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文成回到御书房,即刻草拟了圣旨,又宣召丞相张开济,中枢太尉文正男,太师李长明前来。
“诸位是我一直信赖的大臣,早朝的时候,张相刻意暗示朕略过此事,可是有何应对之策?”赫连文成示意几位大臣坐下,随后问道。
“启禀皇上,臣已经说过,此事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想要制止必须要找出背后之人。”张开济摸摸下颚的胡子。
“文太尉,你认为如何?”
“皇上,张相虽然说的在理,但是在尚未找出这人之前,谣言必须制止,如果以这样传下去,传的满城皆知,若是再传到周围的郡县,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再想要抑制,恐怕就来不及了。”文正男思虑一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文太尉必定是有抑制此事的方法了?”
“启禀皇上,臣以为应该抓几个传谣言的,然后斩首示众,将其头颅悬挂于皇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文正男说的义愤填膺,他生的一脸络腮胡子,以前跟着先皇征战,几次舍命相救,后来一次腹部中箭受了重伤,先皇就让他卸下戎装,为朝廷效力,先皇故去,赫连文成登基后,在文太后的授意下让文正男领了中枢太尉一职。这文正男领了这么一个要职,整个朝廷都知道背后意味着什么,这是文氏一族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可文正男此前一直在沙场征战,对于朝廷的要务处理,却是不懂的,凡是遇到事情基本就是武力解决镇压,镇压不了的事情就去后宫求助文太后。所以朝廷大臣们对这个文正男从来都是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
“文卿此话虽是有理,可是这样做是否会吓到真正的幕后之人,而让此人忌惮,未免反而抓不到他呢?”赫连文成在案前来回踱步,文正男的行事作风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个事情,如果没有抓到背后之人,处置这些散播谣言的人,会不会让那些人警觉,万一没抓到幕后主使者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谣言传出来。
“太师认为此事如此处理可否妥当?”赫连文成想了想又看着李长明。
“回皇上,老臣认为张相和中枢大人的话都很在理,要想止住现在的流言,如果听之任之,让谣言肆意传播,可能会让百姓觉得皇上不敢面对此事,甚至会让幕后之人藏匿的更深,因为不抑制这件事,传出来的流言就会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老臣认为,皇上应该不仅要严查,还应该加派人手全城搜捕此事件后面的人。”李长明面对赫连文成的疑问,他也习惯性地顺着张开济和文正男的话说,因为他很清楚,此前还不知道二皇子没死的信息的时候,他试过尽心辅佐已经登基的赫连文成,可每次他提出的建议只要与张开济不合,皇上和朝臣会认为张相的话更为正确,长此以往,他也看明白了,赫连文成就是护短,只要和文氏一族同气连枝,他万事皆休。如今既然知道了二皇子的讯息,他自然要把计划进行,这种时候既然他们自己都提出暴力压制,那他何乐不为地顺之发展呢?
“好!”赫连文成一拍大腿,“你们几位是我最为信任的大臣,也都是曾经跟随父皇效忠于我赫连大国的老人了,你们这次能意见统一,朕深感欣慰。不瞒各位,母后已经派人去捉拿造谣之人了,文宇也在全城搜捕着。中枢太尉听旨!”
“臣在!”
“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把,侍卫任你差遣,协助赫连文宇捉拿此次幕后主使人,捉到此人必须带回来严加拷问,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之徒!”
“是!臣定当尽力,不负所望!”文正男上前接过御剑。
“丞相张开济!”
“臣在。”
“传朕口谕,你带领大理寺少卿审问抓捕之人,此事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太师李长明!”
“臣在!”
“你去和礼部尚书一起重新把这个歌谣改改,把新的意思传到百姓耳朵里。”
“遵旨!”
“好,你们下去吧。”赫连文成让太监把几位大臣送走,自己又在御书房呆了一会,把圣旨再看了一遍这才拿起玉玺盖了下去,拿着玉玺的时候,他的手捏着玉玺想了很久,决定再去趟太后处。
皇城即日起全城下了封禁,大门紧闭,所有人一概不许出,城门只可进,家家户户逐户审查盘问,只要有人交待出传唱过该谣言的,立刻抓捕,整个皇城人心惶惶,所有人闭门不出,大家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原本繁华的皇城大街突然变得萧条,平日里吆喝的小商小贩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到处搜捕的官兵,而这些官兵拿着枪棒随意踢踹着百姓的房门,最后实在没人出来,就见到人就抓捕,凡是求饶想跑的,一律抓到就是棍棒侍候,根本不顾百姓分辨也不顾棒下之人的死活。
而大理寺这边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抓进来,不出半日就只剩出气没有进气,傍晚时分就被一群官兵拖着扔到乱葬岗,时间一日一日过着,李长明这边带着礼部尚书重新撰写歌谣,可是歌谣却没有办法在百姓里传开,因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没有人去看皇榜,也没有人敢去听歌谣。
“这些愚民!愚不可及!冥顽不灵!”赫连文成在御书房气的跳脚。
“皇上,这些百姓都是些没有见识的小民,哪儿能跟皇上的大智慧比较,皇上您喝口茶,奴才给您捶捶背,顺顺气……”小太监捏着嗓子一脸谄媚地恭维着。
“真是气死朕了!这可如何是好,小根子,你说说,平日里你那鬼点子最多,快想想办法!”
“皇上,您喝口茶……”小太监把温热的茶杯递到赫连文成面前,“奴才倒是有个主意,既然这些愚民不开门,那就把这歌谣写在纸上挨家挨户发给他们,让所有人都去背诵,这不就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了吗?”
“呀!这是个好主意,不错,去,把李太师给朕请来。”
“啧!”
李长明正在礼部和尚书讨论这歌谣,听到小太监的传唤立刻就去了御书房面见赫连文成了,听完赫连文成的说法,李长明在心里差点没乐死,这馊主意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于是又添油加醋说了一句,“皇上,百姓大多文化程度低下,若是那不识字的百姓该当如何?”
“那就把那识字的百姓喊到他家去教他读!人人都必须给我背,每天背三遍!不,十遍!你让礼部尚书一起去给朕监督!”
“臣遵旨!臣立刻去办!”李长明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去了礼部尚书那,礼部尚书田鸿筹听到这个圣旨也是被吓得不轻,赶紧询问李长明为何没有制止皇上这如此荒唐之事,李长明只是对他笑笑说,谨遵圣意,做好朝臣该做之事即可。田鸿筹看的出来李长明笑意背后藏着的深意,也不再多问,两人一并带着礼部官员去了皇城街道。
此时的皇城经过十多天的折腾,往日的繁华喧闹已经不见丝毫踪影,满大街烂菜叶,死狗死猫已经发臭,还有蚊蝇缠飞,显得格外凄凉。皇城已经乱的不行了,寻常百姓紧闭门户,往日作恶多端的恶棍也混入了这些抓捕官兵之列,横行霸道,欺凌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李长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得不忍耐着,此时此刻,皇城的大乱正是他们想要的样子。而皇城大门上,悬挂的头颅每日一换,有时甚至是悬挂了好几个头颅上去,头颅主人的家人前去哭喊,都一一被官兵乱棍打死或者一枪捅死,惨无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