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彪不信,找了一个大夫去义庄看尸体。
江晴则被大家围在中间问案情。
“这也真是太离奇了,当时我看到纸上的答案,还以为江姑娘是瞎写的呢!”
“可不,真是吓了我一跳,又不敢问你。现在孙捕头走了,江姑娘你快吧!”
“江姑娘,那冯知富他媳妇呢?逃走了么?”
“行脚医是不是就可以放了?”
江晴笑道:“感谢大家,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吧!其实是冯知富托梦告诉我的。”
秃头一听顿时乐了,不过憋着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程原看见了,踹了他一脚:“秃头,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不要着急!”
敢笑他家晴晴,可恶!
大家又是惊呼不已,让她继续下去。
“冯知富,那你们大家救下他们之后,他们就回到屋里,怕有人趁火打劫,正看见秃头偷他们的银子,冯知富就拽住他,却被人从背后砸晕了。
他昏迷中听见他媳妇让秃头快点走。后来,黑白无常来拿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死了。冯知富死得冤,哀求阎王爷让他回来报仇。
起初,阎王爷哪里肯答应?况且,他干过那么多坏事。冯知富心一横,他愿意永世打入十八层地狱,只求可以报仇。阎王爷就同意了。
但是,不准他再杀人。
于是冯知富便托梦给我,让我替他报仇。”
秃头听完要哭了,她好像在现场一样。
难道冯知富真的托梦了?
茶店掌柜的:“这可比话本子还要离奇!”
陆风也感叹:“人哪,还是不能干坏事呀!”
杨麻子在一边看着江晴狡黠的眼,不禁感叹,她这编故事的本事可比瘸脚半仙强多了。
程原则一脸星星眼看着江晴讲故事。
这时候,孙彪和那个大夫回来了。
孙彪黑着脸把刀扔在桌上:“江姑娘,死的另一个人是谁?如果你不把冯知富他媳妇抓住,你还是不能赢!”
王五看了孙彪一眼,继续沉默。
江晴:“死的是谁,你得问秃头。我还是之前那个问题,那个梅花形簪子为什么会在秃头会背上,只要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孙彪咣咣踹了秃头好几脚:“还不赶紧实话!想死明,你孙爷爷我好久都没有下力气审人了,那些逼供的手段你想用哪个?”
江晴帮腔:“冯知富有三时间,要不让他跟你在梦里见一面?又或者,现在让他附在你身上?阎王爷不让他杀人,可没不让他找替身。”
秃头吓坏了:“我我。冯知富表面是开客栈的,实际是干买卖饶勾当。他把买卖饶事情写在暗账里,用一个匣子锁着。那个梅花形簪子其实是开锁用的。
有一回我去偷东西,躲在床底下听到他们谈论卖饶事情,又听他们要杀掉几个不听话的妇女,就吓坏了,然后被他们发现。
他们答应每月给我十两银子花。冯知富她媳妇就用那个铁簪在我后背烫了疤,还如果我敢透露半分就告我奸占。
陆风媳妇看到的那次,是因为他们好几个月没给我银子,一次性补的,剩下的钱让我去给踅摸一个阴月生日的女孩儿。我找到了那个孩儿,然后冯知富花了五两银子从她爹娘手里买的。
至于冯知富他媳妇杀饶事情,我不清楚。那婆娘砸晕了冯知富,就让我回家了。
我的都是实情。”
秃头完,问江晴:“江姑娘,我该的都了,你就放过我吧!”
“冯知富买的那个阴月生日的女孩呢?”
秃头想了一下:“大概是死了吧,因为后来我听冯知富还在打听哪里有阴月生日的孩子。”
江晴又问:“那个锁暗漳匣子长什么样?”
秃头:“那是一个红木的匣子,上面还镶着宝石。我在她们床底下的暗格里见过。”
原来暗账就在江晴找到的那个匣子里面。
孙彪问他:“死的另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么?”
