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词消灭鬼王后,鬼域终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虽然,仍是不能见到阳光,惩治恶魂的酷刑依然存在。
但是,再也没有食饶鬼王,和无数徘徊无法解脱的死魂。
世间法则本就是这样,业障自有惩处。
“只为问心无愧,只为那了依旧滚烫的心。”
“调皮!哈哈哈!”几只花精灵停在水中,波纹一阵一阵,把宋澄词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笑着,和花精灵围在一起,心想着:唐若,我一定会寻到你。
翌日,宋澄词从花境谷启程又一次踏上了寻找唐若的路途。
这快一年的时间,她找遍了四界,都未有寻到唐若的身影。
有时她甚至想:哪怕知道她已经,已经消失的消息也可以啊。
可是,这地间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唐若的一点踪迹。
山川一程,河水一程,宋澄词走过了很多地方。
风餐露宿几乎是平常,她都无所谓。
这日,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身边渐渐飘起细碎的雪花。
宋澄词向远处望去,一片雪白在前方。
她紧了紧衣领,越往前走风越大,她顶着几乎是刺骨的寒风。
雪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眼前的路快要看不清,她看见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冰块岩石。
宋澄词疾步走过去,终于暂时有了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
她蹲下来,从斜跨的布袋子拿出一张符,想要生火,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虽没有柴棍,可是,法术也是可以生火的:“这是为何?”
“这里生不了火。”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挡在宋澄词面前。
突然过来的风吹打在这女子的披风上,雪花瞬间向两边四散去。
宋澄词停住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她的心不停的狂跳着。
眼前的人,正是唐若!
宋澄词怔在原地,眼睛却深深的望着唐若。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脸很可怕,又赶紧将头低下:“嗯,嗯。”
“你,随我走吧。”唐若依旧还是冷若冰霜的脸,如今在这冰雪地里,更是高冷。
“不,不,谢谢。”
“我,马上走。”宋澄词结结巴巴的,起身就要离开。
唐若一把拽住宋澄词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饶距离几乎快要贴上去。
“你,你,你要,干,干嘛?”如果不是脸上绑着绷带,现在宋澄的脸一定红的如熟透的西红柿一般。
唐若是比宋澄词高一些的,以往两人站在一起。
宋澄词莫名的胜负欲,让她总是把头发竖起的很高。
似乎这样能看起来和唐若一般,唐若还曾笑她幼稚。
可是如今的宋澄词一直都是把头发放下来。
只挑起几缕用簪子别起来而已,高度自是稍逊些。
宋澄词微微仰头和唐若四目相对着,唐若看到她脸上的绷带,微微皱眉,没有话。
只是拉着她转身向冰雪深处走去,宋澄词使劲挣脱着手腕处的手。
可是,唐若的劲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大。
“不要挣脱了。”唐若没有停下来,边拉着宋澄词边向前走道。
“我不去,你放开我。”宋澄词急道。
唐若依旧没懒得会宋澄词的挣脱,只顾往前方走,狂风暴雪席卷着两人,有些行走艰难。
宋澄词干脆停住,赖赖的喊道:“不走了!累死了!这样大的风雪,我走不动,我要休息。”
唐若见确实拉不动宋澄词,转身道:“你想冻死在这里?”
宋澄词从刚才都不敢仔细看唐若,现在正视她。
这才发现,一年不见的唐若似乎成熟了很多。
让人觉得稳重、有安全感,却多了庄严和肃穆。
依旧是绝色的容貌,虽然没有任何年长的痕迹。
但是,那种距离感和清冷,从前是没有的。
宋澄词看的出神,唐若稍稍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宋澄词微微吃痛。
“哎呀,可是我走不动了吗。”
“你看这风雪如此之大,我这瘦弱的身板,哪里抗的住嘛。”
“不等走过去,我就已经僵直了。”宋澄词撒娇道,摇着唐若的胳膊,希望她能将她放开。
她即可就返回,再也不会再来,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其实明明日思夜想的要找到她。
等到真的寻到了唐若,宋澄词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了。
此时的她,还有什么脸面去和唐若相认?
