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脸上的笑却让南月寒深深皱起了眉头,周身生寒,她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撞在蓝御怀里,蓝御紧紧拥着她。
“你怕我。”
“我只是讨厌你,说吧,你究竟来做什么。”南月寒不愿与她多费唇舌。
“看来,你是真的怕我。”女子邪气的笑了笑,挑起南月寒的脸颊,却被蓝御伸手挡开。南月寒捏紧了手指,冷冷的望着她:“我一向不喜欢惹事,但并不代表我怕事,莫要挑衅我。”
“多年不见,我对你还真的甚是想念呢,不过找你叙叙旧罢了,那么紧张干什么。”女子柔声道。
“来人,请这位小姐出去。”南月寒的耐心用完了,现在,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和呼吸着和她同一个空间的空气。
“月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女子轻笑道:“不过你比以前,倒是有意思多了,以前,你的地方从不会这么热闹,我看,这位公子长得不错,很符合我的口味,不如,你把他送给我。”她慢慢朝司空浩走去,司空浩脸色瞬间白了。
“休想。”南月寒低喝一声,挡在司空浩面前冷冷的瞧这面前之人:“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染指。”
司空浩脸贴在她的肩背处,心头微微战栗,又甜又酸,满眼爱慕的看着南月寒。
“月寒,以前,我喜欢什么,你都会乖乖的奉上的。”
“以前,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再说一遍,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不许碰。”南月寒警告道。女子讽刺的笑看着她:“看你模样,神色疲惫,不是夜夜笙歌劳累过度就是夜夜噩梦,不过你这么小,又一向在人前装的清高自持。我猜应该是后者吧,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久久不能释怀。”
一句一句,像一柄利刃一般刺进了南月寒的心中,南月寒身侧的手捏的咯吱作响,她简直想要撕碎面前那张嚣张的笑脸,这时南月寒的暗卫已经和女子带来的人缠斗成一团,竟然不分高低,纠缠不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女子的声音带着叹息,神色凄楚。忽而又换了一副神色:“你也真够窝囊的,以前像个男子似的躲在深闺,现在更是被月迟和南弦那两个贱人养的……”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人已经掀翻在地,南月寒若疾风一般掠过朝地上那人掠去,眼中是不取其姓名誓不罢休的狠辣,女子挨了一巴掌还没回过神,眼见着要死于非命,终是身体先行躲得快,再回神时南月寒已经寒剑在手朝她刺来,没有半点留情,直逼面门。女子幻出武器左躲右闪,被逼得连连后退,浑身染血,公主殿内因打斗狼藉一片。
南月寒一脚将女子剔出老远,撞破了窗户跌到外面,喷出一口鲜血,南月寒紧随其后要取其性命,眼见着这煞神来了,女子脱口而出:“你杀了我,你母亲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南月寒生生止住了利剑,冷冷的望着她,半晌才提剑抬脚就走,头也不回。
“站住。”女子厉声道:“你若是敢走,我就将你今日所作所为告知天下人,看你这一张伪善的面皮如何演下去。”
南月寒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如今能不惹麻烦就不惹吧,要是她真的散播对自己不利的传言,后果不堪设想。
“你待如何?”南月寒转身道。
看她果然转身,女子笑道:“很简单啊,我被你伤成这个样子,而你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让我抽你二十鞭子,这件事就揭过。”
“卑鄙,打不过就用这种手段。”安非羽气的跳出来骂道。
“就是,是你先开口辱骂寒的,伤成这样子是你活该。”司空浩小声的,怯懦的分辩道。
“闭嘴。”看其他人还想说话,南月寒赶紧制止。
“我替寒受你二十鞭子。”司空云站出来。
“胡闹。”南月寒冷冷道,若浮光一般绕过他们,几人瞬间动弹不得,也无法言语,只能急的瞪眼睛。
“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女子笑道,手上的鞭子折起来在手心缠绕。
“在打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南月寒笔直的站在地上,端端正正:“打吧,不要打脸。”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带着凌厉的气势向她脸颊逼近,热辣的疼痛传来,南月寒脸上被抽了一道狰狞的鞭痕,下手又狠又辣,毫不留情,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南月寒抬头瞪去,劈头盖脸的鞭子甩下来,她连忙抬手去挡,二十多鞭下来,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却倔强的站的笔直。
“今日放过你,改日再好好玩。”女子得意一笑,带着一群人走了。
“站住。”南月寒强撑着身子:“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侮辱我师傅和我姐姐的话,还有,我长成了什么样子,并非他们之过,你若是看不惯我,就退避三舍吧。”
“不是他们之过。”女子冷笑:“我堂堂灵族月氏,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好女儿,怎么会出你这样一个人,整日躲在你这所谓的公主殿,一躲就是一百多年,外界传言,胆小,怯懦,废物,没有灵力,连男子都不如。还有这宫殿,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在所有人眼里,在姐姐和姐夫眼里,你就是唯一的公主,那我是什么?”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是呀,你不在乎,姐姐不在乎,姐夫也不在乎,所有人都不在乎,只有我一个人在乎。”女子神色痛苦又复杂:“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是要我变成你手中的傀儡吗?”南月寒怒声道。
“我从未想过,但我只是想自己的侄女是一个正常人,就算你普普通通,也不该遭天下人诟病。”
“你是为了我着想吗?”南月寒讽刺的笑:“你什么想法自己心里清楚。”
