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闺中待嫁的女子,哪一个不想自己的嫁妆丰厚,以图过门后能在婆家站稳脚根。也正在因为如此,许多名门闺秀在还未及笄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
这应该是月染第二次在慕容澈面前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吧!可面对这种毫不占理的瞎搅胡扯,慕容澈却是连一点办法也没樱打吧!根本下不去手,打她还不如打他自己呢!骂吧!他自打出生就从来没有过一句污秽之语,所以这骂人他就更不行了,更何况他慕容澈还做不出这等低俗之事。
慕容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怒火又压了压。
“那月丞相要如何嫁给本王?”
慕容澈最怕的就是月染赖账,所以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虽然这样的逼婚并非君子所为,可是面对这种狡诈圆滑的女子,慕容澈也真是没有其它办法了。
“就这样嫁呀!”月染起身,摊开双手站在花间转了一圈后继续补充道。“怎么?莫不是不带嫁妆,七王爷就不娶下官了?”
不娶,怎么可能不娶。就算是你穿得象街边要饭的那样,本王也是娶定了。所以,你这辈子都休想赖账。
“娶。”
“可下官没有嫁妆。”
“无妨。”
“下官置办的嫁衣对皇室而言,应该也过于磕碜,只怕会丢了七王爷的脸。”
就知道你还会有这么一手,幸好本王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这件事,月丞相就不用费心了。本王早就让人绣好了嫁衣,而且,连带着嫁妆本王也替你准备好了。”
“七王爷还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良人啊!”月染的话中,听不出有赞许的意思,反而有点嘲讽。
“若月丞相觉得心中有愧,就在余下的十日安分一点吧!”慕容澈完这句话后,就拂袍转身离开了。他真怕再和月染胡扯下去,会被活生生的气死。
心中有愧?心都没有,何来愧疚。可是自己对颜墨染和神亦尘的奇怪感觉又算什么呢?那应该也算是愧疚吧!
神亦尘,我果然失信于你了。
“我可以给你十年的寿命,让你象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此生此世,你不得嫁于他人。”
那时她的世界中,除去仇恨也就只剩下颜墨染了,那个被怀疑有着恋尸癖的尊贵祭司。她一个非人非鬼的玩意,纵然是让自己灰飞烟灭,也断然不会去沾污这世上唯一的美好。所以,当时的她想也没想的答应了神亦尘的要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嫁给颜墨染,因为她根本配不上他。
“好。”
她犹然记得神亦尘在听到这个好字时,眉宇间顷刻流露出来的悲伤。
那个被封印在极寒之地千年的神人,许是早已料到了她会失信吧!
她应该是这千年来,第一个见到神亦尘的人。虽然那时的她已然是一具残暴嗜血的傀儡,一具被忘川万年阴蛊所操控的傀儡。
颜落白为了救她,将象征着祭司之魂的月魄强行取出,用它来封印她身上的万年阴蛊。可当七道谴之雷堪堪劈下之时,月魄的十重结界被生生劈散了七重。自此,那被封印十年之久的万年阴蛊也立刻复苏,并强行占领了她的躯体。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将一个村庄的人尽数残忍杀害,她也只能毫无办法的看着自己伤害颜墨染和影。
颜墨染将她封印进挂满倒刺的青铜棺后,就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而影,则是私自带着青铜棺和棺中的她渡过了神罚江,往那北冥千里冰原的最深处走去。
那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寻不到那北冥神人神亦尘,等待她的也就只能是一把红莲业火了,能将万年阴蛊和她一同焚烧的干干净净的红莲业火。她不想被封印在圣湖之下,带着无尽的怨念永生永世的存在着,她情愿选择同凤凰城的所有人一样灰飞烟灭,也不愿这般苟活着。
她也知道有关北冥神人神亦尘的传,本以为那个修道成仙的神人会是一个和尚,却不想竟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一席白衣,一头及地黑发,傲立于白茫茫的雪山之巅。
神亦尘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是骑着一头幻兽从雪山之巅飞来的。
她见过了颜墨染的骨翼鸟,听是需要灵力的操控才可以翱翔。可是神亦尘的坐骑却不同,是一头麒麟,应该还不能算作是一头活着的麒麟,因为那头麒麟只有虚影,而那抹虚影在神亦尘下地后就被四周的风雪给吹散了。
“你竟变成了这般模样。”神亦尘的话象是来自亘古之年,还带着对无尽岁月的叹息。
这般模样?是啊!没有心,却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彼时应该更为骇人吧!被封在密不透风的青铜棺中,而她身体流出的绿色汁液,怕是早就浸满了整个青铜棺。
神亦尘就这样带着她和她的青铜棺离开了,只留下在茫茫冰原中静静的等候着的影。
“你可以听到我讲的话,同样,我也可以知道你此时所想。”神亦尘的声音带着佛家之人才有的绝尘于世。
“你是谁?”
“他们都叫我神亦尘。”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长生不老之人。”
“呵!”神亦尘轻轻的笑了笑,接着又用他绝尘于世的声音继续着。“长生之人也未必是真正的想要长生。世人皆可入轮回,亦可忘却前尘,而独独我却不可以。”
“你可有方法救我?”
“我可以给你十年的寿命,让你象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此生此世,你不得嫁于他人。”
“好。”
“你应该知道,每隔十年忘川的万年阴蛊都会招来道。所以,在十年之内,七道谴之雷劈下前,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好。”
“你果然还是这般决绝且不留一点余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