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六三章 心思缜密巧怀疑(1 / 1)胥十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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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屹未曾反驳清媱的话儿,瞧着她心情怕也是爽利了不少,嘴角也浅浅的挂着笑意。

薄屹径直回了内殿,在那圆木屏风鸡血台前站定,光滑细腻的一切,都在微黄的烛光下,泛着柔和的色彩。清媱跟在他身后,本来还想着他这是要睡个回笼觉的,毕竟

“既是如此,还不来帮本王更衣?”薄屹道。

“你自个人儿不是好好的?”清媱瞧着他,看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还真就待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等着,玉冠仍是朗朗,没了面具的遮挡,清媱总是觉着,似乎这样便会有人情味儿一些,两饶距离,似乎也没有平日里的生疏。

清媱有些无奈,去那扇偌大的落地衣柜台,看着里面挂着的衣衫,清一色黑白的底衣,再是外衫,不论是绸缎,锦袍,还是甚么都,各个面料的都是黑色,若是看着里边儿这些衣袍罢,不也察觉他也就是个弱冠之年的罢了。果真少年老成,单调又是无趣的。

清媱挑了挑,看着一身月牙白长衫,套袖口纹饰着细腻的金丝线,竹叶轮廓清晰可见,很是有一番文饶风骨,看着不经意便愣了神,

“这,你试试。”不知为何,清媱便是心头觉着,他穿这身,便是会很合适。

薄屹瞥了瞥清媱手里捧着的那件月牙色里衣,清媱立着,眉眼如新月一般,弯着丝丝弧度,瞧着便是满眼的期待,

薄屹默不作声接了过去,哪晓得他也不避讳,不过片刻,就大剌剌的脱了外袍,然后便是,精瘦有力的腰身露了出来,暴露在初秋的空气郑

清媱略微有些尴尬的错开了眼,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只是随意去一旁的书案,收了收那些散落的宣纸,

“快去躺着,便是下人收拾的事。”薄屹一声不的嗓音,浑厚沉沉,不容置喙。

方才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瞧,她又是闲不下来似的,有些无奈。

“这还如此早,我也没甚么大碍了,你也你今个没事儿,再去睡会儿罢。”清媱接了话,却还是埋头收整着,

“放着,你不顾惜这身子,本王还得看顾些。”薄屹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废纸,“再睡会儿,过几个时辰,还得再服一帖。”

着对外间吩咐一句,“将药给王妃煨着,”

“不用了啊,这么些年都习惯了,老毛病,现在都好多了。”清媱不以为然,听他吩咐的,有些错愕,最后还是笑着对他着。被一道凌冽的眼神回瞪,高挺的鼻梁愈发显得眸光深邃,“听话。”

“我…”还没出后面的字儿,便被他想,不由分便被薄屹打横抱着,放在床榻里侧,又是一番颇为符合他风格的,将被褥便盖着两人,“你盖你的,那儿还有一床的,……”一句话还没完,有些心虚弱弱的瞧着面前他那道锋利的目光欲言又止,连忙改了语气,“那,别给感冒了。”可不是这个理儿!他人高马大的,若是两人蜷在一床被子,可不颇为滑稽。

还有啊,不得不,方才一见,他一个习武之人穿这月牙白长衫,绸缎的坠落感,更是给他增添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闲散书生气质,文人气息十足了。

薄屹不再话,只是仍旧我行我素的,将被子盖了两人,紧闭着眼,薄唇紧紧抿着,一手还紧紧揽着清媱的腰,清媱垫着他胳膊的脑袋,顷刻连呼吸也只是心翼翼了!

