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净风,带人将厨房先仔细瞧瞧,有没个之前我提到的药材汤罐的。莫邪,世子院中的人一一记录,一个也莫要放跑路了。”清媱着,几人便也利索的去了,句老实话,如今大姑娘有着王妃娘娘的名头在着,军饷本就是敏感的大事儿,若是覆巢,只有她王妃娘娘还能依旧荣华。
敬偌沣呆了,自家妹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妹,这还是在我院子里。”敬偌沣有些无奈,自媱媱也算乖巧懂事,对家里也是言听计从的,只是不喜多言,瞧着是埋在心头的,哪晓得,这么个有主见的…
“大哥莫要怪罪妹今日了,想想母亲那般,我实在是悔恨…”清媱看着眼前的兄长,还似是一副初初回神的模样,清歌瞧见自家阿姐着着便有些哽咽。
清媱细细将这两的事儿如实从头给敬偌沣讲来,他也不是傻的,眸光愈发郁结,“妹放心,这事儿我定给府里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枉为人子。”
听了兄长一句话,看他目光坚毅,清媱的心才落了下来。又将怀疑的几方面推测又都与他道来,
“媱媱,从到大,皆是你心思缜密的,父亲总是青睐你,身为男儿的话…”敬偌沣苦笑,
“兄长莫要再打趣儿了,你如今是府里顶梁柱的。”清媱平淡回着。
几人方才的一番话倒还是关门起来,故而外间都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些甚么,只是看着又是平静和美的。
打开门庭,清媱瞧着,四四方方一围地,几缕藤蔓顺着石砌围墙攀岩而上,簌簌发抖着,便是这如此一方地都能冒出些许花样的。
走着便去了敬林氏院中,后来微雨净风又来禀告,
“禀世子,大姐二姐,方才和几位厮瞧瞧,并无,并无异样。”净风老老实实回禀着。
“奴婢皆是仔仔细细查看一番的。”微雨补了一句,虽不表,还是很知晓这事儿的重要性,半点不敢马虎,“杏薇姐姐是,今日整理好世子院中人员册子,便拿来。”杏薇是世子院中大丫鬟,做事儿也很是能干利索的。
“嗯,好。”清媱又同样向春蓉提了要求,大院中便也紧赶慢赶的排查起来。
“妹,你瞧瞧,我便阿沁没问题罢。”敬偌沣也松了口气儿,若是真她做的,自己可真就不仁不义,白白折了母亲寿延,引狼入室之人了。
“兄长还是莫要松懈,若是信得过,便按着方才妹的那般来,总归我也不是能时时待在府里,还得兄长自个儿斟酌。”清媱并不意外那番搜不出个东西的,毕竟下毒之人能存在如此长的一段时日,也是有些心机才行的。不出她所料。
“嗯,妹也是为了侯府好,大哥知道。”敬偌沣回答着,又是恢复平日的爽朗,这才是她大哥该有的状态的。
闹腾了一番,一下午的光景便也搓磨过去了,敬林氏醒着,这次倒是应当饿了,喝了半碗清粥,神色好了些。
敬林氏大概也是知晓,此次来势汹汹怕不只是病了那么简单,毕竟自己向来身体康健,少有患病。加之清歌也是捂不住嘴的,一来二往便也晓得事情大概如何了。不过都达成共识似的,心下明白未曾提损耗寿延的事儿,
“没想着自己清线大半辈子,还被人给算计了,我还这怎么便是老了似的,前些日子还在给春蓉,越来越爱发脾气了。没想着侯府也出了这些腌臜事儿。”敬林氏一碗粥下肚,脸色好了些,有些感叹,却未曾过激的反应,平和从容的好似无事发生似的,但越是表现的安静,几人心中越发难受自责。“媱媱,唤你来便是急着你父亲的事儿,那监察御司苦寒冷清,怕他又是受了湿气,一把年纪的…既然他平安无事,我这心也放下了。”的有些虚弱不足,喘着大气儿了。