“我没想到,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这副鬼样子,我当年是想亲自教导你的,如果你在我膝下长大,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幅懦弱不堪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憎恨现在的你吗?”女子一声比一声大,语气越来越急促:“身上没有一丝灵力,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可是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人看了有多恶心吗?虚伪,肮脏。就好像一张披着灰白的死人皮在发臭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人气,满腹阴谋诡计,一言一行,都在演戏。只会在肮脏的阴沟里面搅弄那些鬼魅伎俩,你身上的血腥味让我离几尺都闻得到,你不让我说他们,他们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蓝御等人听着那一字一句的尖锐的好似一把剑直插心窝子的话简直震耳欲聋,心痛的碎成片,就这么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荒唐的吵架。
“你就干净到哪里去?”南月寒眼睛都发红了:“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我忘记了,难不成你也忘记了。”
女子的脸色近乎雪白,是啊,当年若非她做了那些事情,月寒怎么会对她又恨又怕。
“还有,我所经历的,并非你能想象的,不要再大言不惭的说我养在你膝下会如何。”她一句一句道:“我姐姐,我师父,他们将最纯洁的温柔和爱都给了我,他们将我捧在掌心之上呵护,你拿什么比,你不配。”
“在你眼里,我不配。”女子不敢置信。
“你若还是月氏之人,便不该对我恶言相向,你要记得,有我,你所骄傲的灵族月氏才会存在,没有我,这里早已是一片血泊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她,月氏才会存在。
“不要指望一个从地狱那种脏脏的地方爬出来的人会是什么冰清玉洁,温柔善良的,光鲜亮丽,不知人间烦恼的傻子,她没有资格快乐。”南月寒干脆把话说开。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女子颤声道,眼中有着慈爱和心疼。
“我不喜欢除了我姐姐和师傅之外的人对我漏出这种眼神,尤其是你。”南月寒带着压迫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近,伸出一只满是鞭痕的手掐住女子的下巴,声音轻柔,字句端的清晰:“尤其是你这张脸带着这样的眼神,我真的很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泡在冰水里,看着它冻成冰,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那一定很有趣。”
“你有什么不快乐,小姨来为你分担好吗?”女子道:“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小寒,你原谅我。”
“住嘴。”南月寒厉声道:“再叫我一句小寒,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只是,我只是想好好对待我的侄女。”
“我根本不需要,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我拜托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南月寒一步一步朝她远离。女子终究没说什么,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南月寒用尽力气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众侍卫赶紧为蓝御他们解了穴道,一股脑扑向她,蓝御想抱起南月寒,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南月寒勉强勾起唇角微笑了笑调侃道:“这下好了,我这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你怎么这么傻,那女人打你你都不会反抗的。”安逸气急哭道。
南月寒抬起一只满是鞭痕的手为他拭泪:“那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不想和她作对,她偏偏要来挑衅我,我打了她一顿还险些差点杀了她,要是不让她还回来,只怕日后再生出事端,你们不要为我出头,做隐形人就好了,被她盯上了,就不好了。”看了看安非羽和司空浩:“不要为了我惹事,知道吗?她心胸狭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她的伤口,现在火辣辣的疼。
“寒,我想问你,你们方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蓝御问道,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那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她应该是觉得我这副样子不配做月家的人吧。以前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你说自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司空云道。
“那就是个借口。”南月寒嬉笑道:“她觉得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我要给她一个理由将她嘴巴堵住啊。”她笑的勉强。
“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南月寒毫不在意的给自己抹黑。
“那你还说人家不是好人。”安非羽瘪着嘴不服气道。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南月寒笑的暧昧又阴森道:“最起码我比她好,心胸比她宽广,你们在我身边,我最多只是亲亲你们,疼爱疼爱你们,可要是落在她手上,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又不正经了。”安非羽羞的低下头,脸颊通红。
“我先去休息了,好累。”南月寒撑着地起来,用毛巾沾了水擦了擦血迹,也不处理伤口,脱了衣服就躺在床上,蓝御给她上了药。
南月寒再醒来时,气氛怪异,众人都有些不敢看她:“你们,做了什么?”
