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嘉佑自然是懂得墨成凰的用意，随即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感谢太师太傅对凰儿的抬爱，这里没有外人了，我们谈谈正事。”

“是。”“是。”三人在赫连嘉佑和墨成凰坐下后，随后也找了椅子坐下。

“我先来说说我从张开济这边了解的情况……”赫连永安把椅子往小机位置靠了靠开始说了起来，“从你们下葬那日，赫连文成就对外宣布了你们的死讯，并且派人查抄墨府，可是墨府正主人去楼空，估计他们是怕把人逼急了闹出大事，再加上张开济这边强行镇压消息和舆论，百姓那边又有多种故事传出，所以最近几月，赫连文成和一直在施压张开济这边，张开济这边也就只能施暴镇压百姓。”

“朝廷这边略有动荡，可是谁也不敢放肆，因为大家都知道传国玉符不翼而飞，赫连文成手上没有传国玉符，可是却也是剩下的唯一最好的继承人，大家也就没有轻举妄动，几代老臣也只能协助尽力安抚臣心，安抚百姓。”

“子骞给我的消息是，由于朝廷这边，以张开济为首的派系对寒门士子的不断打压，加之赫连文成一贯就对寒门士子的不看好，所以很多从科举上来的官员们对张开济也是敢怒不敢言。先皇的突然驾崩，大家也是蒙在鼓里，即使对事情的真相有所怀疑却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大家都以为二皇子已经追随了先皇，所以很多士子此时都不是特别振作。”

“永安，他们在镇压的谣言都有些什么？”赫连嘉佑听完之后点点头转而看向赫连永安。

“有的说父皇驾崩之前留下了遗诏，赫连文成的皇位并非正统。还有的谣言说赫连文成先弑父后弑兄，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最近因为朝廷的暴力镇压，很多百姓也开始谣传说天降灾星要亡赫连……”

“那你们可听说最近有什么谣言吗？”

“暂时没有，只是最近的民愤较多，百姓苦不堪言，由于南县那边拦截了进贡，宫内文妃现在自诩太后，用度金贵不少，赫连文成增收了赋税，百姓里面已经怨言四起了。”李长明回答道。

“现在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们说。”赫连嘉佑说这句话的时候转眼看着墨成凰，摸摸胸口，墨成凰心有灵犀地冲他点点头，两人一起转过身，从胸前把玉符掏出来，又转回来对着他们三人，“龙凤令在我们这里。”

“这……真的是龙凤令？”

“原来先皇早已经把龙凤令传给了你。”三人都很吃惊，赫连文成没有先皇遗诏，先皇生前也并没有立嗣，驾崩时也未曾给诸位大臣留下只言片语，都是随侍太监小根子传的口谕，所以市井传言说赫连文成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空穴来风的，郭正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当初他告老还乡的时候，还是先皇悄悄授意，他就知道先皇定是早有安排，李长明想必也是先皇早有旨意，只是一切都尚未来得及，赫连文成就下手了。

“父皇把龙凤令交给墨子夫将军的，墨子夫将军这里还有父皇的遗诏。”赫连嘉佑拿出那封信给他们传看。

“什么？！”赫连永安刚看完就惊叫起来，“赫连文成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

“原来如此……”李长明似有所悟。

“李太师何出此言？”

“唉……”李长明叹口气看了看他们，开始回忆，“当初大军压境，先皇亲自率兵亲征，出征前随行的正是文贵妃的哥哥文正男，当时先皇出征三月归来，后宫传来喜讯说文贵妃已有身孕，当时的文正男立下汗马功劳，又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还多次救下先皇，先皇为了庆贺此事，晋了文贵妃的贵妃之位，可是先皇却并不甚关心此子。”

“老臣还记得当时第一个皇子诞生的时候，先皇虽然封赏很多，却不肯让此子拜太子师，还让我借故告老还乡，所以太子之位一直悬空。因为前朝有言，他日我郭正德必为太子师，文贵妃前后几次找我想让我给先皇提及此事，先皇不但不提反而让我找借口告老还乡，直到二皇子出世才让我暗中辅佐二皇子。”

“想必，父皇早就知晓此事，奈何当时文贵妃的家族崛起，他哥哥又是战功赫赫的猛将，中枢太尉在朝廷一直掌控大权，后宫又是文贵妃一手遮天，先皇后过于纯良，根本就镇压不了嚣张跋扈的文贵妃。父皇要保护母后，所以一直隐瞒此事……”永安也算是看懂了父皇的用心良苦。

“先皇如此行事，怕是更多的是要保护二皇子嘉佑。”墨成凰看了看众人，伸手拉了拉赫连嘉佑。

“是……”赫连嘉佑把手心的龙令攥的更紧，另一只手握住墨成凰的手心习惯性捏了又捏，父皇对他还有母后的良苦用心，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臧一大师也曾经数次告诉过他透过事情看本质，他隐隐能理解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的不易，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不得不背负太多太多，待他登基后定全力呵护墨成凰，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我和二皇子已经在其他郡县传播了一些歌谣，在这里也把歌谣传给几位听听。”墨成凰轻轻把歌谣念出来，“宫墙高，宫墙长，皇帝高高坐在上。假龙笑，真龙亡，死而复生在庙堂。”

“这首歌谣就要劳烦你们去传到皇城大街小巷了，我和成凰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赫连文成一旦听到这个歌谣必定会全城搜捕，到时候封禁城门的话，我们就很难出去了。”赫连嘉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墨成凰。

“歌谣虽然隐晦，但是也需要一些谣言去推波助澜，赫连文成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文贵妃却是知晓的，如果歌谣传到文贵妃耳朵里，那文贵妃心里想必是最为慌张的，人一旦慌张一定会做出很多错事的，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救济灾民，无辜被害的真龙天子再出现在大家面前，捍卫皇室尊严，清扫后宫秽乱之人，带着遗诏昭告天下，堂堂正正拿回自己的位置。”墨成凰接过赫连嘉佑的话，那一脸坚毅果敢的样子也震慑了在场年纪尚浅的五皇子赫连永安还有两位饱经世事的老大臣。

“二哥，此事好办，交给我去做，我平日里混在那些纨绔子弟堆里，花街小巷的最熟悉了，传个歌谣很容易的。”永安冲着嘉佑点点头。

“老臣也会尽力而为。”李长明对着赫连嘉佑拱手。

“二皇子放心，老臣如今身在市井，散播一些谣言算是最为合适的。”

“有劳了！”赫连嘉佑拱手致谢，随后几人大致商量了一些路径和内容就各自离开了。

墨成凰和赫连嘉佑待他们离开，也随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两人就混入了百姓人群里，悄悄跟随着往来的行人一起离开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