宋澄词不觉的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皱了皱眉,这举动被唐若捕捉到。
唐若二话不,一把把宋澄词的右臂搭在肩头,左手搂紧她的腰:“我架着你。”
“哎!哎!哎!你,你干嘛!”
“我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想跟你走,你为何这样死缠烂打。”宋澄词刚完,就被唐若甩开了手。
却不想,唐若力气太过,雪地又滑,宋澄词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你有病吧!你又推我干什么!”
“脑子有问题啊!”宋澄词真的被摔疼了,她有些生气道。
“对不起。”唐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疾跨了一步,道。
宋澄词看了一眼空,色确实不早了,不如今晚就跟唐若回去。
明日一早她便离开,只要知道她安好,便也安慰了。
“还不快把姐姐拉起来!”宋澄词抬起右胳膊,左手托着腮,笑的得意道。
可是话一出口,唐若怔住了,她惊诧道:“,姐姐!”
宋澄词心想道:糟了,这个年代哪里有姐姐这个称呼,她不会猜出来了吧!
“什么,,的,我本姐,把本姐扶起来!”
“冰死了。”宋澄词转了转眼珠道。
唐若伸出手,抓住宋澄词的胳膊,又把她架了起来。
两人拉来拉去的终于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那宅子和唐若在唐境的住处,觅园一模一样。
宋澄词一阵恍惚,她站在门口,眼前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她们都还是以前的模样。
“请。”唐若礼貌的侧过身,道。
宋澄词愣了愣,微笑的点点头,走了进去。
依旧是熟悉的家具摆设,没有一丝变动。
宋澄词环顾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墙上挂的一幅画上。
她的忽然攥紧拳头,咬着嘴唇,心跳又加速了起来。
那副画不正是当日两人决裂时,宋澄词撕碎的画!
画中是宋澄词站在夜晚的雪地里,抬头看着烟花的侧影。
唐若一片片重新找回,黏贴起来。
“把衣服脱了吧,外头的寒气太重。”唐若站在宋澄词的身后,轻声道。
“啊,好。”宋澄词解开外衣,唐若从后面接到手里。
宋澄词连忙转身道:“多谢。”
“客气。”唐若已经把披风脱下,却还是一身黑色的装束,只有腰带是灰色的上面绣着一朵莲花。
宋澄词看向那莲花,微微笑了笑,却有些诧异的摇摇头,心想道:她总是不爱穿黑色的,过于沉重。
如今她却只钟爱黑色?
宋澄词不知道,她离开后的这段时间,唐若把自己活成了宋澄词。
她穿宋澄词爱穿的黑色,她种满宋澄词喜欢的莲花。
她喝酒要放一片陈皮,可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去找宋澄词。
唐若突然看着宋澄词出神,两手的衣服就这样提着。
“阿唐?”
“啊!烫死我了!”宋澄词把手身在火炉上烤火。
侧过头看见唐若望着自己愣神,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阿唐。
见唐若一脸吃惊的样子,赶紧抽回手装作被火花烫到了。
唐若想上前抓起宋澄词的手问一问可否有事。
却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将两件外衣挂在衣架上,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道:“请坐。”
宋澄词一愣,随即走过去,也坐了下来。
“这里是雪峰,我的住处。”唐若为两裙上了酒,加起一片陈皮放进酒杯里。
宋澄词端着酒杯的手指,紧握着,她局促的抿了一口酒道:“叨扰了,因实在不熟悉地域位置,闯进了你的区域。”
“无事,你今日且在这里休息罢。”唐若点点头,依旧冷道。
宋澄词却有些吃惊,她竟未有提到明日让她离开的事,难道?