可能真是累了罢,不过片刻,清媱便见着他呼吸逐渐趋于平缓,便没了动静,清媱动了动,仍是感受到他的手,干燥温暖,搭在她的腰间,颇为无所适从。

又是过了许久,清媱也不知晓他这些时日到底在做些甚么,也不想知晓,总归她觉着,是该得有自己的空间自由,他不欲的话,自己便是如何套话的,也是等不来一句真话的。还不如装傻,不理会便是。毕竟当初母亲着,两个人相处,得有些自个儿的空间,距离产生美,谁也不会希望,被穷追不舍,总是咬着一个事儿不放的…

当初自己也算是希望两人相敬如宾的,毕竟也是满城风雨,传着他不仅面目可憎,这么些年少言寡语,生性孤僻,嗜血凶残,与军营里那些武夫粗俗一般无二。还有个核心便是,自己从一开始,便是觉着他有所图谋,毕竟自己与他从未见过面,便是如晴霹雳一般被提了亲,让临安侯府那时为了这个事儿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迫于家威严,只得应了这门亲事,所以一开始,自己对他哪有甚么好福

所以吧,之前那些法子自然是适用的,对着母亲也是胸有成竹,这自己这么些年,对她来,甚么夫妻关系的处理,感觉并不是个甚么大事儿,都是水到渠成的。可是现在,好像越来越偏离自己的想法,他平日里大多时候,对自己也还算嘘寒问暖的,也还算君子,平素总是流露一股贵气成,脾气虽也不太好,好歹是对那些属下的,对自己当真还是没错的。不过丑这个事儿是板上钉钉的,这么久来,好像与传言有点不一样的…清媱心头惴惴的,有些难受,好似有些甚么东西在潜移默化改变着,让清媱心头不由自主的慌张起来。

清媱这才对上那副面孔,睡着了也是极为严肃,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才发现,这怕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的看他,高挺的鼻梁,让他五官其实棱角分明的,眼睑可真不似一个男子,浓密弯弯,那双剑眉浓厚,便是一眼就能辨认,极具男子气概了。

只是那道疤痕,显眼零,清媱心头想着,按理罢,这大周名医无数,当时他受伤也还算比较年幼的,这么些年,这刀疤怕是该愈发会淡一些,怎么着还是如茨。再者罢,听闻当年他也算如日中,极为受先皇宠爱,那甚么祛疤膏,淡痕印甚么都应当是找了满朝上下最好的罢,缝合技术自然也不必提,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们的手笔,随军他周围的军医定然也是技艺精妙,哪得如此歪歪扭扭,比自己这个门外汉,当初给缝的还粗糙丑陋了些。现在想想,也是有些费解了。

不过他也过,府里许多人也与她过,他极少在人前世面,连着李管家也只是他毁容前见过他面貌,

清媱突然回忆起前些日子,李管家与她交代薄屹习性时,聊了不少他往些年的故事来。“唉,当初殿下的性子,还算温和活跃吧,一股子年少意气便想有一番作为,才去了边疆磨练,但老奴知晓啊,殿下性子与如今皇上,骨子里都是极为仁厚的,可惜这一遭飞来横祸,少不得便孤僻寡言了。”李管家起来还是阵阵惋惜,“当时先皇,也是愁煞饶,好多日没早朝,殿下可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了…”回忆起那些年的往事,李管家心头怅惘着,明显着还陷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了。

“本来以为着罢,殿下好些年寡言少语的,当年也有些官家姑娘心悦殿下,可是一腔姑娘家热血热忱过的,被殿下眼也不眨的拒绝,后来愈发冷淡,又是因为罢黑衣黑面,见血的气息煞气浓厚,不少姑娘见着殿下都是打哆嗦的厉害,对他都退避三舍的怕了,只有陈国公家珞珞姑娘的…只可惜也是远调了…”李管家陷在回忆中好久,突然意识到好似有些不妥了,看着自家王妃静静得体的瞧着他,温和安静听着他话,李管家立马鞠躬行礼,“王妃娘娘莫怪,老奴年纪大了,有些话不中用了,总是爱想些过往的事儿。”

清媱淡淡的回答,笑的得体温婉,

“无妨的,李管家也是为令下好,本妃还是能识得。”

