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上这个海市蜃楼的第一步起，袁野就喜欢上了这里，大海中央这个既似人间又非人间的所在。

似曾相识？在梦里来过？或者是前世的记忆？袁野一时也搞不清楚。

远看时缭绕的雾气，近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上的一轮圆月离得很近，近的仿佛能看到，嫦娥、玉兔和桂花树。星星也像是悬挂在极高处的灯，把整个集市照的亮堂堂的，以至于这人来人往的集市虽不似在阳光下那么清晰，但至少有阴雨天的亮度。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卖美食的、卖小饰品的、卖衣服的……应有尽有，跟普通人类的集市也差不了太多。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女人都格外漂亮，个个大眼睛长睫毛，侧脸弧度优美，穿着拖地长裙；男人都带着头套，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让人看不清长相，且都穿着拖地长裤。

袁野边走边想，亏得事先已换上欧阳杰准备好的衣裤，走在人群中才不会显得突兀。

咚咚锵……咚咚咚咚锵……

前面好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而去，素不喜热闹的袁野想逃也逃不开，只能被人群裹挟着前进。

随着人流，袁野来到一幢二层的小楼前。这里的屋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一个盛妆的姣人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手中高高地举着绣球，身旁站着一个绿衣侍女。

“扔这里！”

“扔这里！扔这里！”男人们疯狂向楼上招手，叫喊声此起彼伏。

鲛人们身材高大，袁野的眼前全是晃动的背影和人头。

“啪！”

绣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形的抛物线，竟稳稳地砸到了袁野怀中。

再看那楼上的鲛人，耳边挂着两只海螺装饰，不仅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韵，非寻常人类可比。

刚刚还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们，很快失望地散了。

欧阳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恭喜袁总，真是天赐良机啊！这位小姐是鲛人族族长的女儿，和袁总也算是门当户对。”

绿衣侍女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接过袁野手中的绣球，又递给袁野一只精美的首饰盒。金色的盒子上雕着一对鲛人，男女各一，动作神态极其逼真。奇怪的是，绿衣侍女并不离开，只笑眯眯地看着袁野。

“需要您的回礼。”欧阳杰附在袁野耳边小声说道。袁野犹豫了几秒钟，便脱下手腕上的劳力士交给绿衣侍女。

“那人可接了首饰盒？”娇颜盯着气喘吁吁的美倩，盼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恩恩，接下了。”美倩拿出手表递给娇颜：“他还回了礼，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见过，珍贵吗？按我们鲛人的族礼，他不是应该也回给您一颗珍珠吗？”

“他是人族，并非鲛人。你不觉得比起鲛人来，他个头略矮吗？而且，他的眼睛也和我们鲛人不一样，是黑色的而不是蓝色的，在月光下不会发光。”娇颜把劳力士举在眼前细细地看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个叫手表，是戴在手腕上看时间用的。这款手表叫劳力士，在人类世界价值不菲。”

“既然它叫手表，为什么又叫劳力士呢？人类的世界真复杂。”美倩一脸的不明白：“小姐啊，你真的铁了心要嫁给人族？听南那么爱你，你忍心拒绝他？哦，对了，我刚才好象看见听南也挤在人群中，他现在一定伤心死了啊！”

娇颜点了下美倩的额头，歪着头调皮地看她：“听南，听南，一会儿不提听南你就嘴痒痒。那么喜欢她，你嫁给她呀！”

“唉呀，小姐！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你还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