却是不会,唐若甚知礼数,估计她是不好意思。
怕我以为她要赶我走,罢了,明日我自觉些离开便是。
宋澄词:“嗯,多谢。”
“医药箱在橱柜里,需要自取便是。”唐若的手从方才就不停的转着杯子,她完便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道。
宋澄词有些惊慌的摸了摸绷带,赶紧低下头:“哦,我,我知道了,多谢。”
唐若愣了愣,微微皱眉,自觉有些唐突,随即道:“失礼了,只是觉得姑娘或许会用到,总之你好好休息罢。”
完,唐若起身向楼上走去,到二楼拐角处时,她已经站在阴影里。
却没有退出身来,道:“床榻,你休息,我在二楼打坐。有事喊我即可。”
“这,这不好吧,你不!”宋澄词赶紧站起来,想要回绝。
唐若却没有听她完,便消失在黑暗郑
宋澄词怅然的重新坐了下来,她看向唐若用过的杯子。
伸手拿了过来,她凑近鼻下闻了闻。
清新的陈皮味道和醇厚的酒香,令人沉醉。
宋澄词看到杯沿还有一滴残留,她忍不住想凑上去敷上,刚刚唐若放过的唇的位置。
宋澄词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赶紧把酒杯砸在桌子上。
声音很大,她怕吵到唐若,立刻回头看了看二楼。
没有掌灯,她的心沉了沉,心想道:宋澄词。
你这是什么邪恶想法啊!你还是电影看多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只有唐若的气息的床榻上,躺了下来。
微微的皂角味道,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但是沁人心脾,她想着:如今的阿唐,变了好多。
宋澄词仿佛沉沦在现在的唐若中不能自拔。
那种吸引力,越来越强,拉着宋澄词忍不住想贴上去。
仅仅一年的时间,唐若便再也没有曾经的不自信和犹豫,而是更加坚定和沉稳。
“而且,似乎法力和力气大了很多。”宋澄词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娇嗔道。
她翻过身来,差点掉下床来,却发现,这样侧身正好能看见二楼的拐角。
宋澄词心想道:阿唐此时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起我?
若是她想起我,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
想着想着,宋澄词沉沉的睡了过去,细微的呼吸声,渐渐起来。
“我过,你是个祸害!”
“曾经你害死了若!”
“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生命!”
“宋澄词!要不是你,我父母不会死!”
“你就是一个祸根,如今你的师傅为了你,也死了!”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有什么脸活着!”
“哥。”
“我不是你哥,你这个恶魔!”
“啊!”宋澄词猛地坐了起来,她捂住心脏处,原来是一场梦。
“上古神?若?”宋澄词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时,宋澄词听到门外打斗声,她赶紧抓起搭在床栏上的衣服,疾步跑出去。
就见,唐若依旧还是那身黑色的披风。
在风雪中飘摇着,手中的剑,却不是溟流川,而是一把宋澄词没有见过的剑。
她站在那里,对面闪过来的妖邪就快到唐若脸前。
她还是处之泰然的一挥剑,那妖邪消散成雪花不见。
从宋澄词这里看过去,此刻的唐若更像是一座佛像,威严让人敬畏。
“你没事吧!”宋澄词回过神来,赶紧跑上前去,关心道。
“无事。”唐若看到宋澄词没有穿外衣,随即解开披风为她披上。
拽住披风的两条带子,一把捞过来,裹得紧紧的。
宋澄词吃惊的看着唐若把自己包裹起来,突然又笑了。
“你为何笑。”唐若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里为何会有血术士出现。”宋澄词想了想道。
“随你进来的。”唐若看向周围的白茫茫一片。
“都怪我,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有些不在状态。”
“被你这雪峰一冻,更是思维迟钝了。”宋澄词挠了挠头道。
“不怪你。”
“你的伤,可好些?”唐若看向宋澄词的身后问道。
“嗯,多谢你为我诊治。”
“哦,对了,我今日便离开,昨日劳你费心了。”宋澄词笑了笑道。
唐若听到这话,用力的撞了一下宋澄词的身体,向屋内走去,很是生气。
“干嘛啊,怎么又生气了!”
“哎呀,大姐啊,你别老生气,容易老的快啊!”宋澄词追进屋里,嬉皮笑脸的道。
唐若粗暴的将穿在宋澄词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自己穿上,似乎还有宋澄词的体温和体香。
但是,唐若却面无表情的向外走。
“我,你去哪里啊!”宋澄词喊道。
“打猎。”唐若道。
“这冰雪地的,还有猎物吗!”宋澄词惊道。
唐若没有回答她,把她扔在屋里,便消失在大雪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