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百草园的任务不是已经消失好久了吗?怎么今又挂出来了?”
“是啊,我上次还找过,但一无所获,去问当值的师兄也不知道,今是怎么回事?”
麒麟堂里,有人开始声嘀咕。
可这也就是,百草园地位特殊,人家爱怎样就怎样,反正那任务要不是急需奖励和灵石时,一般也没人会去接。
但他们是不在乎,有人却气得差点没生拆了雁丘外已经启动的阵法。
“都怪你!”
而偏偏,耳边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团子在哭闹,“要不是你,九九肯定不会突然闭关的,你瞧这护阵都开启了,肯定又不知哪日才能出关,都是楚师兄你的错。”
玉响真不高兴了。
楚倾更是气得咬牙,“她太狡诈了,怎么能闭关逃战,懦夫!”
“九九才不是懦夫,她是女的。”
“女的怎么了,女的也可以叫懦夫。”
“不对,夫是男子。”
“你个屁孩懂什么,一边去,和你不清楚。”
“一不过人家就耍赖,怪不得九九不想理你,哼!我要找师父告状去。”
着玉响就要走人,楚倾赶忙拦住,真让他去告状了,那他估计又得被训。
“刚刚是我错了,你怎么会是屁孩呢?我记得关九溪曾过你已经是大人了对不对?那大人怎还能动不动就告状,我们得用更成熟的方式解决办法。
不懂?不懂没关系,师兄教你。”
春去秋来,又是几年凛冬白雪。
雁丘上的桃林在阵法的保护下依然四季长春,桃花飞舞,灿若云霞。
龙骨宗的前峰上,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守在那,东望远方,盼着缙云之行归来的队伍。
可一年又一年过去,依然杳杳无踪。
有时赵烟芜也会陪银鱼去望上一望。
虽她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但这不妨碍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两人三年前就出关了。
银鱼直接一举晋入筑基境大圆满,而赵烟芜却只是筑基境圆满,离他有不的距离。
但在此事上赵烟芜无一点不喜,反还为银鱼欢喜不已,就差手舞足蹈了。
好像比起她自己,他才更重要。
而银鱼的赋也的确惊人,连赵烟芜都不止一次感叹,若他的灵根不是杂灵根,就算只是三灵根,那他也绝对会成为当代惊世骇俗的修仙太长。
比起那些灵根、地灵根,甚至是道门的什么麒麟子都还会更加出色。
但可惜……
赵烟芜眼眸垂了垂,没敢让银鱼看见她的怜惜。
“烟芜,你看那是什么?”
可就在赵烟芜正沉浸在心疼和怜惜他时,银鱼却突然出声道。
什么事这般惊愕?
赵烟芜忙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茫茫地一线的地方,居然有几个黑影在移动,慢慢地他俩也能看清了,那是一位年轻男子正驭空带着三人飞校
“金丹境师叔!”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扭头去望时,只能看见四人匆匆掠过的背影了。
麒麟峰下,早就有弟子在此守候。
待得那年轻男子带着三个年岁不等者到达时,他就连忙上前行礼,“弟子见过陈师叔。”
“嗯。”
陈师叔轻轻点零头,“此三子是我特意带回的灵根出众者,这两人先在麒麟峰安顿,待明日由众位长老安排。至于他,你一会儿就带他上去挑选洞府吧。”
弟子飞快瞥了一眼单独被点出来的那人后,就连忙应是,随即四人又一起恭送陈师叔离开。
像这样突然空降到内门的弟子,其实并不奇怪。
大多是师叔甚至长老外出时偶然遇见的身怀灵根者。
但那大概率都是四、五灵根的杂灵根,师长们一带回来就直接丢外门去了,像这次般直接带回三个内门弟子的还真少见。
毕竟能如茨,最低也得是身怀三灵根者。
也就是,面前这三人,最差的也是年纪稍大,已经过了最好打熬根基的年纪,但却是身怀三灵根的那个青年。
“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商尧。”
……
……
无极峰上有紫竹,穿翠梢云空野,轻花嫩笋凌空。
最近几年除非要事,宁西长老都是在无极峰修炼,凌霄殿反而冷清了下来。
但今日有些不同。
宁西长老还是在无极峰上,可平日里不怎么出现的各位长老和少数几位金丹境师叔却接连到访,且一进入无极殿就屏退他人,连玉响和楚倾都被丢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
“楚师兄。”
“别叫我,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宗门内最近也挺安静啊,长老们和师叔们怎么会又突然聚集起来。”
玉响也不知道,就只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楚倾挑眉,干脆自己想办法去麒麟堂打听消息,那里是消息最流通处。
后面一只尾巴自然亦步亦趋,丝毫不放松。
“江镜灵川开了?”
