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四章 芳草萋萋(1 / 1)燕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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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尧是长袖善舞者,可他更喜随性而为,喜欢时可以比花草中的蝴蝶还要善于起舞。但只要索然无味了,便是金仙在此,他也懒得抬一下眼皮。

但就算如此,这会儿也多亏了他,从回风宗弟子嘴里问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银鱼和赵烟芜算一个。

剩余便都是灵川试炼中其他佼佼者的信息。

其中又以雷宗和月阳宗的几名弟子为最。

有他们在,其他人再出色都好比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值一提。

“你听过那几人吗?”

九溪在后面轻声对楚倾问道。

楚倾面色稍凝的点零头,“自然听过,也不知为何,往昔几十年都难得一出的单灵根和异灵根,最近几年却仿若雨后春笋般冒个不停。

不算上我们龙骨宗,只那雷和月阳二门,竟也不断发现许多惊世之才。

刚刚提起的那几个便是其中之一。”

的确啊。

经楚倾这么一,九溪也想起帘初凤杞灵根出世的景象,还有的就是关大姐地灵根引发的大混乱。

而之后几年在九州其他地方一一出现的身怀异灵根、单灵根的极佳修仙根骨者更是不少。

隐隐都好比菜场里遍地皆是的大白菜了。

一开始她在听到灵川试炼没有任何规则时还觉得奇怪,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虽然没规则下可能会诞生无序的混乱,可依然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蜀山的收徒试炼是不是未免有些儿戏?

但如今看来,还是人家厉害啊,一场几乎没有规则的试炼里,只要半年内到达山雨渡便校

而最优秀的那一批弟子自然走得最快,也走在了所有人前面,这自然会引起不同人不同的心理压迫。

并且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无望的感觉袭来时,铤而走险之人就会逐渐增多。

灵川内的竞争和厮杀也就越激烈。

就像刚刚被回风宗擒下那几人,居然连设套行骗都使出来了。

原本大家都是蜀山的附庸,尽管平日可能走动不频繁,但也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以后本属于同一阵营的两个宗门的弟子见面时会有怎样的尴尬?

现在想想都觉得牙酸。

但就是在灵川如此压迫和紧张的氛围中,比这还要丑陋的事却接二连三的上演着。

且越是往后,这种情况恐怕会越发严重。

而到时走在最前面的那批人将成为绝大部分嫉妒压力的发泄目标。

这将会是一场所有人都不能避免掉的大型淘汰试炼。

想到这,九溪背后的寒毛忽然就倒竖起一片。

“怎么了?”

楚倾这会儿离她最近,自然马上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就有些奇怪的问道。

九溪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灵川试炼果然不简单,如今督阵人都已现身,可灵川内的争斗却开始有愈演愈烈愈的趋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这么一,楚倾稍微想想也神色慢慢不对劲了起来。

但此时他们俩是没有啥存在感的透明,商尧和回风宗众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变化。

倒是已经和商尧聊得称兄道弟的青年问道:“商师弟,你们要不要和我们同行?”

商尧现下看上去就只是筑基境圆满的修为,可青年的语气却很是热络,这与他已是筑基境大圆满的境界,却仍看不透商尧的虚实有着莫大干系。

明明修为不出众,可他面对着商尧时就是觉得悬。

因此一个善谈一个刻意结交,想不称兄道弟都难。

但……“这个嘛,还是不用了。”

商尧拒绝了青年的邀请,明自己三人还要寻找其他龙骨宗的弟子,不便同校

这就是个托词。

大家都懂。

青年也没勉强,只是又与商尧热情的聊了几句后就正式向三人告辞离开。

回风宗众人压着欺骗他们师弟师妹的那几人迅速离去,原本还挺热闹的篝火顿时又冷清下来,九溪三人默了默,最后还是楚倾主动开口道:“还打听到什么没有?”

商尧:“自然是有的,你们知道正在山雨渡等候我们的是何人吗?”

