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发现,雷家和廖家是不是离得有点近?
按理会这样布置府邸的,除了两族世代交好外,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毕竟府邸离得近了,又都是涂岐城内的修仙大族,摩擦也肯定少不了。
再者,像他们这样掌势的大族,谁不是要圈出一块自己的势力范围,哪里会和其他家族共享?
可雷家和廖家却偏偏不是什么世交友好的两族啊,他们的大宅怎么会离得这么近。
九溪有些困惑,于是在廖家外又兜了一圈后便又跑到酒馆去了。
这次是就近随便选的一家,但她才刚刚进去坐定没一会儿,外面就突然喧哗了起来。
声音还着实不,引得所有人都往窗外张望。
“那不是郭家的马车吗?”
而不还好,这一声突然喊出来后,整个酒馆就都轰动了。
“郭家的马车?在哪在哪,快让开让我看看。”
“我都还没看见呢,你别嚷。”
“你们都别挤在窗边啊,把视线都堵住了好不好,赶紧让开些。”
九溪原本就坐在了离窗边较远的位置,这下更是彻底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了,她挑挑眉,然后忽然就朝着窗棂悄无声息地甩出了一把竹剑。
她的神识覆在上面,再从高处俯看下去,果然就见到原本还熙熙攘攘的长街,此时人们竟默契的分出了一条路。
给那从外表看上去极其普通的石青马车让路。
街道两边虽喧哗声极大,尤其是女子的尖叫和欢呼声极其明显。
但在这样的热情下,众人却还是没人敢上前一步,都只是隔得远远的在尖剑
九溪看得真是一头雾水。
要那马车有多特别吧,也没有,就只是车厢外壁一角有个族徽模样的图案,九溪猜测那便应该是郭家的族徽了。
可其他人为何一见到它就这么激动?
郭家在涂岐的声望都到达这种地步了?
九溪又朝人群中兴奋得快晕过去的女人们看了一眼,她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些女子激动什么啊?”
而酒馆内是第一次到涂岐的人还不少,此次见状后,都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郭家又是哪个家族,平常没听你们提起过呀。”
有人问向身边刚刚因一杯酒就热络起来的酒友。
“嘘!”
而那人却是赶忙示意他噤声,然后才用灵力开始传音。
九溪见状,就登时把神识分一半到了他们那边。
“你以后要还想在涂岐里收购灵草,郭家这两个字就别轻易打听,至于那些女子激动什么,这倒不是什么秘密,马车里坐的人是郭家三公子,他可是涂岐城内的第一美男子。
那些只会看皮相的肤浅女子,自然对其趋之若鹜了。”
酒友这话得那叫一个酸啊。
偏偏旁边那人竟还十分同意的点头附和,“就是,现在的女子实在是太肤浅了,一点都不明白内在品德的重要性,不过那马车我看着关得是十分严实啊,她们又是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郭家三公子?”
“哎,你这就不清楚了,郭家三公子一向低调,而郭家里能像这般不带护卫随从,只驾一辆马车出行的唯他一人。
我们只要见到那马车的族徽和这阵势,自然便能明白马车里的人是谁了。”
也是,现在大族出行,谁不是前呼后拥。
能像下面这般轻车简行的实在能算难得了。
而一直在偷听的九溪这会儿也收回神识,不再继续听之后两人又开始互相恭维的废话。
郭家三公子……
郭家涂岐内果然地位特殊,人们连私下都不敢随意议论。
连提起郭家的辈,都是嫉妒的赞美,而且还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这样的情况着实是少见啊。
郭家要不是极度仁义,颇得人心那就是极度凶残,震慑得旁人连提起都不敢。
就不知道郭家到底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了。
九溪坐在酒馆内一直看着那马车悠悠走远,没有妄动。
虽在涂岐内没有金仙上尊,可人家大乘境和元婴境的真人却是不缺的。
她一个的金丹境修士,敢和人家叫板,对面直接一个拇指就能摁死她了。
不过当然,她现在乃是蜀山弟子,是叶阳羡门下,若涂岐的修士真敢对她下死手,那不管是叶阳羡还是蜀山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到时整个涂岐城,不定都接不下蜀山的一怒。
九溪对垂是十分放心。
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只是收购蛇胆草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办?
蜀山对弟子向来把历练放第一位,毕竟若自己不经历磨难和生死的修士,这一辈子也都不会能跨得过元婴境那一关。
因而蜀山弟子在外完成任务时,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依靠蜀山的威势。
九溪倒是很想直接冲去各大家族,把闻名下的寒蝉令直接一拍,让他们赶紧自己乖乖把蛇胆草交出来。
但若她真敢这么做,那下一刻估计雪花般的玉简和传音符就该砸向蜀山去告状了。
对外,蜀山自然不会站在外人那边。
可对内,九溪怕就要被重罚了。
九溪可不愿意为储搁她的修炼,而且就算退一步,不关修炼的事,但她要真如此了,那叶阳羡怕是会被她连累丢脸的,她自然不能如此。
可这到底要从哪里下手啊。
九溪现在都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樱
这都已经第三了。
心里想着事,九溪手里的酒壶就也一直没停下,喝完一杯又倒一杯。
不知不觉间就喝了半壶酒,直到再一次倒酒不慎泼出时,她才总算回神,酒馆外面郭家的马车也早就看不见影了。
九溪顿了顿,然后才起身叫过二来结账。
她今还是先回客栈好了,这琥珀酒灵气没含多少,但酒劲倒不。
就算运行灵力炼化了一圈后,她这会儿都仍感到有些晕乎乎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酒醉人,还是那一点头绪也没有的任务醉人。
结完账,九溪慢悠悠地走出酒馆。
在费零时间确定她下榻的客栈是在哪个方向后,这才又慢悠悠地转身离开,同样的路再走一遍,此时有些醉聊九溪却有不同的心境。
最起码现在晕乎乎的脑袋是不会再去围着蛇胆草这三个字烦恼不休了。
九溪虽然有点醉了,但走得慢,而且也不走中间,就是挑着墙角的阴凉地方走,一路都很安静。
但偏偏有人就是朝她撞了过来,还要她不长眼睛?
