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提醒(1 / 1)抓住风的衣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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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猫儿,杭云素便与梁九熙二人回到屋内,三人围坐在贵妃榻上叙话。

谈得最多的自然是那日东陵郡主去大学士府堵门的事。

“...没想到郡主竟真去陈大人那讨要福禄了,她这样行事可真一点都不顾及皇家颜面。”纵是知道东陵郡主一贯骄横跋扈,梁九熙想起这事还是有些气愤,秀气的眉拧了起来。

“那...陈大人是如何应对的?”杭云素轻声问道,又补充了一句,“依着郡主的脾气,怕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可不就是。陈大人都说已经处置了,不想再扰了郡主。可郡主不依不饶,说什么活要见猫,死要见尸,逼着陈大人交出福禄。我家大管事捧着玉如意去赔罪,郡主竟是一眼都不瞧。”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夏淑祺连忙追问。这事虽满燕京都传遍了,可内里细节说得不清不楚,具体怎么解决确是不知道的。

梁九熙眨眨眼,朝二人勾勾手指,凑近了低声道:“最后是陈大人把屋里的山茶花给了郡主,这事才算了了。”

“山茶花?这和猫儿有什么关系?”夏淑祺疑惑道。

梁九熙抿嘴一笑:“是陈大人说福禄已作了花肥,郡主想要就只能拿盆花了。”

“还能这样?郡主能信吗?”夏淑祺惊讶地瞪圆了眼。

“不但信,还很开心呢!听大管事说,郡主借此在陈大人府上转悠了半个多时辰,最后是从陈大人的桑轩里拿了那山茶花,很是高兴地回府了呢。”梁九熙说着,脸蛋微微泛红。她自小学习女德,府里的教养嬷嬷更是严苛。这东陵郡主行事端的是惊世骇俗,便是打死自己也做不来。

夏淑祺听得张大了小嘴,显然也被东陵郡主这番行动惊到了。唯有杭云素垂眸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许失望。若是东陵郡主手段再高明些,能将陈庭归收为驸马,她也能早日恢复自由之身,免去日日担忧煎熬。

梁九熙喝了口茶,想起什么又道:“那天下午陈大人就把福禄和这两只猫送到我那了,说让我们尽管养着,郡主那里自有他应付着。”

夏淑祺和杭云素闻言都松了口气。小猫虽稀罕可爱,但因此而得罪东陵郡主并不值得。不过那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极有手段,他既说了这话,便不用担心了。

三人说了会话又打起了叶子牌。夏淑祺天真活泼,杭云素聪慧有趣,梁九熙被二人感染着,也放下了稳重端庄,显露出十几岁少女的俏皮本性来,屋子里很快笑闹一片。

打打牌逗逗猫,再尝尝香园特意准备的精美花宴,时间一晃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说起来,今日不过是她们三人第二次见面,却已然惺惺相惜,依依不舍。临行前,年纪最小的夏淑祺拉着两人的手,磨磨蹭蹭不愿上车。

“下次再和姐姐们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阿祺真不想回去。”她嘟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倒无怪她这样,杭云素从前在齐阳,若是想见哪个小姐妹,早上遣人去打个招呼,中午便能见上面了。有时不打招呼直接登门也是有的。在燕京却要麻烦许多。提前几天要先递帖子,再禀过父母,长辈同意了,再回帖。家中还要特意准备一番待客或出门的东西,仆妇婆子张罗准备一大堆,很是劳师动众。像夏淑祺这样的贵门娇女更是养在深闺,极少有出门的机会。

梁九熙的情况按理应该差不多,不过她看了眼杭云素,想到什么柔声安慰道:“妹妹别伤心,等元宵节我们再约了一起赏灯便是,很快就能再见了。”

夏淑祺听了,小脸稍霁:“真的吗?那杭姐姐也去?”

杭云素被她一双乌仁大眼望得着实心软,只得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咱们又能在一起玩了!”

夏淑祺总算高兴起来,三人依依道别后便各自上了马车,缓缓离开了香园。

马车上,含真抱着那团毛球儿,小脸上满是稀罕。

“小姐,是不是该给小猫儿取个名字呀?”

