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真是幸运,你看一出来这天也晴了,荷花也开了,今儿个还遇到了采莲的姑娘,一会儿啊定要去凑个热闹,要点儿新鲜采摘上来的莲蓬尝尝。”
“好啊好啊!沉鱼姐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人采莲呢!”小柔高兴地拍手。
“这就到了采莲蓬的时候了吗?”落雁记得书里说过这莲蓬只有秋分的时候才采摘,那才是收获的最佳时期。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每年路过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季节也见到有人下水采莲,那新鲜的菱角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味道。”
“他们还寻了很多慈姑做汤,还有马蹄也很个大甘甜。”沉鱼说着吞了吞口水,一脸美滋滋的说道。
“那一会儿我要多吃点马蹄,我最喜欢用它做的马蹄蜜糕了。”
“咦,好像还有琵琶声。”小柔疑惑的道。
三人细听了一会儿落雁开口:“听这女子歌声中的凄婉深情,这一首琵琶技艺了得,倒不像是寻常人家这水乡里能养出来的女儿。”
沉鱼听不出来其中的玄机,单纯的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很应景如天籁一般飘荡在这片瓜洲之上,悦耳至极。
“雁儿你自幼读了那么多诗书,又精通琴棋书画,我是不懂这琵琶只是觉得好听,弹得好唱的也好。”
“姐姐你是有所不知,这琵琶没有练过十年八年是弹不出这样的曲子来的。”
“那她们劳作的时候还弹琵琶助兴麽?”小柔好奇的问道,那这江南水乡的日子未免太悠闲好过了些。
沉鱼皱眉,道:“不是,那可能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们出来游玩嬉戏,并不是采莲女。”沉鱼惋惜的很,还以为能看到有人采莲呢!
一条豪华壮观的游览花船静静地停在瓜洲中心的荷花丛旁边,想来是停下歇息专门驻足游览这片荷田的,因为这里的荷花最密集茂盛,花大叶大。除了主流干道。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比人还高的巨大荷叶,各色花苞林立,依旧是以水粉、淡红等颜色居多……她们听到的歌声就是从这花船上传来的。
这一路上她们也遇到过不少画舫小船,都是三三两两出来玩耍嬉戏的人,可是这么高调又这么精致讲究漂亮的花船还是第一次见。
小柔看着那花船都有些惊讶,道:“沉鱼姐姐什么人这么大排场,难道她比我们还多银子?”
沉鱼却不以为然,这泗水瓜洲靠近秦淮艳楼,像这样的消遣张扬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有银子也不是这样的花法呀!大小姐若我是你呀,我就把那船上的人包个三天三夜,学那冥公子和柳如烟,也让她整日陪我饮酒作乐逗闷子。”
“哈哈哈……”沉鱼听了大笑,连一向不苟言、不善情绪表达的落雁都不禁被小柔逗乐。
“你这是什么癖好,我不喜欢。”沉鱼拒绝这个提议。
“姐姐我倒是觉得……”
两人都盯着落雁,只见她轻轻的从嘴里吐出最后两个字。“尚可。”
“雁儿你……哈哈哈。”这下反过来是沉鱼被逗得哈哈大笑。
清脆的声音飘荡在荷面上,隐隐约约传入了冥泱御霜他们的耳朵里。为了方便客人观赏到外面的景致,花船最下面的四面都是敞开的,四周只挂了一帘昂贵精致的白纱。这笑声立马让冥泱御霜皱起了眉,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很是不悦。
沉鱼的船靠着冥泱御霜他们的花船驶过,小柔和落雁她们一直都站在外面想探探这花船上是如何的光景。落雁是对弹琵琶的女子好奇,小柔是对这土财主好奇,沉鱼完全是为了看这片荷田,她有些跃跃欲试想下去的意思。
微风掀起船上的白纱幔子,柔美姣好的女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房间里坐着一人躺着一人,其余连个家丁护卫都没有。躺着的人头正好被幔子一角遮住看不清脸,但是坐着的人皮肤白皙年纪不大,坐在那里是规规矩矩的一丝不苟。
落雁赞叹道:“果然是个美人儿。”
小柔不屑道:“两个土财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风流嘛!”
沉鱼惊讶道:“是他。”
“大小姐你认识啊?是谁啊?”小柔转过头来急急的问道。
“见过一次。”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坐着那个人是他的随从,想来是错不了的。单看那姿势也该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因那次红楼她当时并不知道,看着她的人就是隔壁日日骚扰,精力旺盛,令她厌恶至极的种马。她居然还对他友好的笑了笑,后来想想都生气。
“姐姐,他们是你在红楼里认识的?”落雁分析道,来到江南她们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沉鱼认识的人自己也肯定认识,唯有她去红楼诊病的时候。
“雁儿你真聪明,没错就是他们。大名鼎鼎的冥公子,不过现在在他身边的倒不是那柳含烟。”
“什么?”小柔惊呼,差点儿跳起来。“他就是那姓冥的,那今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冥公子抛弃了柳含烟然后又重投其它美人怀抱?”
沉鱼点点头,耸耸肩说道:“看样子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这种男人也太花心了吧!”小柔觉得这男的是真可恶。
“反正这种多情、滥情的男人在江南比比皆是,犯不着留意这种人浪费我们时间。”
“对对对,沉鱼姐姐你说的没错,不过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哟!”小柔敏锐的捕捉到了沉鱼语气里的愤怒,转而说道:“不过也对,你平日最是善良最见不得这些不平事,你是不是在为了那柳含烟不值。”
“这倒不是……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都是心甘情愿的哪里来值不值一说。”沉鱼如此说道。
“沉鱼姐姐说的对,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柔所言甚是,反正这种人以后你见了就躲的远远的就是。”
落雁站在旁边未有支言片语,以她对沉鱼的了解,这中间恐怕还发生了什么她和小柔都不知道的事情。
“爷,是那天在红楼里的那位姑娘。”
两船交接而过的瞬间,卞康一眼就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站在船头的水红裳女子正是爷当日在红楼里看痴的那位,他后来查了查好像是叫沉鱼,是鼎鼎有名的富家之女。
冥泱御霜听了卞康的话倏地睁开双眸,那花船外驶过去的船外甲板上面空空如也,他只看见一扇雕花的窗牖上扬起的绿色帷幔,其余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