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殿中仅剩慕容澈一人时,慕容澈才用仅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月染呀!你若一直昏睡下去,朕可就没有乐趣了,而没有乐趣的后果,你比谁都清楚吧!”
月染是在半月后醒来的,而她醒来时,上的满月才隐隐勾勒出一个形态,并无皎洁的月光照下。
屋内的医女们还在殿中忙碌着,灌药的灌药,熬药的熬药。
只是再珍贵罕见的药,也及不上月圆之夜直击灵魂的痛有效。月染痛醒了,准备的,月染是被忘川的万年阴蛊后散发出的寒意给痛醒的。
刚刚转醒的月染视线是模糊的,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任何事物,就直接痛晕了过去。她的清醒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
在这半月中,慕容澈仅来过一次,驻留时间也短得让人唏嘘,但他却留下了一道救不醒便诛九族的口谕,这道口谕,让原本就兢兢业业的医女和太医们更加卖力了。
还在忙碌的众人并不知道,一个时辰后,他们将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乱且不知所措的熬过一夜。
介于这些医女和太医的性命都绑在床上如活死一般的月染身上,殿内的气氛本就压抑,也不知是哪个惊呼了一声,吓得众人都紧张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名医女指着床上的月染全身哆嗦,硬是在那声惊呼后没有再挤出一个字。
众人又寻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尔后,殿内霎时响起了数道倒吸凉气的抽气声。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床上眉头深索,不停发着抖的月染。
此时的月染早已没有神志,但灵魂深处的痛还是让她那具残破不堪的肉身抽搐不止。
见到这番情景,众融一念头便是打摆子。
饶身体发烫,发热到了极限,便会出现这种抽搐的情况,要是最难救治的突发症状也不为过。
没有人再有心思去责骂那个医女不够淡定,因为屋内所有人都已经手忙脚乱了起来。各种能用的手段,各种吊命的方法,都准备往月染身上用去。
可当医女们碰触到月染那寒到刺骨的躯体时,却惊得都张大了嘴。
当值太医见医女们还在迟疑,大怒道。
“快动手呀!还磨蹭什么!”
磨蹭什么?
能不磨蹭吗?她们所学所知里,也只有发热的人会打摆子,象这种全身发寒到抽搐的情况,她们从来没有听过。
那当值太医也顾不得其它,当即扯开一位医女,挤了进去。现下的他,急得连巾帕都没有搭上一方,就直接用手去号月染手脉。
谁曾想,他的手指触及月染手腕处的脉络不到片刻,便惊得汗如雨下。
三个时辰前,他还亲自为月染号过脉,虚浮不已,俨然是失血过多之症。可此时,那强力跳动的脉象,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若是月染全身发热,他尚可理解,可偏偏那截然相反的刺骨寒意,让在太医院呆了几十年的他无从着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
殿内所有饶脑中,都只有这三个字,饶是学识渊博的那位当值太医也不例外。
一番衡量后,那位当值太医一面谴侍卫将情况禀告给慕容澈,一面将所有的同僚都召集了过来。
自打慕容澈下了那道旨意后,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留宿于宫中,为的只是处理现在发生的这种情况。不过,当他们一一为月染号过脉后,无一不变得垂头丧气。
虽然伺候在君王侧的他们,早早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可当这一真正来临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前去禀告慕容澈的那几个侍卫回来了,带回的还有短短的几个字。
“死不了。”
是不是真的死不了,这间大殿内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但他们只知道,月染若死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也会死。
君无戏言的道理,在皇权中显得更为真牵
当那弯圆月消失不见时,月染抽搐的症状也跟着消失了,不过屋内的众人哪里有心思去看上的月亮。
月染身上的伤口,每日都会有医女们换药,上药。
贯穿而过的伤口,太,无法缝合,所以只能敷上止血的膏药,至于那些撕裂外翻的,缝合后如蜈蚣一般丑陋的爬满月染周身。经过一夜的折腾,有些伤口显然已经撕裂,溢出血迹,染红了月染的白色中衣。
当月染不再抽搐且恢复到正常体温后,医女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替月染换药。只是替月染褪去衣衫后,她们发现,月染身上的伤口竟愈合了一大半。
象这种堪称奇迹的事,她们仅仅怀疑了片刻,便着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还等在侧殿中的太医们。
这一夜,殿内的众人犹如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平日里保养极好的太医们生生多出了很多白发,长出了很多皱纹。而医女们,则是个个面如枯槁,憔悴不已。
太医们商量过后,决定亲自确认一番再将消息禀告给慕容澈。
在子跟前伺候的人,都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
月染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当下午了,她还未来得及睁开眼,便感知有人在往她嘴里灌东西。
世人皆知,昏迷不醒的人,无法进食,唯有用竹管将汤水强灌进去,而这强灌也是大有学问,不可急急图之,须得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对方嘴里送。
灌完一竹管,那医女又立即转头取药,可当她把头转回时,对上的便是月染冰冷的目光。
一时间,那名医女只觉得一盆凉水从上而下,将她浇得通透。
其实,月染的目光中不曾掺杂任何情绪,也许就是因为这不掺杂情绪的目光,才让人畏惧害怕。
待那医女回过神来时,月染已经支起身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了。不知该做何种反应的医女,还愣在那里,久久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当下午,月染醒来的消息便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慕容澈的耳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