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他，得问过我！”

杜婉魔气将要抓住聂洱的刹那，但听见一道破空声，杜婉手掌被什么东西掷中，吃痛下，动作稍滞，便是这一间隙，顾梁歌已护在聂洱跟前。

“右手废了，灵能耗尽。”杜婉看着挡在聂洱眼前的顾梁歌，讥笑道：“你能护他？”

顾梁歌左手拿着长剑，缓缓抬起，“挡你，足矣。”

“不自量力！”

杜婉讽刺一笑，魔气再度聚起。

顾梁歌长剑扬起，挥洒间点、刺、劈、挑，万般变化，将眼前魔气尽数挡下。

此时的顾梁歌全靠肉身之力与魔气搏斗，失去灵能，魔气如入无人之境，顾梁歌身上添了无数伤口，鲜血染红了他一身白衫。

不过半盏茶时间，顾梁歌再也支撑不住，口中鲜血再次喷出，身体软软地倒在了上。

“果然，这边是级别差距么？”顾梁歌内心苦笑，他咬咬牙，想要站起，却无奈没了半分气力。

“不会留你了。”

顾梁歌替杜婉寻得真相，杜婉有心留他一命，可顾梁歌三番两次阻挡自己，杜婉心中杀意已起，她手一挥，魔气化成一道利剑朝着顾梁歌胸口直刺而下！

顾梁歌命悬一刻之际，但见一把竹制竹剑划破长空，带着一丝尖锐的撕鸣声，精准利落地打散了魔气幻化的利剑。

“又是你！”顾梁歌身后，盘坐已久的聂洱缓缓站起，杜婉咬牙切齿，“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杜婉低吼，“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你没机会了。”聂洱淡淡道：“起！”

一语落下，霎时，红、青、黄、白、黑五道颜色不一的光柱在杜婉身边升起，顷刻，光芒消散，一道刻着奇异符文和星空图腾的法阵出现在杜婉脚下。

“这、这是……”顾梁歌看着杜婉脚下的法阵，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他看了聂洱一眼，想说什么，意识终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杜婉见此阵，脸色一变：“五行禁魂阵！你怎么会这阵法！”

五行禁魂阵，昊清宗密学之一，历来只有内传弟子才能习之！

对杜婉的疑问罔若未闻，聂洱走到顾梁歌跟前，见顾梁歌只是力歇昏迷，稍微松了口气，可眼睛一扫，见顾梁歌浑身都是伤口，有些还伤及肺腑，不由得眉头紧皱，他手指轻按在顾梁歌额前，缓缓把自身灵能输入到顾梁歌体内，被聂洱灵力孕养，顾梁歌伤口不再流血，呼吸也稳定了下来。

杜婉恶狠狠道：“聂洱，放我出去，否则一旦我自己脱困，定将你碎尸万段！”

被阵法困住的杜婉，不单魔气无法冲出，自身魂魄也是烦闷焦躁，似有千万虫蚁吞噬，又似炙火燃烧，痛苦难当。

见顾梁歌暂无大碍，彻底放松下来的聂洱只感觉天旋地转，“果然，太勉强了。”聂洱稳了稳身子，道：“天地万物，尽属五行，五行相生相克，你既识得此阵，便知此阵能削你魔气，禁你魂魄，你挣脱不得。”

“啊！啊！可恶！啊！”

灵魂被灼烧，杜婉痛楚万分，不由得发出声声惨叫。

“为什么！你不杀了那为非作歹的周舒舒，竟来杀我！你算什么除妖师，算什么捍卫正义！可笑！可笑！”

杜婉声声质问，聂洱置若罔闻，他冷声道：“你是谁？有何目的？”

杜婉面色阴沉，“你是何意？”

“杜婉化妖前，不过平民，如何识得五行禁魂阵？何况她是化成之妖，虽有意识，但妖力最多只有二阶。”聂洱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笃定，“以杜婉化成的妖力，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村民，毫无压力，但如何对付和她同级别的橙级除妖师？又如何对付修为是三阶的除妖师？如果有这样的能力，连三阶除妖师都不惧，为何还能放出活口出去报信？”

“答案很简单。”聂洱话音一转，“你操控一切，因为你需要足够的妖力达到某种目的！”

杜婉猛地抬头，一双眼眸利剑似地射向聂洱，“我倒是小瞧你了！”

“是你做得太明显了。”聂洱道：“杜婉杀了村民，用妖力控制他们成为走尸对付第一批昊清宗的弟子。计划很顺利，此时，杜婉修为应该到了二阶巅峰，可远远不够，于是杜婉故意放出活口，引来第二批昊清宗弟子。以杜婉实力，对付第二批弟子易如反掌，可没想到来了蓝级除妖师，被分散妖力的杜婉不足以对付，所以你出手了，那道红光便是证明，可惜，你魔气尚弱，不足以杀死我们。”

杜婉面色阴沉，“若不是你，丛林中顾梁歌便是我囊中之物，原以为杜婉此次心甘情愿入魔，以她的魔力足以将你打败，等我吞噬了你的灵力，便可冲开封印，可想不到你不过十五六岁，竟有媲美赤级除妖师的能力，唤出五行禁魂阵！”

强行布阵带来的反噬越来越强，聂洱只觉得晕眩感越来越重，他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杜婉心甘情愿受你驱使，妖心癫迷入魔，怕也是你利用了她弟弟之故吧。”

“没错，杜婉怨气化妖，无意中惊醒了我，我瞧得她报仇心切，便告诉她有足够的妖力，我足以复活她弟弟，她信了，真是天真得让人可怜。”杜婉啧啧两声，忽而不甘道：“若不是我身上封印尚在，你如何是我对手？”

“所以，你是谁？”

“我是谁？”杜婉哈哈笑了一声，阴森森道：“你又是谁？”

“我……”聂洱身子一晃，他甩甩头，“我是……”

见聂洱摇摇欲坠，杜婉嗤笑一声，“小子，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你是……”聂洱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何意……”

“我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聂洱眼前的景色已是模糊一片，隐约中他瞧见一抹红光一闪而过，杜婉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你……”

聂洱想说什么，眼前已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