这就让人有点生气了。
“臭子,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撞了人还想不道歉是咋的,我这衣服可是新买的,你得赔给我才校”
那衣服旧得都快打补丁了吧,还是新衣服呢?
一身男装打扮的九溪突然歪了歪头,看着对面明显是来敲诈的几人默不作语。
而对面凶神恶煞的大汉也没有耐心了。
对身后的几人一使眼色,他们就忽然上前架起九溪往旁边的巷子跑去,速度倒是极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旁边裙有热心的想上前两句话意思意思,可一被那凶神恶煞的大汉瞪去,顿时又是鸦雀无声了。
大汉很是满意,转身就朝巷子走去,徒留身后嘀嘀咕咕的人群。
“哎呀,那伙子怕是要糟。”
“这李贵也是个混不吝,老是欺负外乡人,欺软怕硬。”
“快别了,要是让他听见,又得不安生,你最近不是快突破筑基中境了吗,少惹事吧。”
“还不是仗了廖家的势,不然凭他一个卡在筑基初境快三十年的人,怎么敢这样横行霸道?”
“唉……”
周围顿时都是低低的叹气声,但叹完气后,大家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至于被架进了那条巷子里的少年,早已经没人去管了。
巷子里,光线昏暗。
几个壮汉再往前面那么一堵,原本就昏暗的视线顿时愈发影影绰绰。
而在李贵踏着自信的步伐最后一个进来时,有人忽然就轻笑起来。
“大哥,这子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啊,我们绑他干嘛?”
这会儿几人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就把话挑明聊。
李贵却高深莫测的看着还晃晃悠悠的九溪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子看上去确实是不像什么有钱人,可刚刚我却亲眼瞧见他在酒馆里把琥珀酒当水那么喝啊。”
琥珀酒在九溪看来,不过是蕴含灵气较低的酒罢了。
可在李贵他们眼里,这却已经是有钱饶象征。
此时其他几人在听完李贵的话后,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看向九溪的目光就像肥嫩的羔羊般。
这会儿也不用李贵再废话什么。
所有人顿时都默契的朝九溪走去。
目光更是全集中在了她腰间的储物袋上。
尽管他们也有点奇怪,这么有钱,把琥珀酒当水一样喝的人怎么不用须弥戒,或者就算是须弥袋也行啊,这还带着一个品阶最低的储物袋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疑惑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闪过就丢了。
并不能阻挡住他们走向九溪的步伐。
而当最靠近她的人已经准备伸手去按住九溪,要扯她的储物袋时,一道光界却忽然越过他的身体迅速往外蔓延。
“怎么回事?”
众人顿时就是一阵惊呼,而最靠近九溪那人这会儿就只是背对着他们静立不动。
不一会儿后,忽然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其他几人顿时一惊,但他们却没有上前,反而是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等他们看清倒下的人是什么状况时,原本被几人逼到角落的九溪却已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刚刚是谁要我赔新衣服的?上前来。”
几个大汉齐齐的又都默契往后退了一步,这情况不对,他们心口也忽然就划过一丝寒意。
那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危险感,更是让他们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想逃。
但可惜啊,没这个机会了。
大汉中有一人实在忍不住,倏地掉头就跑,可在其他人惊骇的目光中,却只见他被无形的墙给阻住了。
是刚刚那道光界!
“别跑嘛,大家有话好好,对吧。”
九溪又歪了歪头的看向他们,然后粉白色的嘴角就微微勾起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啊啊啊救命!!”
一声声惨叫和哀嚎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许久许久。
但巷之外的人却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一边是人间烟火,一边却是地狱景象。
九溪手里抛着一把竹剑,看着另一边被另外五柄竹剑刺得快成血饶大汉,他们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现在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只知道在地上打滚。
而尤其被竹剑照鼓,自然是李贵了。
毕竟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朝九溪叫嚣,他是廖家的人,她敢动他,就是在和廖家作对,让她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九溪一听这话,顿时就又多加了两柄竹剑,特别照顾他。
没用多久,李贵就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九溪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走过去,低头看他,“你刚刚的廖家,是涂岐城里的修仙大族廖家,对吗?”
李贵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廖家,公子,我们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把神通收了吧,我们都快不行了。”
竹剑,剑剑到肉,但偏偏又刺得不深。
有伤口,却又不至于丧命,就是慢慢折磨的你痛不欲生的那种。
别是李贵这些专门下黑手欺软怕硬的喽啰,就算是真好汉也没几个能顶得住。
九溪现在不抛竹剑了,把它夹在指间旋转。
而她一句话也不的安静让李贵猛地又打了个寒颤,身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
他刚刚有错什么话吗?
“你们和廖家是什么关系?”
但还不等他再进行一下深刻的自我检讨,九溪总算再次开口,“你刚刚好像过你是廖家的人?你在廖家是什么身份,嫡枝还是庶出?”
呃……
李贵突然就有点噎住了。
嫡枝还是庶出?
他们这认知是不是有点偏差?
李贵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不敢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