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白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用傻不愣登形容你,还是榆木脑袋形容你。”
夏初禾不动声色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抬起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道:“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要贬低我?我出去看看月亮,你在这儿好好躺着吧。”
夏初禾站起身走到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竹白喃喃道:“我不求妻妾成群,只求一人待我一辈子心意不变,我亦可守她一世安宁。”
听到这句话,夏初禾抓着门框的手慢慢蜷缩起来,内心惊慌失措,表面却波澜不惊地走出了房间。
竹白听着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就好像刚刚打开的心门也被人用手紧紧攥死了。他觉得有些落寞,却不知这落寞从何而来。竹白抬起手摸着胸口的位置,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俗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夏初禾站在醉仙楼的阁楼上,望着稍稍不圆满的月亮。月色如昏黄的细纱将夏初禾包裹起来,衬得她脸色晦暗不明。阁楼很高,夏初禾可以清晰地看到街上的人手里拿着灯在街上川流不息。那些灯光如月一般昏黄,氤氲着盛夏的气息,猛然看过去好像月亮坠落到地面一样。
冷风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夏初禾的臂,她摸了摸雪白的肌肤,脑海中闪过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
“谁在哪儿?”
夏初禾只听他了这三个字,就拔不动腿了。她将他的身影刻在了心里,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就算竹白的是真的,心意也是真的,她总是心里装着一个饶。
她把鲤鱼灯落在了那个夜晚,也将自己的一颗心落在了那个饶手里。
所以她才会在陆幼宜拿到跟那夜跟她遗落的鲤鱼灯无二的灯时,她才会紧张到呼吸不畅吧。
夜风凉,夏初禾裹紧了衣裳。
他,还记得她的鲤鱼灯,和她吗?
十五月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人长眠
有人未眠。
紫禁城。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去景仁宫就寝了。”赵永诚心翼翼地走上前,“皇后娘娘等了许久了,公主也是。”
贺兰羡南把折子放下,舒了口气道:“去跟皇后,早些歇息吧。”
“皇上不去了?”赵永诚后退了一步,“太后,您已经两个大节都在杜常在那里过了,于情于理,皇后脸面上都过不去。”赵永诚虽然害怕,但是也不得不传达太后的旨意。
“朕知道了,你下去等着吧。”
赵永诚激动地抬起头,“奴才这就下去准备着!”
贺兰羡南看着赵永诚出去之后,转身在书架最高处摸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盏通体纯红的鲤鱼灯。
“你若是对朕没有任何意思,当初又为何半夜手执这盏鲤鱼灯,来为朕祝寿呢?你心里当真没有朕吗?那你又为何要跟贺兰崇墨在一起?他是摄政王,朕是子,是皇上,怎么就比不上他了?”
想到这里,贺兰羡南拿着鲤鱼灯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将那鲤鱼灯揉成了团,扔进了盒子。
“贺兰崇墨,你敢抢朕的女人,朕要你好看!陆幼宜,还有你,我要让你看看,到底什么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这夜陆幼宜又做梦了。
梦里的场景与之前的不同,这次陆幼宜是在一个房间的床上躺着。房间的布局很简单,黑白灰三色,阳光很充足,落地窗。她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尤其是右腿,一动就疼。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很是高大,身材也很好。不过跟以往一样的是,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陆幼宜见他靠近,连忙问道:“我认识你吗?”
只听那男人笑了笑,声音格外的好听。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盘水果,放在了陆幼宜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我刚救了你,你就不认识我了?”只见那男人坐在了陆幼夷面前,伸手抓住了陆幼夷右腿。
陆幼宜想把腿抽回去,被男人呵斥住了。
“别动,不好好处理,会发炎的。”男饶手指覆上陆幼夷腿,蘸着红花油慢慢搓着。
“我的腿怎么了?”
男人听到陆幼宜问的话,又笑了起来,“你是装作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男人抬起手弹怜她的额头,“丫头,你没长大?”
“丫头?”陆幼宜猛然抬起头,“贺兰崇墨?”
“谁啊?”男人好奇地抬起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傻的人,会叫这个名字?我许漠的名字,可没这么难听。”
“许漠?”陆幼宜有些吃惊,“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瞎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了?就算你仰慕我的容貌和才艺,也不用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么出来啊。”许漠偷偷笑了下,“不过你今怎么了?从监狱出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
“监狱?我坐牢了?”陆幼宜想趁着睡醒之前赶紧多了解一些梦里的实情。
“笨蛋,我怎么可能让你坐牢?夏和叶还有我,找到了你被迫签合同的视频,证明了你的清白,所以现在你无罪释放了。”许漠叹了口气,“不过你怎么会被陷害成这个傻样子?”
“我”陆幼宜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了,“那你为什么救我?”
许漠看着陆幼夷脸,不知不觉地笑了,“或许是那份合同上只有我没签字,也有可能是你这样优秀的人签了字,亦或许是”
“或许什么?”陆幼宜立刻问。
许漠往前靠了靠,伸手摸了摸陆幼夷脑袋。
“或许是,我喜欢上你了呢,丫头。”
“我喜欢上你了呢。”
“丫头。”
陆幼宜惊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却因为窗外透过的阳光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
梦里的一幕幕还似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尤其是那三个字。
“丫头。”
贺兰崇墨的声音突然从陆幼宜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