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登时哑口无言。
现在他的立场上,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公孙珠做错了,至多只能手段有一些过激了。
公孙珠悠然笑道“还是将军有更好的法子完成宫里给的任务?若果有,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没有”苏星河一阵无语,他要是有什么办法也不会跟南疆对峙着,早就杀过去了。
公孙珠脸色瞬间由晴转阴“既然没有那还来啰嗦什么?一边呆着去,我保你完成任务!”
下一刻,又笑吟吟道“算算时间,那位苏姑娘也要到了吧,不如将军去迎一迎?我这里再做一些准备,待将军给苏姑娘接风洗尘后便可以收取胜利果实了。”
完完全全的给苏星河安排了,偏生还挺有道理的,苏星河便顺水推舟接受了。
以至于,苏沫来到海州城的时候,苏星河就在城门口等着她。
苏沫诧异非常,道“星河兄弟知道我今日到?真是难为你还算得这么准。”
“哪是我算的呀,城里有高人呢。”苏星河把公孙珠和大供奉的到来和这几发生的事情悉数相告。
苏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公孙太后的冷漠算是装得,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落手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旋即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此那位公孙姑娘加上大供奉便可葬送了南蛮国,我又有何用武之地?”
苏星河道“自然是为了那南蛮国中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大宗师了。”
“大宗师境界的强者,即便是接触到那些个毒药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这的确。
苏沫本身就是大宗师,最知道这个境界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在毒抗方面和百毒不侵没什么区别,除非是厉害至极的毒药,否则基本免疫。
“我明白了,那现在我能做什么?”苏沫问道。
苏星河笑“好生歇息便是,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咱们呀,就静候时机便好了”
“很抱歉,我做不到。”
“什什么?”苏星河表情瞬间一僵。
苏沫重复了一遍“很抱歉,我做不到。”紧接着,又道“我必须立刻进入南蛮,大杀一场,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都会消失。”
话的功夫,她已一手玉女剑,一手玄铁剑,将两柄神兵握在了手里。
这一路上,她简直快要被内心深处的恨和悔给逼疯了,急需要一场大战。
苏星河发觉她的情绪不对头,但这会子那南蛮中情形不明,他又岂敢这样放大姐进去?因劝阻道“大姐,我知道你的恨,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南蛮之中情形不明,还是不要以身试险呐。”
苏沫冷冷道“我不是君子,让开!”
“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我是大宗师,那些个毒药即便是我中了招,也至多是有一些麻烦,不会有大的危机,你可以大大的放心。”
这话一出,苏星河就知她是去意已决,只好从旁的方面来劝,道“大姐,虽你不怕毒药,可有没有想过,万一此行没能拿下罪魁祸首,叫那人给跑了呢?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依我看,还是按计划行事,听从公孙姑娘的安排更为妥当。”
但苏沫意志异常坚定“她有她的计划,我也有我的计划,既合不到一路,就各自按各自计划行事吧。”
“也可以两处计划一同施展,我也是愿意予个方便之门的。”
苏星河犹豫道“即便是如此,今日色已晚,总还是要用过接风宴,好生休息一晚的。”
这回苏沫没有拒绝,笑吟吟答应了下来。
晚间接风宴的时候,苏沫环顾一周,尽是熟人,并未见着生面孔,因问苏星河道“公孙姑娘和大供奉呢,怎地没来?”
一人接话道“公孙姑娘在制药,大供奉也在帮忙呢。”
苏沫便道“公孙姑娘和大供奉如此辛勤,我则坐在这里载歌载舞,却是不大妥当,还是也去瞧一瞧,看看有什么帮得到忙的地方。”
“哎哎,大姐且慢。”苏星河连忙阻拦,开玩笑,大姐这态度分明是要搞事情,他哪里敢放人过去?
“公孙姑娘那边有大供奉在,想来一切都好的,大姐不必过滤。”
“再了,公孙姑娘也是建议我先为大姐备这迎风宴,好好整顿休息一晚上,明日便是大姐出手的好时机了。”
“明日?”苏沫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既已有安排,我就暂且等一日。”完,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苏星河一面与她对饮,一面吩咐下头的人去跟公孙珠一声。
公孙珠听得消息,挥挥手即叫传话的人下去,然后面向大供奉道“咱们这位武王妃对武王倒是用情至深,竟这样急不可耐,不过这样也好,心中既有仇恨动起手来便不会留情。”
大供奉笑“瞧这话得,两军交战,即便是没得仇恨,又岂有留情之理?”
“你不是女人,所以不懂女人。”公孙珠摇摇头道,“女饶心最狠,却也是世间最柔之物,很容易就心软的。”
着又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道“这是我新制的极乐散,晚些时候也劳大供奉去倾洒下去吧。”
大供奉久久不语,良久以后方问道“这的一瓶,可有什么作用?”