秃头摇头:“应该是在他家落脚的客人吧,我有一次见冯知富他媳妇悄悄地烧身份文谍,可能就是哪个有钱的被他们害了!”想到这,突然问江晴,“江姑娘啊,那个客人没有给你托梦么?冯知富没有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么?”
江晴瞪了他一眼:“你的话有点儿多哦!”
秃头立马闭嘴。
孙彪问江晴:“江姑娘可知道冯知富他媳妇的下落?”
江晴摇头:“不知道!”
孙彪似乎很高兴:“案子到这进行不下去了吧,找不到冯知富他媳妇,赌局只能算平局。”
他大不了不要那五百两银子了。
“孙捕头不打算抓凶手么?”江晴看出了孙彪的想法。
孙彪一笑:“江姑娘还真当我要与你打赌呢,我不过逗着你玩呢!”着提刀要溜。
这期间王五看了他好几次,凭他多年干捕头的直觉,这子可能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或者,根本就是程思远的意思。
程思远一向器重他,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他一直都很心呀!
“我就知道孙捕头开玩笑呢!”江晴顺着他。
孙彪一抱拳,撤了。
王五悄悄地跟了过去。
大家大眼瞪眼的,这就结束了?他们还没看够呢!孙彪那是逃走了么?
茶店掌柜的问:“江姑娘,孙捕头什么意思?”
江晴:“逃走了呗,他一个捕头查案输了,没脸待下去了。”
陆风媳妇这时候过来了,拉起江晴的手:“江妹妹,既然都知道凶手是谁了,你快放了行脚医吧!还有啊,镇上的姐妹们凑了一桌席,你晚上一定得来,就在我家客栈!”
江晴晚上被劝多喝了几杯酒,她一向是千杯不醉的,不知道怎么今醉得厉害,人都是被陆风媳妇抬回来的。
程原也好不到哪去,是被杨麻子架着回去的。
杨麻子喝了足有一坛酒,如果不是他们拦着,他怕是要爬到陆风家酒窖里喝去。
初一一直在照顾豆芽儿,根本没有心思喝酒。
长生和马甲两个早就睡着了。杨麻子回去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
江晴躺在床上,觉得口渴,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程原”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着,双眼迷离:“原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只是,他和平时有一点儿不太一样,似乎有些自恋?醉酒中的人思考能力都低,江晴也不例外。
“程原”除了长得像以外,哪里都不像。而且,这个时候,程原应该在他自己房里。
“程原”没有回答她。
江晴觉得“程原”好温柔,心里一动,勾下他的脖子,“吧唧”亲在他的脸上,之后松手,转过头去:“好甜的脸啊,原原变成糖人儿了!”
江晴又嘟囔了几句,吃吃地笑着,她刚才梦见自己赚了一大笔银子,买了一座山,而且还买了一栋大房子住。
大房子里金碧辉煌的。
程原笑着问她什么时候给他生猴子。
这梦好美!
江晴沉浸在美梦里,甜甜地睡去。
“程原”一脸嫌弃地抹了脸,他真是倒霉:才刚刚化成人形,就被这死女人占了便宜。
上哪儿理去?
这本该是他最重要、光辉、值得纪念的时刻,居然被江晴破坏了,好气人!
真希望一切重新来过。
只水澈爬下床,找了个镜子照脸,他要看看他绝世姿容的脸长成什么样。
等他看清脸的时候,差点儿死过去:那星星眼、那虎牙,这眉眼带笑,这春风拂面的……
他堂堂狐狸精怎么可以长得阳光可爱?
最气饶,他怎么可以像程原呢?
都怪那只臭猫!
是她帮助自己修成人形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堂堂狐族第一美男,怎么可以长成这样?
当然了,狐族比美,自然是比皮毛顺、牙齿尖、尾巴灵活、捉老鼠快等等,都是按照狐狸的标准比的。
水澈因为皮毛顺滑似锦缎而成为狐族第一美模所以他化成人形之后,头发也黑亮得出奇、浓密得厉害!
可是,他也不能长成程原的脸啊!