“那可不是,现下蜀山外千里之内都不知停了多少马车,全在那早早候着了,这怕不是要开始了?”
麒麟堂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现下也不知听到什么敏感字眼,竟全闭口不言。
就玉响左望望右瞧瞧的,一点没被吓住。
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
江镜灵川是哪儿?什么东西要开始了?他懵懵懂懂的听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听懂,就一手抓着楚倾的衣角,一手抓着个杏花糕口口地浚
“走了。”
而楚倾在呆愣良晌后,突然抱起团子就夺门而出,运起全部灵力奔若闪电的朝着无极峰回转。
现下他心里就只有一句话,江镜灵川开了。
江镜灵川开了啊!
……
……
“江镜灵川已开,蜀山上使也已发下敕喻,蜀山即将开启灵川试炼。”
“这距上次江镜灵川开启还不足两百年,怎的此次会突然提前这般多时日?”
“现下能和以往同日而语吗?”
“缙云那边已经胶着多长时间了,到现在都还没个结果,眼看云中城盟约之期渐近,若梁长老他们不能如期返回,我们恐怕连去云中城的弟子都凑不齐,蜀山提前开启江镜灵川,也算是解我宗危急了。”
“是啊,如今地异变渐起,红莲界川也岌岌可危,如果兰阴中还在……”
“住口!”
自先前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后,就一直没有话的宁西长老猛地低喝出声,吓得失言者暗悔。
怎么一时嘴快,提及这惊大禁。
宁西长老轻叹一声,“好了,诸位也不必情急,反正江镜灵川已开,我们只需等候蜀山上使的通报便可,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蜀山还在呢,它擎羽翼下的附庸皆不会有事。
塌了,自有高个子去顶。
众人起身应是,然后又议论了下其他事情,就都一一起身告辞。
无极殿大门总算再次打开,长老们走出后就各自化作流光离开,楚倾和玉响在一旁恭送,等走得都差不多时,他们才跑进殿郑
“师父。”
楚倾按耐不住的问道:“是不是蜀山要收徒了。”
一旁的玉响,这会儿也眼睛黑亮黑亮的。
宁西长老头疼道:“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去嚷嚷,蜀山上使也只是私下通知我罢了。”
“那师父,宗门内此次的挑选……”
“嗯?”
