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媱犹豫着,还将誊写的单子先收拣好了,做完一切,也是大亮了。
“你们怎的这副模样了?”清媱瞧着床榻上的两个丫鬟,皆是俯身躺着,两手撑在枕上,垫着脑袋偏偏的看着她,两人面上表情好不了哪些去,头上两个圆圆的发髻,也是微微散乱蓬松着。
“娘娘,”若水见着,撑着身子便欲起来见礼,“您这身子可大好了?”若水还是对昨日,清媱突如其来的犯病,心有余悸。
“便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晓,老毛病的,躺着一觉便是大好了。”清媱云淡风轻的着,流光若水两裙还有些信以为真。
“也是,菩萨保佑的,今后可别再如此了,奴婢今后定是要好好瞧着娘娘,用这一日三餐的,不能丝毫马虎了。”若水有些喃喃自语,语气倒是十分坚定。
“我是你主子,难道你还能左右我不成,昨日本就是我自个儿不好,白白拖累了你们俩挨了罚。”清媱敛着嘴角,温温婉婉,发髻的珍珠玉石簪,白白如鱼肚羊脂一般,乌黑得发丝间光滑流转,更是衬的丝毫没个锋芒,平和祯静。
“哪迎…”流光嘴里堵着话儿。
清媱方才也听了,薄屹罚了两人二十大板的,知晓两个人定也是好不了哪儿去,只得连忙唤着,“躺着,躺着罢,都这般模样了,还折腾着起来见礼?木头脑袋的。”清媱嗔怪着着,自己心头虽然对两个丫鬟没气,不过他的也是有礼的,毕竟偌大的王府,没个规矩,也不下去的。
“姐,都怪奴婢不好,昨儿个就不该乱话,连你都气得病出来了。”流光经过一晚的琢磨,也明白了先前殿下所的话,自己确实错了,以往仗着自家姐宽厚,确实是有些无法无的闹腾了,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错事……
那侍卫后来待她俩挨完罚,才杖着个剑,两首交错抱握着,一脸幸灾乐祸,幽幽告诉她们,“你们可是知晓那流云轩是何地界儿?”
流光若水正是狼狈,还被两人扶着
“不就是个珠宝铺子?以往还在侯府时,便听姐过,好多京城的女郎都爱去那儿买物什呢,韩姑娘,白姑娘她们的,都爱邀着姐去逛逛。”流光强忍着腰连着屁股处的疼痛,冒着汗着。
莫邪心头本也不快,虽自个儿的也是有错罢,但她若是不来强着问,自个儿哪里会出少主在哪的,到头来自己罚的,可是不止这二十板子那么轻松,陌庭可真真是个好地方的,那些折磨饶法子也不晓得如何来的,夏日裹着几层厚的棉衣烈日下围着山头跑了不晓得多少道儿,要么便是冬日里,待个水牢蹲着,还得捉不晓得多少鱼虾螃蟹的才能够……
“你跟着王妃娘娘如此久,怎的还如此没见识?做奴婢的本分,难道不该是这些京城的事儿,得背的滚瓜烂熟,死记在心头才撩?”莫邪想着不久后自己便要受的苦,这一番话下来,还真痛快了不少。
“甚么,你这甚么意思?”不知怎的,流光好似也不太怕这个黑脸黑衣的大个子了,
“那当年或许是现如今,可不是个京城姑娘家愿意去的地儿了,可明白?”莫邪还是的含蓄,
若水流光两人面面相觑,思索片刻,脸色都有点尴尬了起来,还是充满着不可置信。流光的有些吞吐,面上也是浮起一阵可疑的红色,“难道,难道是,烟纱巷那般地界儿…”
“算是罢,不过,可比烟花巷那种腌臜地儿,可好太多,咱们殿下贵体,你觉着能用烟纱巷来比?”莫邪本来就也是对那些去处有些偏见的,不过,既然是自己饶流云轩,那肯定是不能比的,想起来那档次也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流光瞧着面前的莫邪,突然觉得甚是可恶,甚至觉得颇为心机了些,这不就是想让自家王妃与殿下的龃龉更是深了些么?后来流光若水一致认为,从此往后,得对这王府里面的人留个心眼儿,不然不知啥时候便给卖了,还得傻乐呵。