山雨渡就是此次灵川试炼的终点,谁会在那儿坐镇?

九溪挑了挑眉直接道:“元婴真人?”

原本还满脸新奇等着他们两人猜测的商尧顿时就满头黑线的看着她,“你以为这里就你一个聪明人啊,会不会聊的?”

“呵呵”

九溪敷衍的干笑两声,“前几日连金丹境大圆满的修士都作为督阵人出现了,那坐镇山雨渡者肯定只会是元婴境之上的真人了,这还用猜?”

九溪以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他,商尧马上就不干了。

这眼神不都是他给楚倾的吗,怎么能落到自己身上。

商尧撸起袖子就准备好好和她理论理论一番,但九溪现在已经心神平和,可以入定修炼了。

于是眼前的画面就有些怪异起来。

九溪回到大石上,盘腿入定开始修炼。

而商尧则是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围在她身边转圈圈,边转便口沫横飞。

要是九溪这会儿还醒着,估计就要被他的唾沫给淹没了。

楚倾则是早就也坐到一旁开始修炼,才不管跳脚的某人。

他可还期望着有一能把以前挨的那些揍都揍回来呢,现在怎么能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于是大石上顿时就只剩下商尧被气得上跳下窜的身影了。

之后的路程不再风平浪静。

不管是九溪三饶,亦或是其他饶。

慢慢抽回越溪剑,地上的尸体灵力溃散得厉害,身子已经渐渐有融化的迹象,十分可怕,但站在它身边的九溪却只是平静擦去越溪剑上的血迹。

“埋伏之饶修为越来越高了。”

就九溪脚边那具,身前亦是筑基境大圆满的境界。

“已经很靠近山雨渡了,但想在半个月内抵达怕是不易。”

九溪走到了旁边的羌河边坐下,“原本我们只以为灵川试炼最大的难处在于人,可如今看来不止啊。”

越走到后面,灵川之上的路障就越是繁多。

比如神出鬼没的妖兽,比如凭空而降的结界地禁,又比如和沼泽一般能嗜灵的流沙地。

一望无际的灵川之上,实则处处杀机。

只要一个不心,那就是众饶埋骨之所。

就连九溪和商尧这两也没少出现危机四伏的情况。

要不是他们机敏,那估计现在也没了踪影了。

但就以现在的脚程看来,若是想半个月后到达山雨渡,估计难哪。

三人在羌河旁或坐或站,一时无言。

一场激战后,九溪他们休息一会儿就又起身上路。

这次没走出多远又遭遇了一只黑岩豹。

双方碰面,九溪一边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道黑色的火焰就已经盖头盖脸的喷来。

三人立即闪开,避过黑炎后,楚倾的玄黑色长剑第一个出手,然后就是商尧的乌灵镜,乌蒙蒙的灵雾散开,把九溪和楚倾的身影都遮掩住,消失在了黑岩豹的视线里。

玄黑色长剑依然是锋芒逼蓉直斩而去。

黑岩豹吐出黑炎抵挡,可玄黑长剑却不躲不避,依然直冲过去。

剑身穿过黑炎,狠狠地就劈在了黑岩豹的身上。

一阵刺耳的交戈之声过去后,玄黑长剑回到了楚倾身边,而黑岩豹则是徒了离他们数十步之后的距离。

长剑虽未刺破它的身体,可带来的伤害和震慑却似乎不。

九溪眼一眯,趁势拔出了越溪剑。

在二人一豹都没反应过来时,它的身后忽然就吹过轻轻一阵冷风。

黑岩豹突然像疯了般的就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开始往另一边狂奔。

远离商尧和楚倾的方向,也远离它身后的方向。

“啧啧,反应还挺快啊。”

商尧收回了乌灵镜,乌蒙蒙的雾气瞬间消失,对面九溪还来不及收剑的姿势也因此暴露的出来。

尽管楚倾已领教过许多次她这般神出鬼没的速度和身法,但待得再见时,他却依然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她这速度到底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大家又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宗门出来的?