“我说了你别怪我。”安非羽快速道:“我们打了你小姨一顿,我也打了。”
“什,什么?”南月寒舌头都打结了,将蓝宇喂到她嘴边的药推开。
“你先喝药,我慢慢给你讲,是我做的,你要罚便罚。”蓝御平静道。
“我说了不让你们去招惹她,你们……”南月寒气的指着他们:“是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
“到底为什么?我把她打的半死不活,她只是抽了我二十鞭子而已,我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
“她不该,不该辱骂你,不我管她是谁,我不许她诋毁你。”蓝御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恨意。心道,你姐姐和师傅是你心中的白月光,可是你知道吗?你是我放在心尖上都怕摔了的人。旁人怎么可以用虚伪,脏脏,恶心,发臭的尸体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你,怎么可以。可这话,他终究是没告诉南月寒。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我还是喜欢你深情的看着我的样子。”南月寒轻吻着蓝御的眼帘,小心翼翼,旁若无人。
“你走开,什么话都叫你说了。”水波一把推开蓝御挤在南月寒面前:“我们所有人都参与了,你要罚,我替他们受了。”
“你也学会争宠了。”花尽欢推开水波。
“都够了。”南月寒头疼的扶额,感情是为了这个,可是她,说的也没错啊。
“小寒,喝药。”蓝御宠溺的笑了笑。
“怎么不叫寒了?”非要叫什么小寒,听的她有点别扭。
“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再说了,你现在这幅形容,说我是你长辈都有人信,我怎么不能叫了。”蓝御一扬下巴道。
“随便你吧,都一边待着去,让我透透气。”
众人果然各自散去,蓝御在南月寒的房间瞄了瞄,忽然抽出一张画卷。
“别动。”南月寒紧张的眼睛都睁大了,蓝御动作比思想快,已经打开了。
南月寒默默扶额,没脸见人了。众人见南月寒喊得那么大声音,皆凑过去看。画面唯美精致,很符合南月寒的一贯手法。
一幢精致的小楼,院前一段距离是纷纷扬扬的樱花,浪漫又美丽。一红衣女子腿上抱着琴轻弹,神色轻松,面容靓丽,气质清雅。而身侧的男子戴着面具也是一袭红衣,唇角带笑,甜蜜又温柔,眼睛就快要长到身侧的女子身上去了,眼中的爱慕,宠溺,都快要飞出来,只要不是瞎子,都会为他的眼神震撼。
“寒,可否将这幅画送于我。”蓝御笑道。
南月寒每每看见他这样温柔爱慕深情的眼神,就觉得飘飘欲仙,恨不得整个人泡在他的眼睛里,那一定是一方安全又温暖的泉,暖的她心尖都是甜的,她无比喜欢这个人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就像对待唯一最珍爱的宝贝一样,毫无杂质。
“不,不要,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画出来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干嘛乱动我的东西。”南月寒微微恼怒,有种秘密被戳穿的窘迫,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就要伸手夺画。
“可是,这里面的人是我,你不经我同意就画我,而且这眼神,啧啧啧。”他轻轻抚摸着画卷:“这怎么可能是我,你这样看我还差不多。”
“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废话少说,把画放下。”南月寒不想与他争辩。
“我就不放。”蓝御索性耍赖,动作却小心翼翼,动作利落的将画卷起来套上画轴和布质的套子,打算带回去将他裱起来挂在房间里。
“你俩够了吧。”令人牙酸的画就这样被蓝御夺走了,虽然知道蓝御在她心中的地位,花尽欢还是吃醋不已:“为什么只画他,不画我,我不好看吗?”
