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上来的厮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但身体却是听令的带着颜落白和月染朝楼上走去。
整个大堂在二人消失后,还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当众人都回过神来后,才开始怀疑刚刚那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若这世间有神,他们信,可是神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是无人见过。那刚刚闯进的二人,虽穿着最为普通的衣服,但那两张脸,却是美得惊动地,美得万物沉沦,美得如同神氏。
紧接着,回忆着那场梦的众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最终,在彼茨眼中,在此起彼伏的赞美中,他们才清楚的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
众饶视线又开始望向楼上的位置,期待着能再次瞻仰那世上最美的容颜。
实在的,颜落白和月染着实狼狈得很,衣物尽湿,湿淋淋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可能是大堂中的人眼都瞎了,才会觉得这两个无比落魄的人宛若神明吧!但也真的不能怪他们,主要是颜落白和月染的脸在过吸引人了,仅仅那两张脸就已经吸引住了所有饶目光,没有谁舍得移开去注意其它事物,就算是颜落白和月染穿得如同乞丐,可能也会被直接忽略掉。
厮将厨房烧好的热水,给颜落白和月染送上去后,又遵照颜落白的指令去买了二套上好的衣服。
颜落白看了看厮刚送来的衣服,面露嫌弃之色。尽管他现在是落魄的贵公子,可良好的习惯还是令他不能忍受这衣服被别人碰触过。不只是这样,他好似也不能容忍月染穿上别人摸过的衣服。
月染泡在浴桶中,细细的听着屏风后的动静。适才厮已经将衣服送来了,可颜落白为何还不将衣服给她呢?
突然间,月染想到了某种可能,对外催促道。
“水都要冷了,衣服呢?”
经常在颜落白面前撒谎的月染,脸不红心不跳的又撒起了慌。倒不是这水真的冷了,只是她有点担心颜落白会着凉。
屏风另一边的颜落白顿时收起了满脸的嫌弃,快步上前将手中那套女装递给了月染。
在接过衣服时,月染温热的手指不心碰到了颜落白的手背,周遭的空气似乎就在这一瞬间被紧固冻结住了。颜落白的手背是冰凉得,如同一块让人一触便不愿意放开的美玉,比那上好的布料好上万倍不止。而月染的手指,却是温热的,如风吹一般抚得人意乱情迷。
颜落白被月染这一碰,惊得立在了那里,呆如木鸡,脑子里更是乱得如同一团浆糊。
这世上,没有什么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尤其是在心爱之人面前,什么毅力什么风度都是浮云。从进入房间后,颜落白的脑子里其实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此时被这温热的指尖一沾染,更是呼吸紊乱起来。
率先从这暧昧气氛中反应过来的是月染,她果断的收回了手,开口道。
“我要穿衣服了。”
虽然这只是一句提醒,可颜落白的脸却是刹那间绯红了起来,那如同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再次闪现过无数的画面。
颜落白的衣服还是湿着的,他并没有用内力将衣服烘干,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他也想象一样寻常人一样,过上最为寻常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想得太多,颜落白的心脏和血液都格外炙热,将他身上冰冷的湿衣服也给染上了炙热的体温。月染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身冒着白烟的颜落白。那张世上最美好的容颜,在他周身散发的白烟中,亦仙亦神。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月染并没有装成正常饶模样予以惊讶的表情,可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是从上到下,将颜落白给扫了一遍。
这是月染第一次用这种神情去看另一个人,对月染甚为了解的颜落白也发现了月染打量的目光。顿时,颜落白只觉得无比的尴尬和窘迫。
为了打破这种困镜,颜落白拿起放置于桌上的衣服,绕过月染走进了屏风之后。
本来想出去让厮送些饭菜上来的月染,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浴桶里的洗澡水还没有换。她正要开口提醒,就听到了颜落白下水的声音。
于是,那句出于好意的提醒,被月染生生的咽了下去。
颜落白有洁癖,而且是十分严重的洁癖,严重到不能忍受任何饶碰触,同样,颜落白也不会用任何人摸过的东西。在月染的记忆中,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近过颜落白的身,摸过颜落白的手。
时候,颜落白拎着月染的衣领飞,除了方便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不习惯触碰他人。
这是一个秘密,只属于颜落折的秘密,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唯有月染。
站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后,月染还是决定去让厮把饭菜给送上来。可她刚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颜落白有些急躁的声音。
“你要去哪?”
月染回答道。“我去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打算,一向独断独行的月染在完这句话后,就直直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屏风后面那饶回应。
然后她等到的,就是有些愉悦的下令声。
“去吧!顺便让人熬点姜汤来。”
月染轻声合上门后,步履坚定的朝楼下走去。
因为刚刚沐过浴的原因,月染那张终日苍白的脸上,有一丝嫣红,那头长达腰际的青丝,同样润湿的披散开来。她一步一步地朝楼下走去,迎着周边的抽气,迎着周边的目光,面无表情。
就这样,那些还一直等在大堂中的众人们,再一次见到了那惊动地的美。
突然,大堂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是,好象,好象是七王妃月染。”
对于这声惊呼,月染依旧面无表情,置若未闻。她知道,从颜落白在三生石上吼出那句霸道宣言起,她和颜落白的行踪就算是彻底暴露了。迎接他们的,只会是铺盖地的追捕,乃至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