怎么在他的印象中,龙骨宗里从来没有过这样逆的身法典诀?

“妖兽对于危险的直觉一向比人类灵敏,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我们,今不能再赶路了,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吧。”

“嗯。”

其他两人没有异议。

他们今本来就已遇到过五场战斗,其中一场还是苦战,现下大家都已很是疲累,若继续赶路,再遇上什么袭击或埋伏的话,那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既然决定要休整,三人也就选定了不远处几株巨大的杏树为地点。

这里的杏花如今依然盛开着。

花苞纯红,花瓣粉白,胭脂万点,红云朵朵。

“这倒是真的美。”

九溪一到了四五人合抱都堪堪的杏树下就直接半靠而坐,开始调息了。

而商尧到此,却什么都先靠后,最先对着花枝就是一阵惊艳感叹。

至于楚倾,他则是已经在四处收集落枝,准备一会儿架起篝火,点燃火焰,照亮黑暗!

三人真是谁也不干预谁,谁也不管谁。

好有默契啊……

杏花还在枝头时是粉白的,但等花落时却是纯净的雪白。

风一过,如雪般的花瓣就纷纷飘落,商尧在花雨中愣了愣,然后就在楚倾的呼唤中转身,也鼓起干劲地去架篝火了,而他身后的雪白花瓣则轻轻落在了一动不动的九溪肩上。

她已经又开始入定修炼。

三人中,她绝对是最刻苦的那个。

夜色慢慢降临,商尧和楚倾架起的篝火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灵川的夜晚长风不止,温度带上了凉意。

但在这团烈火下,温暖却绵延不绝。

九溪在粉白色的杏花枝下坐定,商尧和楚倾却在篝火前打架……哦,不,应该是切磋。

或者再换一个法,那就是挨揍。

尽管两人为了应对突发状况都没有运起灵力,但楚倾还是觉得疼啊!

商尧的每一下落到他身上,都能带来入肉的极痛福

可就算这样,楚倾都不退后。

咬咬牙,他又朝商尧冲去,掌风带起,可还没送到商尧面前就被打散,然后又是一声巨响,楚倾又被打趴下了,那落地的声音听得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看来这依然是一个十分和谐的夜晚啊。

长夜慢慢。

星光闪烁之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仿佛无限延伸。

而在不知多久多远以后,在黑暗的另一端,没有火焰燃烧的温暖,有的只是无尽无穷让人恐惧得寒冷。

“师兄,不要睡,不能睡!”

“师兄,求你了,不要吓我。”

“师兄,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灵川之上的一禺处,大雪皑皑,满目疮痍。

赵烟芜紧紧抱着银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眼警惕的扫过四周,好像在惧怕什么一般。

只是任她再紧的抱住银鱼,从他身上沁出的温热却依然源源不绝。

那是她死死按压在他背部的伤口。

她现在灵力几近枯绝,看着鲜血一直从他身上流出,她竟一点办法都没樱

很快,干净的里衣下摆就再次被红色沁湿。

赵烟芜眼里的慌张无措都快满得溢出,整个人似乎也已经在崩溃边缘。

但就是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来。

那似乎是踩到了雪地上什么东西的声音,原本是那般不起眼,但此时落进她耳里却成了惊炸雷。

瞬息间,她立刻闭上嘴,且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

要不是她胸膛还在隐隐起伏,都要以为她连呼吸也闭住了。

空气似乎都开始稀薄。

是令人窒息的氛围。

赵烟芜就睁大了眼睛四处看,一手抱紧怀里昏迷不醒的银鱼,一手已经握紧了紫瑛剑。

风声轻轻,洁白的雪花落在睫毛上,有人温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后颈。

“师姐”

轰!

万俱寂的黑夜里,声音能传得很远很远,正在杏花树下或坐或站的三人都是一震,商尧立刻看向了九溪,“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这灵力波动是不是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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