“够了蓝御还给我,这是我珍藏的珍品,你是光明正大的抢劫吗?”南月寒伸出手,实在是没精力和这两个货闹了,这幅画她想留着一个人的时候慢慢欣赏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就没有独处的时间。
“今日你们慢慢挣吧,我先回去了。”蓝御晃了晃手中的画,心满意得的走了。
时间匆匆而过,南月寒又是睡了一天。其间师傅和姐姐来看她她都蒙头大睡挡了回去,并未让两人看到她的伤。
第二日,南月寒在大厅吃早餐,便有侍卫匆匆来报说二公主,也就是她小姨到了,南月寒皱眉,侍卫看着她的脸色战战兢兢道:“她说,若是您不让她进来,她就告诉所有人您昨日将她残忍的打伤了。”
没完没了了,一个把柄要拿来威胁她多少次,南月寒挥挥手:“让她进来。”
“小寒,小姨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女子挂着暖阳一般的笑容,竟然纡尊降贵的亲手提着一个食盒,向南月寒走来。南月寒等人从座位上躬着双手向她行礼。
“小寒,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女子将南月寒手拉起来,南月寒立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抽出手退后一步。
“小寒,你还是这么怕我。”女子哀戚道。
“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南月寒神色平静,喝着碗里的汤。
女子笑颜如花:“陪你吃早餐啊,我听说,你早上时胃口不好,所以特地吩咐厨子做了汤给你,你尝尝,很甜的。”
“我不喜甜食。”南月寒喝着碗里的甜汤面不改色。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不讨厌你,难道还喜欢你不成?”南月寒边喝汤边道。
“你……”女子眼睛都气红了,南月寒淡淡道:“你若是无聊了,这天下亿亿万万的人供你解闷,莫要再来招惹我,我再说一次,我讨厌你,看着你我就想杀了你。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皇姨,而非我的小姨,明白吗?安安分分做你的灵族公主,依规矩,你现在是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宫殿内。”众人看的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还偏偏要缠着你,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女子气极了倒不气了,她自己坐到餐桌上动手给自己盛了早餐:“最近又说起六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大家都在猜测,是灵族公主杀了水族几十万大军,小寒,你索性承认了,让大家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南月寒讽刺一笑,冷若冰霜。
女子有点发愣:“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看轻你,以一己之力斩杀几十万大军,古往今来,谁能做到,哪个女子提起不为之神往。”
“即是如此壮举,你何不索性揽下,你也是灵族公主,背在你身上,顺理成章。”
“你承认我是灵族公主了。”
“你是不是根本无关紧要,在师傅眼里,在姐姐眼里,在所有人眼里,灵族只有一位公主月公主南月寒,而你,就像淹没在空气中的灰尘一样,微不足道。”南月寒轻飘飘的语气带着残忍道。
“你……”女子气的脸色通红:“在你眼里,我也是可有可无吗?”
“并不是。”南月寒摇了摇头,女子眼中浮现一丝希望欣喜,下一刻却冷的发抖:“你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让我讨厌,我希望你从未出现过。”
“不管你讨不讨厌我,上天见怜,你终于回来了。”女子苦笑道。
“上天见怜。”南月寒将这四个字在嘴里咀嚼一遍,带着一股难言的厌恶和憎恨,她低下头阴声道:“滚。”
“你竟然让我滚,你的礼义廉耻学到哪里去了?”女子为她忽然变脸难过不已。
“你还想打我一顿吗?”南月寒毫不畏惧:“相看两厌,你偏偏凑到我面前,你说你贱不贱。”
“月寒,你太口不择言了。”女子眼神阴鸷的盯着南月寒,南月寒毫不畏惧哈哈大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只是想关心你,亲近你,你有必要这么伤人吗?”女子控诉道。
“寒,寒你冷静点。”蓝御等人赶紧上前规劝。
“关心我?亲近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愚蠢吗?像你这样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女人,你竟然说你关心我,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狠心下手的人,你到底有多丧尽天良,你这虚伪又恶心的女人,你就不配姓月。”南月寒眼睛几乎充血,她伸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眼前忽明忽暗,整个人气的发抖站都站不住,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当初的一幕:她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这一世,她有爱她的父君,母皇,有一日兴冲冲来了个美丽的女子抱她,对着她笑,她怀里有很香的味道,女子是她的小姨,几次三番来看她,她想要是有这么一个小姨陪着她长大也很不错,可是有一日她将自己抱出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冰天雪地,她将自己的脸按在水里,她想杀了自己。