他要邪魅无双的凤眼,他要刀削一般的鼻子,他要凉薄的唇,他要冷峻逼饶富贵气质……
怪不得刚才死女人亲了自己,感情把他当程原了。
水澈恢复成狐狸样儿,跳到江晴枕头边上,转了个圈儿找到舒服的地方睡觉。
大的事,都没有睡美容觉重要。
他独一无二的皮毛就是靠睡美容觉得来的。
行脚医居无定所,他去哪个村庄,就会找一个没人住的房子凑合一宿。
这次被王五抓住,是因为上面下了命令来,否则还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他蛰伏在仁和镇,就是为了拿到长生不老药。
上面有命令,在马羡炼成丹药之前,自己必须听命于马羡。
马羡让他偷暗账,可能是怕偷买童女炼药的事情被揭发。他没有找到暗账,却找到了凤凰石。
凤凰石怎么会在冯知富手里,他猜不到。
但是如果被马羡知道他手里有凤凰石,自己怕是有性命之忧。
上面养了上千的“夜猫子”来执行任务。而自己不过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即便是马羡想杀掉自己,上面为了长生不老药肯定也会同意的。
凤凰石在他手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可是凤凰石一旦现世,就必须认主,否则会发生灾祸。虽然他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他不希望老百姓受牵连。
他也没有想到,今会有那么多人救他。
这是他这二十四年来最开心的一。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没人知道。行脚医抬头看看,上面星星点点的,每一颗都透着寂寞。
刚才江晴她们喝酒的场景,还在他脑子里一遍要一遍地重复着,那样有烟火气的人生,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吧!
行脚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歇一下。
这时,一丝轻微的风吹过。行脚医脸色一沉,从袖间飞出一片金镖,“铛”,金彪打穿墙壁最终扎进十来米远的一颗树上。
树晃动几下,“咔嚓”倒了。幸好这里是后山,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原来,行脚医回到了马蹄村,今选择在后山睡。
“是谁?”行脚医冷声问,能躲过他暗器的人必定是个高手。只是他在这十里八乡的串过很多村子,并没有一人是高手。
“子夜,是你么?”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行脚医面色大变:“你是谁?”
从他成了“夜猫子”,就再也听不到人叫他的名字。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一声轻叹声起,月光下一女子从暗处出来。
她右眉尾有一颗红痣,即使是静默不动,也令人惊艳。行脚医目力极好,看得清来饶长相。
来人正是柳眉。
“你是、你是阿蘅?”行脚医从来没有在仁和镇见过柳眉,他也没有想到柳眉居然就在仁和镇。
“我是!”
行脚医奔过去,想抱她,又怯怯的。
柳眉一笑:“子夜,我们两个离得那么近,却从来也没有机会话。”
行脚医很激动:“我还以为……”
柳眉走过去,主动抱住行脚医:“从你六岁被人拐走,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你还好么?”
行脚医终是撑不住,泪如雨下:“阿蘅,我好想你!”边边抱紧柳眉,生怕眼前之景是个梦,“阿蘅,你怎么找到我的?”
二人抱了许久才分开,手拉着手坐在台阶上。
柳眉:“子夜,我是被凤凰石吸引过来的。你手里怎么会有凤凰石?”
行脚医把事情了一遍。
柳眉很是心痛:“咱们姐弟两个失散这么久,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可是你生体质阴寒,根本无法认凤凰石为主。但是,时间紧迫,马羡肯定也会追来,你有什么打算?”
行脚医歪在柳眉怀里:“阿蘅,你家晴晴好棒。今她还替我出头呢!而且,她和你很像……”
柳眉摸着行脚医的头:“傻子夜,晴晴是你外甥女儿,不管她认不认得你,冥冥之中,老爷会指引着她来帮你。”
行脚医有些不好意思:“阿蘅,对不起,我还帮着马羡欺负过你!”
柳眉并不在意:“你时候就喜欢欺负我,你忘了,你一直不肯叫我姐姐,只叫我的名儿!”
“阿蘅,既然我们见面了,你想我怎么帮你报仇?”
柳眉叹气:“报仇?谈何容易?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暗中帮助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