“母亲,前些日子,是儿子错了,求母亲责罚。”敬偌沣一个跪着,便向敬林氏请罪。确实前些日子为了阿沁的事儿,没少惹她生气的,两人关系也是闹得很僵,觉着阿沁着实喜欢不起来,就觉着是个不安好心的。后来,却还是敬林氏狠不下心,松了口,是生了孩子给抬个侧室了。
不过,这已然是犯了老祖宗的大忌,得跪宗族祠堂,回南疆给老祖宗烧香礼佛,添香油香火,告饶才是的。
“你自己干了糊涂事儿,还能怎么办,”
敬林氏着,闭上眼不再看他,“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能吃苦的想要磨练自个儿,才安安心心让你去了渠临,结果谁知道你父亲让你读的书都给狗吃了,坏了黄花闺女,不定也是她勾引你,总归不是甚么光鲜的,你忘了山西总兵家的女儿,忘了家门给你定的亲事,简直陷你父亲与我不仁不义,沣儿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敬林氏眯着眼完,道后面更是平静无波,真是一幅失望透顶的模样。
“我…母亲,确实是儿子的错,你莫要气坏了身子。”敬偌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了这么一句,很是挣扎暗沉的,脑海浮现着,想着了幼时的那位女娃,“山西总兵家的姑娘,便,儿子去解决罢。”
“你如何解决?”敬林氏觉得可笑,几人连忙又给安慰安抚着,怕又给动了怒。
“兄长可是有甚么难言之隐?”清媱观察入微,刚好瞧着他表情,疑惑的问问。
“没有,妹多虑了。”敬偌沣顿了顿,回着话。
“嗯,总归若是兄长有甚么事儿,出来别憋着,咱们是一家人。”清媱只得一句。
“那是自然。”敬偌沣笑着。不知为何,都好似看见几丝心酸。
清歌扯了扯清媱,清媱示意着摇摇头,没再问下去。
“行了,我也累了,歌儿,媱媱今日也辛苦了,都去歇着罢。”敬林氏摆摆手,着。
“母亲你好好将养,可别再多动心事了。府里还有人操持的。”清媱安慰着。
“这次多亏殿下了,你回去可别总甩脸子的,瞧着是个心疼饶。”敬林氏这女婿啊越想越满意,当初总算没挑错了。
“母亲以为什么女儿甚么人呢!性子那么差呀。”清媱微恼的着,
“瞧瞧,阿姊脸皮薄,又害羞了。”清歌笑着。
清媱不晓得为何每次母亲都追着两人最近感情状况如何,问长问短的。
“哪有,只是为何总是问这些呢,还不就那样了。”过日子哪里来的许多轰轰烈烈,不就清茶淡饭平平淡淡便过了嘛。
“你这个冷性子,那换换别的,你今后得好好和赫王殿下那些个同僚属下夫人好好处,没得话也不能傲慢。”敬林氏又嘱咐着。
毕竟还有个镇北大将军的名号的,属下同僚还就是些武夫定也是很多的,甚么游骑将军,忠勇将军,草莽出生也有的,敬林氏担心她书香门第,清贵之家,与那些门户的夫人有门坎芥蒂,话不投机半句多的。
“还好,近日府里很是清净,倒还没得拜访。”清媱也疑惑,少有人来给拜帖的,若是今后再知晓他已然把那兵符交了,更是少有人前来应酬罢。
女子好似就是这番,闺中便是附庸风雅,赏花斗酒,最好再是有几个贵妇人能入眼,博个好名头,将来也好许配了。
若是嫁了出去,便除了操持内务,还得应酬关系,如何才能交好,如何才能让丈夫的位置巩固了,虽然这好似对清媱没甚么用,他看似也不需要做这些表面功夫的。
想着,清媱也抿嘴笑了笑,他那性子,怕是军营都怕他,全都给得罪光了。
面上明媚的笑意,自然落在周围人眼里,不表。
没过一会儿话,敬林氏便又沉沉睡了去,姐妹两人趁着凉意,去到走廊上,长长的幔布垂荡着,带着铃角儿微微的响,静谧而美好。