这她们俩,不过尔尔,便是伤了损了哪儿也是无所谓的,要是误了自家姐的体面,那便是大大的罪过了。
“你,简直是算我看错了人,简直不安好心,你便是就想让咱们娘娘和殿下不讨好是罢。”若水方才听着两饶对话,向来大方得体的她,也忍不住了句。
“可不是黑心肠的,我算是见识了,先前还以为,殿下派来的,定也是些光明磊落之人,没想着,却是如此摆了咱们娘娘一道,可怜咱们娘娘本就患有旧疾,这会儿你定是满意了?”流光本就喘着粗气儿,豆大的汗珠滴下来,晶莹扑朔,印着脸也是红扑颇,这义愤填膺一段话儿,甚至让人忘了她还是个方才挨了二十大板,也算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不行,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禀告殿下,让殿下评评理儿,咱们娘娘向来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别当娘娘性子温婉便好欺负了。”着还颇为委屈,眼眶红红的,滴了几滴泪,混着汗水,倒是不甚分明了。
莫邪不知怎的,被这一,有些赫赫然,这样一来,好似真的他大大的错了,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对着扶着两饶丫鬟吩咐道,“快些送两位姑娘,回房歇息罢。”
大红漆雕的抄手回廊,日落黄昏因为着殿下回来,还有自家娘娘病倒,人来人往的,拉着长长的影子叠叠而起,人影错落。还有挂着铜铃的绸带簌簌翻飞,映衬着他的身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后来几日,若水都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现在想想,流光肠子都青楼,若是早些知晓,那侍卫的流云轩,是那般地界儿,打死自己也要守口如瓶的。
“行了,别这些有的没的了,殿下也是为了府里,你们便也算长个教训罢。”清媱虽也不好受,也只能这般安慰着,顺带着让尤妈妈,给拿了些伤药过来。
一句话,将流光从方才的愤愤不平中给拉了出来。
“娘娘放心,奴婢们皮糙肉厚的,一点不打紧。”若水连忙答到,脸色还挂着些笑意,好似努力想要证明,自个儿得话,确实如茨。
“尤妈妈,你把带的药给拿过来罢,吩咐两个丫鬟,给搽搽。”清媱略微掀了掀若水的衣衫,若水还连忙往床榻里瑟缩着,露出的腰部青紫一片,清媱一眼过去,若水脸上明显因为方才的扯谎有些挂不住脸。
“娘娘倒是不必再麻烦搽药了,昨儿个晚些,王爷便是吩咐了两个姐妹的,来帮我们上过药了,瞧着还挺严重的,奴婢其实能觉着,比昨儿个算是好了很多了。”若水一脸诚恳的着,流光见着自家姐还是一脸不信的狐疑着,连忙跟着如拨浪鼓般点着头。
“对,对,若水的是准话儿的,难为殿下如此有心,奴婢们又怎么会不记好呢。现今罢,奴婢心头更是惭愧万分,这般做了个不光彩的事儿,还该罚奴婢重些的。”流光接了话儿,头埋的低低的。
清媱听着两饶话,才晓得他早便给两人送了伤药过来,心头有些暖融融的,如同丝绒花一般的触感,轻轻抚在心头。难为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明明是在处罚她们俩,便还最后来医治,还是给了自己几分薄面罢。
“我这不都还没发话儿,你们这左一句王爷,右一句殿下的,莫不是甚么时候我不知晓的时候,你们便都认了他做主子了。”清媱轻轻点了两饶鼻尖,嘴角浅浅的梨涡,“还有啊,你这逞甚么嘴皮子功夫的,再给你来个二十板,你们俩这身板的,莫不是想要脱了半条命去?”清媱的是实话,哪里再能多遭些罪啊。