公孙珠道“可别看了它,虽就这一点儿,却委实的是得之不易,乃是我费尽一百二十八味珍稀药材,耗时三年方练成之物,顷刻之间可送人荣登极乐,无药可解。”
“这样厉害?”大供奉沉默了,这公孙珠拿出来的毒药一种接一种,一样比一样厉害,尤其是这个,真真是歹毒至极。
公孙珠还颇为自豪,道“那是自然,此药我们公孙家老祖宗见了都夸极好呢,还有此药在,日后公孙家当无恙。”
闻言,大供奉十分震惊。
公孙家的老祖宗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位半只脚踏入了大宗师境界的存在,能得这人如此评价,可见这“极乐散”是能够威胁到大宗师的。
“慈神物,拿来对付南蛮是否有些大材用了?”大供奉不由道。
公孙珠道“哪能啊?不是南蛮许是又出了一位大宗师么?有此药在,再加上武王妃,定能送他归西的。”
她就是这样自信。
而且自幼修习毒功的她早已养成了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哪怕是对自己也能够狠得下心来试毒,更遑论他人,所以这话出来有一种分外和谐的感觉。
大供奉虽有恻隐之心,却也知自己的立场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当即便收了瓶子往南蛮赶去。
“极乐散”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一经撒下,遇风而扬,遇水而融,遇土而合,凡接触者俱是浑身发紫,顷刻间没了性命。
那南蛮宫城之中,南蛮皇族俱是奄奄一息,南蛮王咽气以后,大批大批的皇族也随之而去。
一夜之间,整个南蛮皇族就剩下了寥寥数人,放眼整个南蛮国,除三大门派庇护之地外,俱已化成了一片死域。
而三大门派内也是哀嚎不断,好在皆有毒医师坐镇,又反应还算及时,勉强能够控制住局势。
黎明之时,南蛮境内杀出一人,在海州城面前叫阵。
其身上气焰滔,携不可匹敌之势,叫大供奉见了也不禁心惊肉跳。
公孙珠于城楼上将人上上下下一打量,嫣然一笑,道“快去请武王妃来,大势已成,今日便是成事之时!”
大供奉闻言,亲自去请。
苏沫赶至,直接持剑攻了过去。
那人手持一把罡劈水扇,见苏沫来势汹汹,能得挥出一扇,掀起一阵飓风。
苏沫不得已便招抵挡,但这一招却是叫她认出了这人是谁。
“你是苏慕容容?”
“好呀,当日你侥幸逃得一命,于今竟敢又兴风作浪,真是该死!”
到了这时候,她哪里还不知道系统所的异变和南蛮异动就是这苏慕容容?
想到十年前也是这人一扇子偷袭将唐孟打成重伤,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乃双手持剑,一手玉女剑法,一手越女剑法,一齐攻将过去。
那苏慕容容虽修习罡劈水功,修炼到高深处,挥一挥扇便可掀起飓风,若有造化臻至极致,扇锋划落,甚至可以将汪洋一分为二,久久不能愈合。
但显然是未练到极致,这会子面对苏沫的双手剑,也只能算作勉强应对。
苏沫见他招架起来颇为费力,冷冷一笑,又运起了吐气如虹之术,一道道锐利无比的气劲自她口中吐出。
苏慕容容自知这样颤斗下去自己必败,拼得受一道气劲,接机拉开距离,然后能得挥出几扇,掀起几股巨大的气流,组成了一种非常奇妙的阵势。
苏沫在里头接连发出数道攻击,都被那无形的风墙挡了下来。
苏慕容容朗声笑道“这是我历经七年创出的飓风阵,威力不必,非境界高我一个大境界不可破。”
“如今你我同为大宗师,还是省省力气,看我如何为南蛮子民们报仇的!”
着,已将身子转向海州城那边,面露凶光。
海州城上一众热都冷汗直流,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苏沫突然哈哈大笑,身子凭空缓缓升起,道“你以为区区一个不入流的阵势就能困住我么?真是异想开!”
话间,她整个人已经飞到了风口之处,一手持玉女剑狠狠刺出,阵势瞬间便化为乌有,然后以剑代掌,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中威力奇绝的“飞龙在”。
霎时间,地间仿佛有龙在吟。
苏沫连人带剑都仿佛化作了一道霹雳,朝苏慕容容狠狠劈去。
苏慕容容脸色大变,连忙使出了罡劈水功中的绝学“三味神风”应对。
那三味神风乃是传之风,能吹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恶,吹人命即休。
这罡劈水功中的“三味神风”乃是取之意,却也有其一二分味道。
有道是“冷冷飕飕地变,无影无形黄沙旋。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
直刮得苏沫像纺车一样在空中乱转,真个是厉害非常。
公孙珠远远瞧见了,忙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大供奉道“还请大供奉助武王妃一助。”
大供奉接过一观,原是一颗珠子,不由问道“不过是一颗珠子,有何玄妙?”
公孙珠道“此乃我偶然得来的上古秘宝,佩戴在身上可避风避水。”
“我观那南蛮大宗师一身本事皆在一个风字上,今日恰逢我有此秘宝,合该他应了这劫数。”
大供奉了然,即刻接了珠子飞身而起。
那苏慕容容见有人赶来,又连挥了三扇,一阵黄风,从空刮起。
在他看来,区区一名先大圆满的武者,被这风一刮当立时折了性命。
但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人非但没死,还持一杆飞龙仗向他打来。
短暂的愣神之后,苏慕容容顺风扫叶扇一摆,即劈出一道锋利无比的气劲,冷冷道“莫不是以为破了我的风便可要我性命?自不量力!”
正是“武林大师传扇宗,内里奥妙有玄功。擅点穴道三十六,三百六十六路通。
上三下四魔害怕,左五右六敌发楞。电光宝扇只一展,千军万马影无踪。”
大供奉使出浑身解数,方挡下这一招,当下也不敢继续攻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了苏沫身边,将宝珠递了过去,道
“这是公孙姑娘的宝贝,有避风避水之奇效,王妃且拿着。”
苏沫接过宝珠,即将大供奉推出了三味神风的包围圈,然后仗剑直取苏慕容容面门。
那苏慕容容见状,又向她扇了几扇风,却是一点儿作用也无,只得施展罡劈水功中的近战法门迎了上去。
但论近战,他哪里比得过身怀多门绝世武学的苏沫?不消百招便已显败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