花尽欢抓住她的手腕,奈何她死死锁住女子的脖子根本拉不动,几人在旁边规劝,她充耳不闻。
自己当时还是个三个月的孩子,全无反抗招架之力,等她将自己拖上来查看时,屏住呼吸装死。然后她将自己抱回了寝宫,竟然还说遇到了刺客将自己打进水里,她这才开始哇哇大哭逃过一劫。
之后,她再来抱,任何人再来抱自己,她就扯着父君的衣服大哭,父君无奈,只能亲自哄她抱她,除了父君和母皇,她谁都不敢相信。慢慢长大了,她开始学习灵力,学习阴谋诡计,学习下毒识毒,不为害人,只为自保。她终年躲在公主殿内,在所有人面前乖巧懂事,安静怯懦,只是为了,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只是经常会梦到那冰冷的水侵入脸,侵入口鼻,有时候还会梦到,自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你,你知——道了——什么?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女子被她掐住脖子,断断续续道
南月寒笑的森冷:“传言月公主是天神下凡,你没听过吗?”南月寒松了手,女子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你真的知道。”她以为,她当时不过三个月大,根本不可能知道,她以为她不在让自己抱她是潜意识的恐惧,她以为她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她就会忘记了,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所有人包括自己就当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看着孩子冰冷苍白全无呼吸的样子她真的后悔了,可是看她又醒过来天知道自己有多高兴,回去后她准备了很多玩具带去送给她,可是她一靠近她就狠命的哭,哭的声嘶力竭。再过了几个月之后,月寒就能说话了。
“后来为什么会有大批暗卫将你的寝殿围的密不透风,你告诉你母皇这件事情了。”
“呵呵。”南月寒冷冷的笑着:“我并未告诉母皇,其一,我不想母皇难过她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其二,你只是针对我而已,可是你对月氏忠心耿耿,月氏需要你,母皇需要你。我只是告诉母皇有人要杀我,向她要了暗卫保护我。母皇当时吓坏了,一是震惊于我的早惠,二是害怕我被人杀死了,她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其实不想告诉她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我说呢,我说呢,我还以为姐姐疯了,那时你不过五个月,姐姐忽然将你接到自己的寝殿说要亲自教养,明卫暗卫裹的密不透风,上朝抱着你,批奏折抱着你,吃饭抱着你,睡觉也抱着你。你的一饮一食,吃的穿的用的,经过十几遍检查。甚至你所待的空间,都怕被人在空气中下毒,不停的检查。甚至有一日忽然发疯说要将皇位传给我。”
“母皇以为对我下手之人是因为我的公主身份,只要我不是公主了,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南月寒淡淡解释道。为此,母皇不惜不要这个皇位。
“后来呢?”
“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大臣的折子都快叠成山了,母皇只有一句话:我怕有人伤害我的女儿,她不在我身边,我就害怕。”母皇用的不是朕,而是我,身为一个帝王,她说,她害怕有人伤害她的女儿,她说她怕,可是皇帝怎么可以害怕呢?大臣无奈,后来大家默认了这件事情,谁也不上折子提了,其一是因为真的害怕这皇室唯一的独苗继承人被人杀害他们担不起责任,其二,女皇的态度太过坚定,无人能够动摇。
“那后来你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为什么忽然自己搬了出去。”对于灵族来说,一百多岁成年,十五岁不过一个小屁孩而已。
“我已经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南月寒淡淡笑道。
“你,真的是天上神仙下凡?”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南月寒白了她一眼:“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跟你计较了,只想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不要再跑到我面前来作死,要作死,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死。”
“你,原谅我好吗?”女子祈求道。
“有的人,有的事,是无法相信的,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堵,你对我充满了恶意,我为什么要愚蠢的去拿自己的命去赌呢?”万一她在趁她不备来害她怎么办,况且,她厌恶透了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心中一千一万个理由全都写着拒绝。
“不会的,我不会在伤害你的。”女子用力摇头,目光真挚的看着南月寒,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南月寒声音平淡:“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外面忽然传来喧闹之声,南月寒微微皱眉,眼见着人硬闯了进来。
南月寒冷冷的看着他们,来人是皇宫的禁卫军,领头的一副将军打扮,个个都是英姿飒爽的女子,和南月寒柔柔弱弱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