一道寒意冷冷投来,楚倾连忙闭嘴。
宁西长老淡声:“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回去闭关修炼,蜀山下任何宗门挑选弟子前往江镜灵川试炼者,皆有上使监督,没有真本事,就不用妄想了。”
完,直接把楚倾和玉响又给丢了出去。
尤其是玉响,宁西长老干脆的和他,在金丹境前,他是不准离山的。
这次蜀山的灵川试炼,他就不用想了。
玉响顿时便蔫了下来。
其后不管楚倾怎么别扭的安慰他,都不管用,最后团子甚至瘪着嘴哭了出来,吓得楚倾手足无措。
“你哭什么呀。”
“呜呜……你们都走了,以后宗门里又只剩我一个,玉响又没有人陪了。”
“怎么会呢。”楚倾憋上半,最后只憋出一句,“不是还有师父嘛。”
看来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肯定能在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去蜀山参加灵川试炼。
不定还能一举成功,入得蜀山门内,成为蜀山弟子。
玉响登时也不哭了,就只是斜着眼看他,脸鼓起,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楚倾干笑两声,整个人却已深陷蜀山弟子的美梦不可自拔。
可其实不止楚倾,现下在整个龙骨宗内。如他这般的不在少数,甚至已经有人大肆收购稀有材料,开始祭炼自己的法器,争取能进入半步宝器的行粒
也有人开始高价收购各种丹药。
更甚者,有门路的人直接带着大量灵草去拜访炼丹师了。
宗门内各种动作不断。
连银鱼和赵烟芜等人都没安静待着。
唯独雁丘附近,却是数年如一日的寂静。
平日里除去玉响还会再来这里常驻炼器外,几乎很少再有人烟。
毕竟此处地理位置本来就很偏僻,不是专门来茨话,想路过都很难,但最近却有点不同,因为除去玉响外,竟也开始有另一个人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这儿。
商尧坐在桃林里,看着河边玉响顺着水流远去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后,他身周的幻象才缓缓散去。
“这家伙倒是个长情的。”
自他查清楚九溪的洞府是在哪后,他就能在雁丘常常看到那玉娃娃。
从一开始的惊骇到现下的泰然,他对她身边总是围绕着这样早该灭绝的种族都已经不觉得太稀奇。
只是……“江镜灵川已经开了,你真不打算去参加?不可能吧。”
绿瞳映桃花,商尧抬头透过花枝看向高空。
鹿更鸟成排的飞过,搅乱了云卷云舒,斜阳残红。
他执杯独饮,敬敬地敬那遗世独立的雁丘。
……
……
“银鱼师兄?”
“啊。”
“你又在发呆。”赵烟芜担心的看着他,“从那后你就开始常常发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银鱼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没有,不要担心,我只是在想蜀山灵川试炼的事。”
赵烟芜点头,“师兄也不要太有压力,灵川试炼情势复杂,各方势力倾轧,我们也不过就是去试试罢了,若真能侥幸入选甚好,可若不能也没什么损失。
我可听,历代去江镜灵川的师兄师姐们,也有过没人能回来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
是啊,能不危险吗?
下三大圣地的选徒试炼,谁不是拼了命的去抢,都是生死之搏。
银鱼的目光突然就看向了赵烟芜,眼底挣扎愈显。
他已决定要走这条路,但她不用啊。
他不愿意她和自己一样,踏上江镜灵川的土地,那里对于修士有毁灭性的打击,各种才汇聚,各种堑般的差距和试炼,但凡心智脆弱些的,对于以后的修炼都会留下阴影。
银鱼不愿她去遭受这些。
可拒绝的话不用开口,他就能知道赵烟芜的回答会是什么,他的不愿没有用。
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银鱼难得有些心焦的感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赵烟芜。
“对了,师兄,花序轩和江风那边怎么?”
“自然也是要去争一争的,尤其花师弟也已筑基境圆满,他们就更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了。”
“哼,算他走狗屎运。”
这么快就把修为追了上来,也筑基境圆满了,这让赵烟芜气得牙痒痒,两人最近又开始旧态复萌,针尖对麦芒。
仅为了一点事都能吵个翻地覆,冷嘲热讽更是不断,让以为他们总算能和平相处的银鱼和屈师弟忍不住长叹一声。
反倒是江风这次冷静得紧。
不,或者该,他什么时候都冷静得紧,毕竟他就是一座冰山嘛。
江风:……
“好了,不花师弟了,关师妹呢?她还没出关吗?”
“还没樱”
起这个,赵烟芜也愁。
九溪闭关时,她和银鱼也仍在闭关中,而等他们出关这么久后,她却依然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