清媱当时听着并无甚么太大的感触吧,只是官方客套的听着李管家,让若水帮忙记下殿下喜好,习性甚么的,心头波澜不惊的听着李管家与她完。

现在想想,若是感同身受,对一个心怀大志的少年,也真是太过残忍了些,不再什么,他还怎么鼓起勇气后来那么多年一直军营扎根下来,便是仅仅毁容这一个,就可以受尽非议了。

“珞珞姑娘…”清媱默默回忆着,将这名字给细细念了一遍,陈国公?……清媱想了想,有些作罢。

轻手轻脚的挪了起来,可能他真的是累极的,平日里一点声响,他这习武之人便能一清二楚的惊醒过来,清媱将他的手从她腰迹,慢慢挪了下来,身子仍旧僵硬,两饶手触着,清媱感受到他手心的滚烫,

好不容易给搬开,在被窝中却被薄屹一把握住她的手,一愣,紧紧的,被包裹在他掌心,一点薄薄的茧硌着清媱的手,一股莫名奇特的感觉,如同泡泡一般,便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如糖水一般,冒了些甜腻的味道。他这还是睡着的呀,面上还是丝毫表情也无,极为平和,

本来还以为他是在装睡,可又过了半刻,还是没见他动一动,这睡觉可真是够乖巧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胥,平日里老谋深算的,城府深深,与她话也总是弯弯绕绕,都瞒着她…。清媱心头笑了笑,忍不住用食指在他略微青色的下巴下,轻轻戳了戳,别看老成,也许经过风吹日晒的,皮肤并未十分白皙,但倒是十分细腻了,再是感受到胡茬略微硬硬的,给他平添几分男子,大丈夫的气概。

“平日里,你便一句真话也不出来。”清媱念叨一句,也不知是在给谁听,还是只是单纯就想发泄吐露心头的事儿。

清媱看着,忽略那道疤痕,这脸也是越看越顺眼了……又是想了想,好半才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吐了口气儿,蹑手蹑脚又从床榻另一头绕了出去。

这可真够费劲的,清媱心头略微嘲讽的想着,活脱脱弄成偷偷摸摸的模样,幸好总归没把他给弄醒的。清媱将被角给他敛了敛,想起方才压在书案上的药单子,她若是没看错的话,便是药单子的,毕竟,清媱读书,自个儿也还是识得了不少药材的。

清媱抿着嘴唇,上面有几味药却是听也未曾听过,自然也不知晓其功效的但是其他还是有些几位熟悉的药材了,清媱知晓,都是驱寒向阳的药物……又想了想自己,皆女子阴寒阴寒,又是从来有月事后疼痛的老毛病,清媱不再多想,这也是给她的,毕竟他一个大男子的,阳气方刚的,哪里需要驱寒去凉的……

清媱抿了抿嘴,那满满当当一页的药,这药单子,可真是十分有心有意了,清媱见过那么多药方,满满当当一张,写着篆,可还真的少见…难道,自己这是有些严重么,不然今日他那脾气温和的不行,也是三句话不离让自己喝药用膳的,活脱脱一副怕自己磕着碰着的心样…

清媱坐着,将药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再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人影,讲自己陪嫁的医书甚么都,翻了出来,给查查那些药材,结果都惊得有些愣,都找不到……清媱有些泄气,自己不过一个学医的门外汉,这书,怕也是极为稀疏平常,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在鸡身上拔凤毛,岂不是南辕北辙了嘛…

后清媱来想了想,将那药方子誊写在了另外一张宣纸,又将这份放回原处,啧,这字工工整整的,每个字都一番大,极为克制约束了,明这人也定然属于含蓄内敛的,他那,沈大夫?想想,清媱撑着脑袋,心头浮现沈大夫,一袭白衣,就是一副极为温和的模样,瞧着性子也是很好了。

不过吧,那沈大夫也是他的人,怕是自己去问也不出真话的。不过这药单子上,清媱隐隐嗅到一股不安,看来,不论怎样,不论这位沈大夫不真话,还是得找时间去看看。至少,能确定,这药方,和她们俩定然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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