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那我姐姐就白死了？！我就不信姐姐的孩子，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去追查姐姐被害的真相！！”顾光洁愤怒地站起身来，“姐姐一生为人和善，嫁进沈家更是做小伏低！哪里会有人加害与她！你们，这是在强行为沈家开脱！”

“咳咳，郡主行事，对错与否还真的不在乎别人是否多加非议，”林令言咳嗽了几声，话里冷冰冰的，“不过在皇城长大的人，做事不会这般不过脑子。况且我为谁开脱，也绝不会为沈家开脱。”

林令言抬头看着顾光洁，“你姐姐这些年都不让你和沈家有过多牵扯，一方面是为了你的仕途声名，另一方面亦是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秘密，这秘密如今在沈家或许也算不上什么隐秘了，但她还是不希望你知道。”林令言又瞟了下沈子钰的反应，见他眼神中确实有些疑惑，那看来沈子钰确实不知道顾姐姐和苏重有往来的事情，那如此自己便也不能将所有的事实和盘托出。

“你可知道楚乌阁？”林令言有些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自大梁建国以来，为了打破当时阀门世家分割朝廷势力的局面，由太祖皇帝亲自督建的一个秘密机构，搜集天下情报、监控军阀官宦、统管大梁财权、协调诸方势力，楚乌阁吸收报国无路的寒门子弟，将他们培养成萧氏王朝的利刃，我就是楚乌阁的人。”

“你……”顾光洁看向林令言的眼神多了丝警惕和疑惑。

林令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去管顾光洁的反应，“像我这种将门的孤儿自然是楚乌阁的首选，在楚乌阁中与我相似的孩童笔笔皆是，大多是穷苦出身，或者是有着无法诉诸天下的冤屈苦楚，才会如此心甘情愿被人驱使，在暗处保卫大梁的安危。”

沈子钰闻言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他和哥哥这些年一直因为令言的缘故四处搜集关于楚乌阁的情报，自然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究竟要吃多少的苦头。顾光洁听到这儿自然也猜得出令言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而这些悲剧的源头，还是因为他和令言给兄长和姐姐互通书信的原以为的浪漫情缘。

“楚乌阁本就是设立在暗部的机构，自然行事作风也没有那么光明磊落，在各大世家中都想要安插眼线，只是楚乌阁虽然不被一般人所知，但也逃不过世家的眼睛，世家对于皇帝的此等手段严防死守，所以楚乌阁安插在世家中的人，一般也就只能是打打杂工的侍女和小厮，就算以侍妾身份想要进入世家大多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秘密。”林令言坐直身体，拿了杯茶润了润喉，“沈家，在军方势力深厚，就算这些年沈大人卧病在床，徐平疆也因为当年的事情调离了军权核心，但清河底蕴太过深厚，便是改朝换代依旧代代人才辈出，且皆是郡府的门生子弟，早就是皇室大忌。世家联姻是巩固势力的最佳手段，世家儿女也早就在权利争夺中耳濡目染，一切以亲族利益为先，怎会为皇帝利用？可顾姐姐，是个异数。”

“顾姐姐是清河有名的才女，但毕竟你们顾家世代清流，向来不参与权势争斗，虽然品行高贵，可在勋贵人家的漩涡中就显得格外稚嫩。况且顾家因为当年的事情，也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和沈家结的亲家。所以，顾姐姐自然是打开沈家局面的一个最好的突破口。”林令言又咳嗽了几声，“因为我本就是出身清河，所以阁里并不让我参与关于清河的任何事务，我对清河这些年的事都知之甚少，但也暗中查访过，确实有阁里的高层一直想要挑拨顾姐姐和沈家的关系，想要顾姐姐出卖沈家来达到削弱沈家势力的目的，这些年里里外外沈家人受了多少次刺杀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但看看现在，沈子钰你和你大哥都好端端的活着，也该知道顾姐姐到底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只可惜……顾姐姐如果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恐怕会遭受更多的责难，无可奈何才会自己默默忍受，想来是因此触怒了高层，才会因此遭受劫难。”

林令言话音落下，这边李嬷嬷刚巧就过来了，“二公子，郡主娘娘唤您过去呢。”

等着这两人都走了，林令言又看着顾光洁说，“这些事也是顾姐姐昨日同我说的，沈子钰在有些事我并不方便说出口，顾姐姐到底有没有被阁里策反我不知情，而她到底有没有将沈家的消息递到阁中我也并不确定，此事不仅仅关乎顾姐姐的孩子一生的前程，也关乎姐姐一生地清誉，你若就此闹开，倘若姐姐真的一时糊涂，你又怎么对得起她？楚乌阁现在内部动荡，我前些日子受了些伤，但也因此换取了阁里的地位，你若信得过我，我必会查清到底是何人害死了顾姐姐！从我哥哥出事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就算沈子钰兄弟俩与你亲厚，可府中掌权的郡主可是能坐着看你毁了沈家？你此刻的隐忍，也不仅是为了姐姐，伯父伯母此时身在老家，本就是丧女之痛，如果因此你又遭受了些什么意外，你让两位老人如何活得下去？我既答应给你真相，必会履行诺言，就算你不信我，也该信我与沈家的旧怨是绝不会徇私与他！”

顾光洁思忖片刻，哀恸之下茫然的点了点头。二人说话间沈子钰已经回来了，“光洁，我母亲本该来亲自向你说明的，但嫂嫂突然离世也是伤心，行动不便，还请你过去。”

堂中只剩下林令言和沈子钰两个人，林令言还想找个机会看看顾姐姐的尸体，虽然有些冷场但还是在堂里坐着，刚才她说了这些是想表示顾姐姐的形势艰难，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得让沈子钰顾念姐姐的难处，另一方面真的要尽快安抚下顾光洁，她对于沈家这位郡主的火爆脾气可是不敢信任，顾姐姐身后的顾家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沈子钰，虽然你心中清楚，但我还是要将话说得明白。如果不是当年沈家，我哥哥或许已经和顾姐姐双宿双飞，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些就算暂且不谈，你兄长耽误了顾姐姐的青春，让她独自遭受非议多年才迎娶她过门，既然想要娶她为何还在她进门之后，因为当年的事情对她多加刁难？你不必说郡主的所作所为你们做儿子的无从干涉，你兄长真的对顾姐姐爱护有加的话，且不说为何不开府分院而居，何至于孩子还不会走路就将她一人丢在清河？她被楚乌阁内纠缠多年，不与夫君述说还不是怕你们因此误解与她，所以才自己一人独自承受，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你们既然已经对不起顾姐姐，希望沈家，至少保住她的清誉，护住她的孩子与家人，也算是给她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