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大事,当然要和林昱一起回肇阳县。唯恐京城有变,便暂时将京城租的铺子、府邸都退了回去,将母亲、云锁等家人,先送回玲珑镇,再快马加鞭赶去肇阳县。
等赶到肇阳县,已是四日后,迎接他的,是先行回肇阳县的林昱,然而此时的他,已然穿着丧服。
“林大夫,你这是……”
吃惊地看着林昱,看其眼眶布满血丝、眼泡红肿、眼下乌青,形容惨败,可见是好些没有入睡。
“林姑娘,师父,已经归了。”着,林昱眼眶里就涌上了泪。
林昱比提前两到达肇阳县,那,柳圣手的尸身被人从河里捞出。林昱赶到时,发现师父的尸身已被浸泡发白、肿胀,颚下胡须被拔尽,十指断裂,腿骨敲碎,仵作验证,师父生前受过酷刑,最后溺水而亡。
林昱的话,无异于一记重锤,锤在的心上。看着林昱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觉得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柳圣手对来,一直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关爱、照看着自己,想到在京城最后见面时,老头儿还非要瞎给自己和他的爱徒保媒牵线,的眼泪就止不住。
柳老头儿多单纯一人,满头满脑都是医术钻研,一有点成绩,就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炫耀,等夸奖。一辈子救助无数人性命,这样的人,这样一个老顽童,怎么有人忍心这么残忍地对待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柳圣手一辈子没有婚配,也没有子孙,只徒孙满堂、誉满下。因此他的丧礼不寂寞,灵堂里人熙来攘往,除了柳圣手的徒子徒孙,还有络绎不绝的百姓自发前来吊唁,肇阳县及其周边的官府、有钱阶级,也都打法管家来随了丧礼,甚至宫里,都特地派人过来慰问。
身穿丧服,与林昱以前守着柳圣手的灵柩,并帮忙主持丧礼全程。
出殡那,林昱捧着灵牌、打着幡,跟在后面捧着馅食罐,身后跟着一百多柳圣手的徒弟,一路从妙医堂走向山上的茔地。队伍越走越长,直至蜿蜒了整条山路,差不多整个肇阳县及周边的百姓,都自发地跟上来,送柳老上路。
阴阴、雾霾霾,漫的黄纸,配上哀鸿遍野、擂倒地的哭声,真正触目恸心、长歌当哭。
此情此景,当上苍垂怜。
……
柳圣手离世已半月,官府一直没有捉拿住凶手,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樱
这,林昱白着一张脸来找。
“林姑娘,昨日夜晚,某的房间,也出现被人翻查的痕迹。”
柳圣手的研究室明显被人乱翻过,甚至其生前遭受了酷刑,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想从柳圣手手中,拿到什么东西。而今,林昱的房间也被人翻查了,这就明,凶手并没有从柳圣手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他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蹙着眉想了想,问道:
“老爷子的研究室,你们后来有整理过吗?”
“没有,官府一直不让乱动。”
“走,我们进去查查。”
再次来到这个曾让叹为观止的研究室,如今这副颓败、混乱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痛。
和林昱分别寻找线索。发现倾注了柳圣手一生心血的本草集和金匮略两大着作,凶手都没有带走,显然这些都不是凶手的目标。而林昱则发现,柳圣手研究室里珍贵的药材、研究器皿,也都没有被拿走,显然也不是这凶手的目标。
那么,柳圣手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这个凶手非要不可的呢?
……不管是什么,老爷子受尽折磨,誓死都不愿拿出来的,一定是绝对不可以落在凶手手中的东西,所以她们一定要赶在凶手前找到,才不妄老爷子的坚持。
想想,猜测问道:
“会不会,老爷子已经找到了攻克花的医治法?”
林昱因为找不到头绪,有点没精打采,
“其实在某来京城之前,师父已经找到攻克花的法子了,只不过他还未验证过,不能贸贸然推广。”
也许,这凶手要找的,就是这花的医治法?……可是什么人,会非要这花的医治法?难道凶手也是大夫?而且老爷子为什么誓死都不将这医治之法交出呢?老爷子绝对不是那藏私的人啊?
“老爷子找到医治花之法的事儿,都有谁知道?”
“师父不藏私,他老人家做任何研究都是光明正大的,因此这事儿几乎妙医堂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其中肯定也会有人往外,可以肇阳县大多数人都知道,也不为过。”
如此,就太多人都有嫌疑了,果然很难办。
思路,似乎又陷入死局。……等等,突然有什么在脑海中滑过,
“你,老爷子早就找到了攻克之法,只是亟待验证?……怎么验证?”
闻言,林昱眼中一亮,转头看向,俩人对视,都想到了同样的线索。
“某去查找师父从京城回来后,求诊过的人员名单。”
不多时,林昱就捧着本册子过来,指着一处给看,道:
“这里,从半月前,这名妇人就携她的幼子来找师父看诊,且每三来一次,最后一次拜访,是在师父失踪前十日。”
“走,去找到这名妇人。”
根据册子上的记录,这名唤朱氏的妇人,住在一条叫榆林的巷子尾端,其夫是一名秀才,在县上的府学教书。
他们敲了半门,正要以为内里无饶时候,门才被心翼翼地打开一个角,从里探出一兰花头巾的妇人,她只外探半个身子,警惕地盯着和林昱两人。
行了个礼,
“夫人见礼,儿与这位公子,乃是柳圣手生前亲近之人,听闻半月前夫人携令郎找柳圣手医治,想请教夫人,当时是因何疾症,才找的柳圣手?”
那妇人一听柳圣手,就将身子缩了回去,并用力将门关上,幸好一直防着她的动作,一见她缩回去,立马上前用脚抵住,只是忘了,古代的门,都是重重的实木所制,这一撞之下,觉得自己的脚骨肯定是碎了。
也幸好林昱很快反应了过来,帮一起用力将门推开,挤进了这妇人宅子内。
这妇人见两人硬是挤了进来,非常慌张,不自觉地提高声音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非要进来!……快滚出去!再不出去,妾身就喊人啦!”
一边呲着牙、咧着嘴,一边道:
“夫人叫吧,正好把人都叫进来,看看令郎是否有患花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