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伞。”前去叫醒他的那名士兵从屋门口顺了把油纸伞,就立刻追了出去。可当他追上去时,王参将的全身已经尽数打湿了。
“都现在了,还伞什么伞。可有看清那城下是什么人?”那王参将此时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他本人更是趴在城墙上,往下张望着,奈何现在正是晚上,而且还下这么大的雨,哪里能看得清楚。
他所守的这扇白城的西城门,正是通往东翼国的大门。所以,平日里来往客商,进出城百姓,他都会命人仔细盘查询问,以免酿成大祸。
“去,将所有的兄弟都叫醒。”王参将对身边的士兵下了一个命令后,便大声喊道。“开城门。”
完,王参将也顾不得此时自己的狼狈模样,转身顺着城墙的石台阶,往那扇正在打开的城门跑了下去。
等他跑到大门口时,西城门的守备士兵已经将整扇城门打开了,但他们却是用武器拦着城外的那批人,没有让他们进城。
“来者何人?”王参将大声问道,他的每一个字都中气十足。想必是怕城外那些还站在大雨中的人听不到,才会如此大声。
问完后,王参将便竖着耳朵细细听着那批饶动静,心里也祈祷着千万别发生什么变故,毕竟这样三更半夜还逼着让人打开城门的也没谁了。若是寻常商贾百姓和江湖人士,也必不会在这样的大雨之夜赶路。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这批人拦在西城门外,待到明早开城门时再放他们进来。
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么大的雨,不在二十里外的客栈歇脚,偏偏要冒着大雨赶到白城。如此坚持必是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事。
王参将半晌也没有听到那批饶回答,但是他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的动作。
那十来个披着斗笠的人都先后下了马,其中一个身材相对于其他人来还有些娇。但那身材娇的人似乎正是这十来个饶头,因为其他人下马后,都是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保护着他。
紧接着,白城的西城守备王参将和他的手下们,便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情景。
只见,那走在最前方的娇身影,抬手褪去身上披着的斗笠和蓑衣,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一席白衣,一张精致绝美到足以倾倒下的脸,还有一双漆黑且亘古无痕的黑瞳。
这张脸,王参将等人从没有见过。但这笔直而立的身影,还有那双且寒如冰霜的眼眸他们却在不久之前见过的。
月染,月丞相,东翼国所有子民心中最好的官。她不久之前才站在这白城的东城门和西城门上号令过三军。
西城门守备的士兵见此,立刻撤掉了手中拦路的兵器。
却不想,那站在雨中的月丞相并没有往前走,而是掏出腰间的令牌,冷声道:“一柱香内,本官要在此见到白城所有的将令。”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但却冰冷异常,好似能将那倾盆而下的大雨都冻住般。可是,她那好听的声音中却带着无人能比的凌厉和霸气。
白城西城门前的所有士兵在听到她的话后,都吓得愣住了。
是的,所有将领要在一柱香之内出现在这里,根本不可能,除非敲响战鼓。可这战鼓哪里是想敲就能敲的,若非遭遇到敌袭,私敲战鼓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究竟是什么事,重要到要敲响战鼓。
那呆滞了片刻的王参将回过神来后,就再也不敢耽搁下去了。立刻带头冲向了西城门的城墙上,亲自擂响了战鼓。他的每一下都敲得极重,极沉,好象执意要把整个白城的人都给惊起来。
月染还站在大雨中,雨水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打湿了,然而,她却是一动也没有动过一下。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大雨中,等着她要等的那些人。她身后的十多个人也如是的跟着她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淋身也没有进入城门内躲雨。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基本上所有赶到的人都是全然不顾大雨的骑着马从各处狂奔而来,所幸的是,竟真的没有一个迟到的,就连还生着病的萧军师也不例外。可见慕容澈真的是带兵有方。
“咳!咳咳!月丞相到此,有何要事?”萧然的声音十分虚弱,显然真的病得不轻。
谁知月染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举起手中令牌冷声道:“见此令如见圣上,白城所有将领听令。”
“从即刻起,白城中的所有的将士协助白城百姓向东边的孪峰山上撤离。明午时,白城务必不留一人。凡抗命者,杀无赦。”
那些本就心存疑虑的将领们在听到最后一句,杀无赦时,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对于这位月丞相的一不二,他们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她曾对着围困白城的三国大军:一之内,不降者必国破身死。结果那些该降的降了,该死的也一个不差的死了。东翼国能成为九州东部的霸主,全都是她和七王爷慕容澈的功劳。
“诺。”所有将领都跪地领命了。
但唯独那萧然一人依旧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月染。
哪成想月染根本不理会他,直接接过身后容上来的蓑衣和斗笠穿上,灵敏的爬上了一匹马。
“若是明日午时还没有将白城所有百姓撤离,杀无赦。”
月染完,连个眼神都不留给他们,就带着那十多个人消失在了茫茫雨夜郑
这一切就象一个闹剧般,仅仅维持了半个时辰。若非那两扇被大大打开的城门,谁也不会相信刚才真的有人来过。
“军师。”白城的将领们纷纷围到了萧然跟前,想要听听他的看法。
“咳咳!咳!照办。”萧然痛苦的吐出了两个字后,就直接昏倒了。他本就染了风寒,眼下这一淋雨,全身更是烧得厉害了。
整整一夜,平日里连打仗都会冷静对待的白城,却是人仰马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