“嗯,是该取个名字。”杭云素点点头,瞧那小东西在含真怀里睡得正香,肚皮一鼓一鼓的,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抿唇一笑,“就叫呼噜吧。”

“呼噜?”含真念了几遍,觉得十分顺口,再看看怀里打着鼾的小猫更觉得这名字再好不过了。

“以后你就叫呼噜了,可要乖乖听话哦。”含真轻轻揉了揉毛团的脑袋,那立起的小耳朵立刻动了动,好像在表达不满,她赶紧收了手,一动不动地抱着,生怕扰了它的好眠。

杭云素弯弯唇角,目光落到旁边的红木匣子上。今日梁九熙和夏淑祺都带了礼物来,她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准备,还好两人都不计较,回去定是要补上才行。

这么想着,她伸手捧过木匣,打开一看,水眸中不禁浮现一抹惊诧。

铺着红色绒布的匣子里躺着一串小巧的翡玉绿葡萄,巴掌大小,清白通透,圆润滑腻,显然用的是上乘的好料。

这礼物着实有些贵重了,想来是夏淑祺不懂,觉得好便拿来送给她了。

这样一来,她这回礼倒是要好好思量一番了。只不过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有这样的好东西。她不想劳烦金氏,一时竟有些发愁。

她微垂着脑袋沉思,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纤细地仿佛轻轻一碰便能折断。小巧的耳边垂着几丝乌黑碎发,更衬得那巴掌小脸娇美恬静。含真看得呆了,忍不住叹道:“二小姐,你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官家小姐都好看。”

杭云素抬起头来,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赞叹,不由轻轻一笑:“含真见过许多官家小姐?”

含真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没来燕京的时候,含真在大小姐院子里见过不少官家小姐,不过她们家官都没咱们老爷大,自然也没有小姐好看。到了燕京以后,来家里玩的小姐变少了,含真只见过几个,也没大小姐好看,自然更比不上二小姐了。就是夏小姐和梁小姐也没有小姐好看。”

含真是家生子,爹娘都是府里管事,跟着杭久新一路升迁到燕京,见识过的人确实不少。只不过她年纪小没经过事,还是有什么说什么,真要当差这样却是不行的。

杭云素想了想道:“含真,这话在我面前说便好,切不可传到外面。我和大小姐是姐妹,更不能这样比较美丑,明白吗?你以后要留在我身边当差,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定要心中有数才行。”

她来燕京时只带了个红珠,金氏便拨了几个小丫头到她院子里伺候。只是她因着陈庭归的缘由,贴身丫环一直都只有红珠一人。如今看来,还是要添一个才行。含真虽不够沉稳,但单纯憨直,又忠心耿耿,倒是合了她的眼缘。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含真喜不自胜,连忙点头:“含真明白,含真以后一定三思而后...后开口!”她仔细回忆了下自家爹爹是怎么教训哥哥的,脆声借用了。杭云素也听地弯唇一笑,娇美的笑靥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含真瞧得脸红红地,半晌想到什么,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小姐,您要多当心些于妈妈。”

“嗯?”杭云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含真看了眼车外,稍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听我娘说,这几天于妈妈躺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可不是病了,而是被夫人罚了。”

“被罚?”杭云素面露惊讶。早前去给金氏请安没看到于妈妈,她就特意问过。听说是感了风寒,还让人送了些东西去。没想到是被罚。于妈妈是金氏的陪嫁丫环,主仆多年感情深厚,怎么临近年关突然被罚了?

看出她的疑惑,含真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我娘说,这事好像跟小姐有关。”含真顿了顿,“自知道小姐要来燕京,于妈妈便常在下人面前说小姐是眼热大小姐得了侯府的亲事,才巴巴地从齐阳赶来,连原本定好的亲事都推了,是想...想攀高枝呢。后来小姐到了府里,于妈妈才说得少了,只是总爱拿小姐和大小姐比较。话里话外都是小姐在齐阳那小地方长大,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没得和大小姐比。这些话府里下人可听去不少,我娘都说于妈妈这么精明的人,这事儿上却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小姐可是咱们的主子,尽心服侍就行了,哪轮得到她一个下人说三道四。”

杭云素垂眸默然。自她来了燕京,于妈妈对她一直热情恭敬,却不想背后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她这一年忙于应付陈庭归,竟没看出蛛丝马迹。这样想来,那天杭云初院子里的两个丫环也是学了她说的话吧。

见她沉默不语,含真想起自家娘亲的叮嘱,不由忐忑起来,小声道:“小姐,含真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含真做得对。不过这话说给我听就行了,连你红珠姐姐也不要告诉,知道吗?”杭云素柔声道。

含真连忙点头:“知道了,我谁也不说。”

杭云素弯弯唇,靠着马车闭目休息,含真安安静静地抱着呼噜,一路无话回到了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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