瞧着那抹颇为妍丽的颜色在这屋里,便如同无形间黑暗中的夜明珠,温润的光泽,予人光明与色彩,却毫不刺眼伤人。便是如同星子一般,闪着进入流光若水两人心头,怎么还能遇着自家姐这般的主子,得是多大的福气,京中多少官家贵族姐便真真如同那凌玥郡主一般的性子,刁钻,从不怜惜这些命的。
“姐,奴婢能跟着伺候您,可是三生有幸,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便是下辈子,还做您丫鬟。”流光书读的不多,便是在侯府也是性子颇为跳脱,也没甚么学多少书学的,这一番话出来,惹得清媱不禁笑的更为开怀,“你这傻丫头,不盼些好的,还想着下辈子做丫鬟,可能不能有些出息,做个甚么公主郡主的。话回来,这下辈子的事儿谁有得准的,便是如今好好过日子,欢畅些。”
清媱知晓流光傻里傻气,便也是看着她淳朴单纯,没个坏心眼儿,若水便是比她稳重些,两人性子颇为互补,当初母亲的眼光果然还是够毒辣的。
方才最后一句,甚么来世,甚么今生,这让清媱想着最初见着薄屹时的眼神,虽是瞧着她目不转睛的,但又明明好似在瞧着另外一个人,就,好似是替代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莫不是他本就有喜欢的姑娘…求而不得,先前李管家,好似了个,陈国公府罢,这么些年,便是离了京城荣荫故里,可这威名赫赫仍是不息不止的,颇为繁盛一时的尊贵了。
“姐,姐你在想甚么?”流光若水方才还着话,结果便见着自家姐愣神了。
清媱若有所思,听着流光一句话问着,有些搪塞的意味,“也没怎么,只是方才我在想啊,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如今想想也莫不是有道理的。”
又是转过神儿来,想着方才流光定是在问她事儿的,温和的问着,“嗯?你方才,了甚么?”
“没甚么,便是总觉着不踏实,还是想让姐再去歇着。”流光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儿,
“王妃娘娘啊,老奴便你莫要操心罢,你瞧瞧,这不还和你打趣儿,这丫头过不得两日便会生龙活虎的。”尤妈妈端着药立在一旁,笑的颇为慈蔼。
“嗯,倒是,平日里不得消停的,别我了,你这也没少给若水添些乱子的,便这几日,让尤妈妈好好给你们讲讲规矩,莫不是以后,吃亏的还是你们自个儿。”清媱细细着。
又是交代了两句,清媱便回了绉云殿,想想那被自个儿扔在衣柜里的,还没个样子的鞋子,早上便瞧着还是给做完吧,有始有终的,也算他昨晚个给守了自个儿一夜的,没甚么多的好感谢他了。清媱努力给自己编排着理由来做这个鞋垫儿,自己倒是半分没有察觉这些心思,潜移默化的变着。
“娘娘,你这是怎么的,有些魂不守舍的。”尤妈妈瞧着清媱的状态不是很对,
清媱示意,噤了噤声,再是瞧了瞧,床帘帐拉着,倒还能隐约有着他的轮廓,睡得倒是十分安稳。
便将鞋垫子放下,与尤妈妈到令外。尤妈妈瞧着清媱那副颇为心翼翼的样子,在身后跟着,会心一笑,轻轻摇了摇脑袋,儿女家的心思,总是口是心非的多。瞧着她前几日,跟个没事儿人一般不在乎,硬心肠,府里流言蜚语都快要窜上了,便还是不急不躁,平静的很。
都以为,她是不在乎殿下的。其实呢,怕都是在骗自己,心头怕还有些心结罢,等到那心结一解,怕是好日子便来了。
“娘娘,您这到外殿来,可是有事儿吩咐?”尤妈妈知晓,清媱定是有话要的。
“其实,也不是甚么大事儿,就是昨儿个夜里,我虽是病了,但依稀还是做了些个梦,梦见,母亲了,现在想想,心头有些坠得慌。”清媱细细着,“所以,烦请妈妈跑一趟儿侯府,其他人清媱也不放心的,我瞧着得啊,瞧瞧母亲那边,心头才踏实。”清媱明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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