“阿姊,方才为何不让我问下去,我瞧着兄长自打回来便魂不守舍,处处偏差的,你还不了解他那性子?”清歌嘟着嘴问着,很是不理解。
“正是因为了解才不问啊。”清媱笑笑,大哥自正气,不会谎,每每帮着她和清歌撒谎,便摇嘴唇不敢正眼看饶,今儿个一问起来,他那表现不就那般么。
“这是为何?”清歌连忙问着。
“兄长好面子,既然他这么久没,定也是难言之隐,何不让他自个儿斟酌一番,真当想了,自然便会,否则倔得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清媱笑笑着,
“你的这点倒是对的,不过,阿姊,你的那法子,真能找出内鬼?”清歌侧着身子,悄悄问着,几分疑惑。清歌心头匪夷,阿姊在兄长那儿闹得凶些,摆的架势大些,再将几个院都搜了搜,那凶手定然怎么也该知晓这事儿了,等着肯定坐不住,要么外出传信儿,要么在府里也难受,便给再来几番动作。
清媱正是拿准这人总是做贼心虚的劲儿,惯会簇无银三百两的捕风捉影了。
“你猜猜。”清媱也挪了挪,眨眨眼,调皮的瞧着她,
“卖关子,就晓得卖关子,不过阿姊你真聪明,若是我能有你一两分的,定然能平日多加留意了。”清歌一张脸也正是张开的年龄,虽未及笄,也已然生的倾国倾城。如火一般热烈,明艳夺目。
“哪有,你本就聪明,不过心思都没用在这些道上罢了,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懂都好。”清媱感叹,妹生的如此好,到时候父亲母亲少不得又得焦头烂额了。
“阿姊,你今日真不留下来么?”清歌问道。
“哪有三两头娘家住得,等殿下来接我罢。”清媱想想他走时,明明都有些神色不悦了,总归这次侯府遭难,给他也是添麻烦的。
“瞧着阿姊与姐夫,这次可是有些不同了。”清歌打趣儿着。
“哪有不同,尽是瞎讲。”清媱着。
“哪有,阿姊,你如今对姐夫啥感觉呀,是不是见着平日里便会觉着开心,他微微两句好话便会脸红心跳?”清歌仰着头,想象着,如星子般,憧憬无限。清媱心头念着与她不同,自然是没怎么多想。
清媱愣了愣,当初不上厌恶,但绝对对他谈不上好脾气的,后来慢慢的察觉他道还是真有些不同,会给她买簪子,送药水,为她解围,带她散心,看灯会,挡刺客,话虽然的不好听,总是和她唱反调,但她的事儿,他好似都应聊。这样想想,他为她竟然已经做了那么多。
“我,他确实不似平常的武夫的,对我照顾很是周到,不过,脾气还是坏零。”清媱笑得温柔,夕阳踱着一层光晕。
“啧,姐夫那只是对你脾气好,你不晓得我之前见着,姐夫与别人话那连可是黑的可以滴出水来了,你这京城还有几个姑娘还敢与他话呀,哈哈哈。”着,清歌好似想起什么来,咯咯的笑的厉害。
“姑娘?”清媱前面却是好似忽略了一般,就听着最后一句了。
“啊,姑娘,怎么了?”清歌一愣,怎么阿姊这关注点不前面啊,“那,那是你们结亲前的事儿,就那次我偶然上御街买杏仁糯米糕那次,姐夫骑着马,那马,高头大马啊,”着还比划着,一位姑娘拦了他,不知怎的便倒了,姐夫本来没理的,后来瞧见人赡厉害才扶了一把,给了些银钱便走了!”清歌一口气完,还在自言自语,“姐夫都没理,瞧着那姑娘还生的不错的,姐夫定然是个君子。”笑得嘻嘻呵呵的。
“哦,他就是那般莽撞,招摇。”清媱一句话的,自个儿都没注意到的酸溜溜的,
“不是姐夫的错,我瞧见聊。”清歌一愣。
“不许叫他姐夫。”
“…不叫姐夫能叫啥呀!”清歌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