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弟，把她拖回家去。”

张野菜从后面摸过来，冷笑着让大儿子把敲闷棍躺地上的人拖回院子好收拾。顾带弟将棍子仍在地上，费劲的把人往家里拖。

借着月光，看清了人脸。

“……马上风？”

张野菜和顾大嫂是错愕的，两妯娌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是马上风这婆娘，看清楚后，张野菜暴躁得干脆把马上风给弄死得了。

顾大嫂纠结，拉住张野菜不让她冲动，“……咋说她都是二爷家的婆娘。”

张野菜气得要爆炸，“你看她干的啥玩意事？啊？”

她还当这个告密人是顾长风那婆娘，就她嘴巴大，之前也来家里闹过一回，谁想到会是马上风？

顾爷爷顾奶奶也是愕然的。

“……二弟妹？”

马上风是顾爷爷二弟的婆娘。

三年前闹旱灾，顾家两兄弟闹了些隔阂，索性分了家。这些年甚少往来，没曾想盯上他家肉的会是这二弟妹。

顾爷爷沉着脸。

顾奶奶以前没少受这个妯娌的苦，她最是见不得这女人，甩了手就进屋了。

张野菜背着顾爷爷，往马上风腿上踩了脚，“趁着天黑她晕着，我撕碎了她的嘴，她不知道吧？”

顾大嫂也生气，两妯娌偷摸着嘀咕，总要给马上风一个教训就是了。

***

马上风在田埂里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身上疼，脖子疼。

“哎呦哎呦……”

叫唤着老命都要没了。

她想起来昨晚上被敲了闷棍，瞬间拉长了脸，颤颤的往家赶，“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出来，可不得了了啊……”

顾二爷黑着脸，“你昨晚上哪去了？还知道回家来？”

马上风恨恨的骂，“我能上哪去，啊，我被那小畜生打晕了仍在田埂里睡了一夜，脚疼脖子疼，指定是那小畜生给打的，你倒是去跟小畜生拼命啊……”

小畜生，小畜生！

哐当！

顾二爷顺手捞起凳子砸了过去，“你闭嘴。”

马上风心惊肉跳，闭了嘴。

顾二爷指着她骂，“你骂哪个小畜生，啊，那是我大哥家的娃，你这臭嘴喷了粪的，在敢骂一句，我撕了你的嘴。这个家就是被你闹散的，你还想着折腾，你敢在闹腾，就滚回你娘家去，我顾家养不起你。”

马上风缩了缩脖子，不敢喊痛，不敢再骂人，悄没声息的去了后头。

她早就后悔了，这个家哪敢闹分啊，分家后就被男人压在了头上，闹一点都不敢。

马上风又气又骂。

不行！

回头得跟旁人嘀咕嘀咕，那小畜生家里头藏着许多的肉，都要去给抢光了。

“二弟，有在家吗？”

顾爷爷站在顾二爷家门前，没进屋。顾二爷敢训完婆娘，听到大哥的喊声眼眶一热，赶紧走出去，“大哥，在家呢，快进屋。”

顾爷爷，“不进去了，你出来说几句话。”

顾二爷，“哪能不进屋，有话咱们在家说，娃们都出门抓鱼去了，快进来。”

马上风躲在门边朝着这头看，顾爷爷当没看到她，不管亲弟弟怎么叫，都没往他家踏进去半步。

他将昨晚上的事提了提。

顾二爷的脸瞬间扭曲，“我知道那是个拧不清的，只没想到她还能干出这种事，哥你放心，回头我就收拾她。”

顾爷爷，“这回是敲晕，下回指不定会闹出人命来。你看着她，我跟你是亲兄弟，不想到了最后结成了仇。”

顾二爷的脸涨红。

张野菜对于不能把马上风的嘴给撕了，心里耿耿于怀。

顾家哥俩回家前的一天，家里的肉吃了个干净。

大晚上，张野菜目光灼灼，她琢磨着明天光明正大的上山去，死丫头之前走过的山路，她都记得。

既然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家吃上了肉，那她就敞开了肚皮吃给他们看。

想吃肉？

行啊！

敢不敢上山去大虫嘴里抢？

张野菜嗤笑一声，就怕这些个怂蛋不敢去，只会在背地里骂骂喋喋。

顾爷爷知道张野菜有去山上的打算，他没说啥，只是将之前给小宝做的竹弓都拿了出来。

他要跟着一起去。

张野菜沉着脸将竹弓抢了过来，“爹你甭去，我知道路，有大虫藏得快，你跟着能干啥？还得我顾着你。”

顾大嫂就说她要跟着去。

反正不让张野菜一个人上山。

顾大嫂，“我有把子力气，还能帮你扛些。不多说了，就我和弟妹去，爹娘在家看着四个小的，带弟带妹两个肯定会偷摸跟着。”

这事儿顾爷爷反对也没用，两妯娌态度强硬，如果老小敢偷摸跟着，她就当死在山上大虫嘴里，也不想着回家了。

顾爷爷气得堵心。

两妯娌没避着人，往山上走，碰上同乡，知道这两妯娌要去山上，惊得变了脸，交情好些的赶紧劝着，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干啥非得去找死？交情差些的止不住嘲笑，等着看两妯娌的笑话。

张野菜全都怼回去了。

“我今儿个就拖只羊回来，看不馋死她们……”

***

顾大郎顾二郎在天黑前回了家。

赶了两天路程，早就疲惫不堪，到了家门口，总算卸了精气神。

“哇……爹，你可算回来了，娘被大虫拖去吃了哇……”

顾带妹顾三弟守在家门口，爷奶和大哥去山上找娘和伯娘了，他们也想跟着去，但爷奶不许他们跟着去，让他们在家看着小弟。

两人小，心眼不少。

知道娘和伯娘是去山上找肉了，知道山上有大虫，天黑了娘和伯娘都没回家，肯定有危险。

两人害怕。

看到回家的爹和大伯。

两小只终于绷不住，哭得惨烈，把心里的害怕都哭了出来。

顾大郎疲惫的脸上，那终于赶到家要松的这口气还提在嗓门眼上，被他们这一嚎，瞬间沉了下去。

“你们说啥？”

顾带妹冲过去抱住顾二郎的腿嚎，“娘……我要娘……哇……我要娘我不吃肉了……”

顾二郎差点把背着的顾小宝给摔地上去。

顾小宝不可思议，“张野菜去山上了？她不怕山上有猛兽？”

顾二郎将顾小宝放在地上，焦灼，“宝在家，爹去找娘。”撒腿就跑，顾大郎沉着脸嘱咐了几个小的，跟着跑了。

顾带妹要跟着跑，顾小宝把他拽回来，“你跟着去干什么？添乱吗？老实在家待着。”

顾带妹，“我也要去找我娘。”

顾三弟嗯嗯点头。

顾小宝，“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你娘好端端的怎么自己跑去山上了？”顾家村的人怕山上比怕死还怕，张野菜受啥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