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是我的问题!”
“所谓神医就是这样不说明事实强行逼迫于人的吗?”
马绯真恨不得自己当时病死,这样,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种种。
“事实就是现在你得给我找个住处,我车上的东西要是坏了一样,啧啧……”宿钦对马绯的态度完全不为所动,指着外面马车说道。
之归与伊可赶了下来。
伊可拉住怒气冲冲的马绯,之归则来到宿钦面前。
“我娘吃软不吃硬,如果想让我配合,我希望你能稍微改变一点点。”之归恳求道。
宿钦短暂的沉默后点了点头。
“多谢,”之归道谢后指着茶铺角落:“以后可能要委屈你住在这里。”
“那我那些瓶瓶罐罐呢?”宿钦问道。
之归想起曾见过的那一排排架子:“东西放楼上,放我那儿。”
“那现在就搬吧,多着呢!”宿钦率先走出,本就瘦弱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之归赶紧跟上。
之归与宿钦搬那些瓶瓶罐罐的时候,马绯在伊可的安抚下情绪逐渐恢复稳定。
“你可知你姐姐已有心上人?”马绯望着来来回回的搬动东西的之归,红着眼说道。
“她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呢?”之归也跟随马绯的目光看向之归。
“既是如此,她为什么会答应嫁给岳老呢?”马绯实在看不明白。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她想退缩的时候,有路可退。”伊可的目光越发坚定。
马绯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女儿。
因为这个小女儿总是过分懂事,她对她的关注一直没有另外两个孩子多。
不知何时起,那个总是冷漠看着一切的孩子,眼里竟也有了牵挂,她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自责。
“都怪我没有本事。”马绯的泪花在眼眶颤动,一把抱住了伊可。
“娘?”伊可不清楚马绯怎么又开始激动。
“是娘没用,才让你们因我受累。”马绯说着,趴在伊可肩膀大哭起来。
伊可感受这难得的温情,像哄小孩一般轻拍马绯后背。
等到之归与宿钦一道搬好东西,马绯也整理好了情绪。
她虽然没有恢复到之前对待宿钦的态度,但她学会了视而不见。
所以之后的相处,基本没出什么问题。
有神医在家的好处,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比如说之归挨打受的伤。
若是放在平时,没有个把月是不会好的。
但有宿钦在,当晚服了药,第二日就轻松了许多。
在连续喝了三天的药后,她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基本痊愈,外伤也消失无痕。
这多少让马绯对宿钦的怨怼消散了些。
之归的教学仍在进行,同时,她也在暗暗打听拐卖的相关过程。
许是面具人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也有可能面具人完全无所畏惧,之归很容易就得知了拐卖流程。
首先,人贩子这种下作存在,每个地方都会有。
他们只需要开出合适的价格就能收获一大批普通“货物”。
而且还能进行点拨,让那些人去寻获更有价值的“货物”。
有价值的“货物”在他们来看,分为两类。
一类是有充足体力的。
一类是长相出众的。
同时他们自己也会进行“狩猎”。
只不过他们“狩猎”的对象,一般都是官家子女。
落单的官家子弟并不常见,大家闺秀们也常在深闺,“狩猎”的难度可见一斑。
然而高付出必然会有高收获,一个小姐,哪怕只是八九品的芝麻官,也比那些只能买苦力的普通“货色”贵是十几倍不止。
更别说那些高品级的官家子女了。
只要有,次次紧销。
在讲述这些时,面具人特别骄傲。
之归问过他,难道他不担心被抓吗?
面具人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面具人还告诉了之归他的名字,虽然之归并不相信。
他说他叫阿契,契约的契。
之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自己,也不打算问,每日专注于练武,以及积极配合宿钦为她治疗。
半个月很快过去。
说要求亲的岳无芳没有丝毫动静,倒是木秉书经常会来茶铺找她。
可惜之归常在驿馆,他基本没有看见之归的机会。
这天,木秉书再一次来到茶铺,可之归还是不在。
伊可看不下去了:“你每天来这做什么?”
“啊?”木秉书是认识伊可的,可以说,书院就没人不认识伊可。
但他基本没和伊可打过交道,当下伊可这么一问,他也有些愣了。
他总不能回答,自己来这是为了等人家的姐姐吧。
“没什么,你家的茶好喝。”
伊可看着木秉书面前那杯一口未动的茶,不置可否的微笑着。
木秉书面上一红,端起茶水就往嘴里灌。
看得伊可越发好笑。
“我姐在城里的驿馆,若要找她,现在去没准能碰上。”伊可希望之归能遵从本心。
木秉书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着,茶水呛进了喉咙,猛咳不止。
“咳……多……咳咳咳……谢……”木秉书付了茶钱,赶紧上马奔向安临城。
安临城,驿馆内。
之归已经把自己会的所有算数都教给了面具人阿契。
“好了,我会的东西已经全都教给你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之归问坐在桌前进行验算的阿契。
阿契摇头:“以后,你来做我们的账房。”
之归有些忿忿,却无可奈何:“要怎样才能放我走!”
“时候未到。”阿契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不管之归说些什么,他都不再搭理。
之归只得先行离开。
大堂依旧热闹,各类插科打诨,荤素不忌的话语充斥。
李长秀这两日又不见了踪迹,之归一个熟人都没有,无聊至极。
杨锐达瞧见了她。
“小先生,你在这做什么?”
“别叫我小先生。”之归不想和杨锐达说话。
这里的人,没几个清白的。
之归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杨锐达自然看出来了。
“进了那扇门,就都是自家人了,互相嫌弃什么呢?”
之归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叫喊:“之归?”
之归应声回头,却赶紧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