知晓有个凉月山,却从来没个真正的机会瞧过。”清媱平静的着,心头很是感慨,自己太过拘泥,多少东西只是从书中知晓,其实,连着从生活的地界都没走遍过。还活得不如簌簌,莹翟来的欢快些。
“很久未曾去过了,总得带着,丑媳妇总也要见公婆的。”薄屹瞧着她,贞和温婉的模样,嘴唇破了皮,有些丝丝渗着血渍,更是添了几分妩媚,
“你!”没了面具的障碍,清媱杏眸微愠的盯着他,这人话真是不讨喜,“自己擦,”清媱一把将毛巾耷拉着,微微砸在了他肩头,顺着便从床沿下去,
“嘶,”清媱听着背后闷哼一声,心头一凛,回头瞧着他,捂着肩胛后,这不是他受赡地方,方才那力道都弄疼他了瞧他抿着嘴唇的模样,清媱心头有些慌乱的上前,
“你怎么样了,这可是伤口又犯了”清媱连忙看着一旁的药箱,“我给你瞧瞧,”着便在他身后扒拉着他衣衫,很是轻易便露出他紧绷宽厚的肩背。早便是没了纱布,只是一点微微的粉嫩,那是生出的新肉,清媱疑惑这非凡的愈合恢复能力,又是如梦初醒一般,
“你又是在骗我!”清媱已经毫无言语可,
“方才,本王可是,半句未言,”薄屹今心情很是愉悦,她在接受他,会开始紧张他,于此而言,这些表现,对薄屹莫过于最好的情话了。
“殿下如今这一日日的闲着,无事便是捉弄清媱,寻开心是吗”清媱对于他今日,众多幼稚的行为,有些泄气,又是颇为无奈…清媱极其怀疑,他这是闲得慌了…
“你哪里看出来,本王闲了,嗯”鼻腔里发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好听,
“不是么殿下一日日的在府里待着,与前些日子太有些,不同了,若不是知晓殿下掌着兵权,倒是过得像个闲散王爷了。”清媱着,手里未曾停下的,将方才拿处的物什,又给一个个顺序的归着原处,
“多在府里陪陪你,不好吗”薄屹想着她在玉坤宫与太妃的对话,一脸哀怨着,不是在抱怨着脚不沾地,未曾多陪她,怎么如今又怪着他闲着来了,女人心……
“啊”清媱愣了愣,原来他那日是听见了前面些与姑母的话了,他这是特意留在府里陪她啊,心头有一丝丝不出的感觉,他从一开始,为何便是对她,如茨好…让她难以招架…
“殿下,还是公事要紧的,妾身每日也是闲着,多熟悉些府里的事儿,总归日子也是如侯府一般无二的。”这么多年也是过来了,他这特意的陪着,让她心头莫不是有些浮起感动的,但更多是不想让他废了公事,这般不是误了他吗清媱向来被教导知书达礼,
薄屹听着,她她的日子如同在侯府一般无二她没有丝毫动容的,还是平静淡然的,
“你是不喜如此”薄屹盯着她,清媱瞧着如此深不可测的眸光,忽而觉得心头瘆得慌,
清媱抿了抿嘴,眸光很是淡然坚定,薄屹甚至不能从她眼眸中瞧出一丝惊喜喜悦的神色,有的只是浓重的负罪感,“总归不能,因公废私的,这是,妾身的本分。”
“好。”薄屹不再瞧她,她对他愧疚,只是愧疚,那,不是爱意…她只是在尽一个作为妻子的本分罢了。
“嗯,如此便好。”清媱有些生硬的回答,他是镇北大将军,他应当是要戍一方疆土的,责任哪里是她这些整日只能谈些琐碎风月的妇道人家能比的,明明知晓自个儿的没错,心头却是一丝空空荡荡的难受。
两人直接的气氛瞬时凝固起来,不过半晌,薄屹周遭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清媱垂着手捏的裙角死死的,他踩着一地如丝如绒,腰迹之上赤裸着,清媱只能瞧见他的背影,有着不少交错的痕迹,粉嫩的伤痕已然很浅,,但无意不昭示着他所经历的血雨腥风,步伐沉稳有力,径直走到圆木九叠云锦张屏风旁,一件件穿着衣衫,
“我,我来帮你。”清媱有些诺诺的着,撑着床沿下榻,掀起如丝如缕轻轻荡漾的云幔帐,
“不必,这不是王妃的本分,大可不必。”薄屹冷冷的回答,十分利索的穿好衣衫,已然便是衣冠朗朗,器宇轩昂,虽是未曾看一眼清媱,还是十分平常的拿起香囊系在腰间,好似做了千万遍的熟稔,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神淡淡而疏离,突然觉得很是遥远,嘴唇一翕一合间竟然无力反驳,
接着,瞧他系了面具,方才两人谈笑风生,话家常的时候,又好似隔离了千万重山的遥远,清媱便静静的维持那个姿态,直到他头也未曾回的离开。
瞧着自绉云殿走出的人,正是大步流星的离开,莫邪挑了挑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少主这是闹哪出不是前些日子还很是傲娇的着要留在府里办公依着莫邪多年跟随的判断,当时的少主定然是吃错药了,否则,怎会事事留在府里的,太不和常理,这如今,总算是正常些了,自己也总算可以不再憋闷了。
莫邪心头暖洋洋的,很是高兴,踩着几道风飘然落地,几步跟上少主,“少主,咱们这是去哪”莫邪心头想着,行为虽然表现不明显,语气倒是不出的狗腿,
薄屹侧首一瞥,冷冷清清,好似一道寒冰而来,莫邪心头咯噔一跳,这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怎么少主如此严肃泠然。方才也没见金陵四首还有玉麟卫主来过禀告呀,莫邪不敢作声,如此表现,少主很是生气的。
“流云轩。”薄屹面无表情一句话,莫邪拉回思绪,
莫邪想了想近日的消息,少主应当是不知晓的,“是,属下听闻,秦臻姑娘前些日子养伤,现在恢复很好,已经能再次接手打理流云轩。”莫邪一五一十着,
“好,那让九歌去盯着大祭司,记住,亲自盯,莫要让他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让他陌庭呆到够,”薄屹眉眼间浓浓的不满,在提着秦臻以后终于稍有缓和,
莫邪心头大喜,想想送你九歌如今怕还是十分欢喜的管着流云轩,神清气爽的。
“让阿臻,今后少露面,莫要太过急功近利,如今大周皇城,不比其他,本王难免一疏,护不了她时时平安。”薄屹皱皱眉,她自从到了大周皇城,行事愈发不知轻重,风陵渡便是血淋淋的教训,虽然自己,并不打算让他风陵渡活的太久了…
“莫邪,吩咐下去,给风陵渡送个帖子……”薄屹一番吩咐,眉目间的狠戾丝毫不减,
莫邪愣了愣,这为何要给风陵渡下帖子呀,岂不是引狼入室这迎接大凉使臣的国事儿,与他这风陵渡八竿子打不着尬!而且,这还算背着皇上,直接给外边下帖子罢,免不得朝中那些个大臣,又得德行有亏,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等等一系列词语来形容他了。
莫邪扫一扫周围,安静的不像话儿,于是便悄咪咪闭了嘴,少主发怒时只需要顺从的执行任务便可,千万别再狮子身上拔毛。
“莫邪,你,本王近日很闲”薄屹有些眼眸虚虚的眨着,目视前方,
“也,没有罢!少主日理万机的,便是休息几日,也更是轻松畅快不是”莫邪皱了皱眉,自认为完善妥帖的回答着。
爱你们,感谢可爱唯曦语的礼物感谢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