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日的中秋晚宴,朕专门让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排练了今晚的节目,黄梅戏仙配,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玩得痛快,尽情吃喝。”贺兰羡南大手一挥,戏台子上一黑,立刻上来了一排穿戴整齐的戏子。
陆幼宜注意到,反串董永一角的就是岁言。她长得俊俏,身材又很高大,自然是他错不了了。
陆幼宜突然就想到被关在冷宫的富察敬舒,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可她却不得不守着破败凋零的冷宫顾影自怜。想到这里,陆幼宜又不自觉地看向了皇位上的那个人,看似尊威厚重,不可一世,实则内心奸诈,一丝情分都受不得。
贺兰崇墨见陆幼宜脸色不是很好,还以为她喝酒喝醉了,便把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喝多了?喝点果汁吧。”
陆幼宜扭过头看了一眼贺兰崇墨,摇了摇头,“我没喝酒,就是觉得这里闷得慌。”
“等会儿就结束了,再撑一会。”贺兰崇墨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他特意安排的好戏,我们不能不看。”
陆幼宜见他脸色稍稍泛红,也开口道:“别喝太多了。”
“嗯。”贺兰崇墨点点头,听话地放下了杯子。
仙配不是个戏剧,以至于终于唱到末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陆幼宜懒怠地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倒不是这戏剧不好看,而是昨夜她跟贺兰崇墨守着竹白大半个夜,实在是疲劳的很。
她困顿之中扭过头去看向了贺兰崇墨,却见贺兰崇墨依旧精神奕奕的,好似昨晚他休息的很好一般。
“你不困吗?”
“皇上心!”
“啊!”
陆幼宜刚完,大殿之内便突然惊呼嘈杂起来,陆幼宜霎时不困了,猛地抬起了头。只见方才的戏班子里的人皆是从戏袍里抽了一把亮闪闪的刀出来,朝着朝堂之上的贺兰羡南就飞了过去。
整个殿内瞬间乱作一团,男男女女都冲着殿外逃跑,场面一度混乱。金杯玉簪散落一地,除了惊呼就是各种瓷器破碎的声音,拥挤极了。
“狗皇帝!还我族人一百八十六条命来!”岁言边喊边往前飞跃,陆幼宜下意识地看向了贺兰崇墨,正巧看见一个浓墨重彩的旦角举着一把刀朝着贺兰崇墨刺了过来。
那刀明晃晃的,正对着贺兰崇墨的胸口,只要这一刀下去,贺兰崇墨必死无疑。陆幼宜被这刀晃得睁不开眼,却还是朝着贺兰崇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贺兰崇墨心!”
贺兰崇墨本就习武,早就注意到了行刺的人,刚要运气时,突然觉得五脏六腑传来一阵疼痛,瞬时口中喷出一口黑血,腿一软坐在潦子上。
“墨儿!”婷雯急地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办法,陆幼宜也是一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金盘子,对准那个旦角的头就狠狠地飞了出去。
桂嬷嬷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见状把太皇太妃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就开始跟那个旦角厮打。捕风闻讯也从宫门口飞奔了进来,跟着桂嬷嬷一起保护贺兰崇墨。
陆幼银跌撞撞跑到贺兰崇墨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贺兰崇墨的手冰凉,陆幼宜把他的手放在嘴边吹着,“怎么回事?”
贺兰崇墨虚弱地笑了笑,把手从陆幼宜手里抽了出来,摸了摸她的脸,“我没事丫头,我有点儿困,让我睡一会儿,一会一起回去”
“贺兰崇墨,不许睡!”陆幼宜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帮贺兰崇墨把脉,“你若是睡着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你别睡,我求你。”
贺兰崇墨听到这话轻轻一笑,“傻丫头,照你这么,我不睡的话,跟你在一起之后岂不是连眼都合不上了?”
陆幼宜给贺兰崇墨把着脉,发现他中的是宫里的毒,也就是最毒的鹤顶红。
“你中毒了,贺兰崇墨,你别怕,我会解毒,我可以帮你解毒!”陆幼宜把贺兰崇墨扶起来,“我们回府,府上有银针,有银针我就能帮你解毒,走,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只可惜贺兰崇墨根本用不上力气,任凭陆幼宜拉着也不动半分。
“起来!”陆幼宜大吼一声,殿内的人都愣住了。贺兰羡南眉头一皱,朝着赵永诚使了个眼色,身后突然出来许多侍卫,将殿上的逆贼杀了个一干二净,霎时间就只剩下岁言一个人。
贺兰羡南往前一步,踩着岁言的肩膀冷冷道:“是富察敬舒让你来的吗?”
“呸!狗皇帝,敬舒她从来就没有让我来杀你,你永远都是这么冷血,丝毫不顾及情分!敬舒她父母为了你失了性命,你还信了她饶话,当真是昏庸!”
“昏庸?”贺兰羡南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就在岁言以为他有下一步时,贺兰羡南突然回过头夺过了身旁侍卫的剑,一刀刺进了岁言的心口。
岁言眉心一皱,吐了一口鲜血就睁着双眼死了。
贺兰羡南把手里的刀一扔,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冷冷道:“所有逆贼的尸体大卸八块,全部扔到乱葬岗去。再把前几日军队养的战獒牵过去清理现场。敢朕昏庸的,这个逆贼还是第一个。”
这时候殿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剩下贺兰羡南和贺兰崇墨的人。捕风跑到贺兰崇墨面前,想要扶起贺兰崇墨,这时候贺兰羡南走了过来。
陆幼宜正扶着贺兰崇墨,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见贺兰羡南的一瞬间,她警惕地挡在了贺兰崇墨身前,“你想做什么?”
“陆太医,你护着的人是朕的皇叔,你这样拦着朕,是以为朕会害他吗?他怎么了?”
“中毒了,鹤顶红,跟你没有关系?”陆幼宜冷冷一笑,“别跟我是岁言她们下的毒,我不相信!”
“你这话,不怕朕砍了你的头?”贺兰羡南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