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里忙着找北殷怀,北殷凛却被黑衣蒙面女子们带到了金池外。
北殷凛起先还傻乐跟着走,走着走着就觉的不对了。
他忽然停下垂手站在不动,见黑衣女子们都回头看他,才负气开口:“我为什么要逃呀?金池那是我家!”
“那姚将军为何带兵出现?”黑衣女子一开口,柔声细语,跟方才的狠辣像个换了个人。
“他说来找太子,可我压根没见过太子,就算是来征粮,我也没说不给呀,哪又刚下完旨就拿人的,他若是造反我也就认了,要是没造反,那我跑什么呀!该跑的是他呀!”
“王爷睿智,分析的定当无误。但有没有可能,他要找的并不是太子,只是假借太子之名进入金池?”
黑衣女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北殷凛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前腹,大呼道:“肯定是为石长庚的账本来的!”
黑衣女子们在黑夜中用静默让彼此会意,为首的继续向北殷凛问道:“那账本在哪里呢?”
“哪里有什么账本?”北殷凛见问方悟:“是不是我二哥不相信我,派你们来找账本的?”
黑衣女子被说中心事,手伸向腰间的剑。北殷凛哼笑一声:“我二哥怎么会平白无故派你们来找我,信不过我也没关系,账本我是没见过,但石长庚确实有一样东西在金池。”
“什么东西?”
“一本书,书名叫《万物木本花》,里面奇奇怪怪记载着一些花花草草的名字,还画着图,我问过石家的下人,说是一本,食谱?”
黑衣女子轻松了口气:“这本书现在在何处?”
“在我府上歌妓绿衣那里。我怕这书万一有什么秘密,我带着不安全,就交给她保管了,我二哥要觉得重要,我给你们就是了,反正我也弄不懂。”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拿吧。”
黑衣女子转身便要回去金池。
北殷凛这就彻悟了,原来真是为了账本而来,北殷凛摇头笑笑,带着黑衣女子又转向金池。
刚行两步,北殷凛忽觉后背一痛,紧接着便感到五内被穿透,手向腹部捂去,剑尖正好戳出,直接将手指也戳破,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指不断流出。
黑衣女子将剑拔出,收进剑鞘。北殷凛爬在地上,抽搐半刻,瞪大眼睛,没了动静。
黑衣女子蹲地附身将手搭在北殷凛的脖子和鼻子,分别一探,确认死绝,起身离去。
此时金池内,石一安带领姚冰卿已赶到假山前,而曲萧早已在此处寻找了半天机关,一无所获。
众人无法,抓来的黑衣武士家仆来问皆都不知。这时石一安方想起跟着北殷凛出入不离的女子。
只是慌乱之中,无人注意到她去了哪里。
“我来帮你们开。”
一声鼓足气却依然颤抖的女子声音从众人后发出,只见水莲带着绿衣由花影烂漫处款款飘来。水莲艳丽,绿衣清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石一安笑着迎了上去,没皮没脸就搭上腔:“那北殷凛竟然将姐姐囚困于此,姐姐莫怕,若再看见他,我定然要替姐姐报仇。”
石一安的脑瓜子干什么都不好使,哄人最好使。他听着绿衣声音微颤,便知以绿衣性格必是下了很大决心,可能她半生都没有在人前大声说过话。石一安嬉笑着,借着轻佻鼓励绿衣,心下暗暗决定要帮助绿衣摆脱这样的困境。
姚冰卿将头撇向一边,他心底对石一安萌生了成见,可奇怪的是,好像女子都挺喜欢石一安,一度让他怀疑是自己太过木讷,还是女子们太过良善好骗。
绿衣走到假山背后,使劲浑身力气拧动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石一安见状立刻赶上去帮忙,他以为是绿衣劲小所以才费力,一搭手才发现,确实是得拿出挤奶的劲。
假山在石一安的转动按钮后,整面向一旁移开,而陆大王行释宝月已经站在洞口,护着后身的北殷怀。桃虎激动坏了,一把扑上去抱住陆大,双腿挂在陆大身上,陆大的老胳膊老腿哪里承受的起这样的巨物,双腿一软,把桃虎扔在了地上。
姚冰卿和温道清上前,左右一站,将还穿着乞丐衣服,一脸污脏的北殷怀请了出来。
众人护送北殷怀,只想快速离开金池这个魔窟。
可哪有那么容易。
弓箭手瞬间爬满金池前园的屋顶围墙,鄂都曾是魏成部下,军工累累,但因心术不正,为人贪婪,不得魏成重用,在因功授奖是进京,搭上明王,明王通过北殷衷,将起提拔上来,管理一方军政。
受明王托付在先,得明王密令在后,鄂都并没有救北殷凛的义务,但却有杀太子党的任务。当他发现,临江观,蒋不为,南宫珉,杨岩皆在金池,甚至太子本人也可能身处金池,便决定兵行险招,既然已经有了硬闯的金池的姚伯阳,和他行凶的临江观弟子,他深深的觉的,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旦错过不会再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召集骑兵弓箭手,围攻金池。
冷箭说来就来,从四周飞向众人站的中央空地,姚伯阳等还可抵挡,北殷怀却无处藏身,士兵们瞬间用自己的身体为北殷怀搭建起一座人肉箱子,将北殷怀藏在其中,乱箭将人肉箱子瞬间射成刺猬。
石一安姚冰卿互不相让,将刘云一把抓起,左右护着,抵挡飞剑,而刘云此时已醒,抬眼看着左右两人,不觉尴尬又郁闷,从中间挣脱开,捡起地上的剑,一并抵挡。
杨秭归又要护着爹,又要护着心上人,左右开弓,自身难保,幸亏梅文见搭救。劣势究竟是劣势,在众人不同程度被乱箭射伤射死后,蒋不为在姚伯阳的护送下,举起打开的圣旨,对着高处的弓箭手大喊:“你们想造反吗?”
弓箭手瞬间停止继续射箭,带队的跳下屋檐,向站在金池外的鄂都报告。
鄂都一听,假装大惊:“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没?”
“应该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们也可以将他先拿办,交给张大人。”
鄂都看了眼部下,似笑非笑掂量了下:”这官场之道,你懂的还挺多嘛。“
部下不知其意,以为鄂都糊涂,遂继续进言:“里面的人已经是瓮中鳖,不用赶尽杀绝,万一有纰漏,也还能补救。”
鄂都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一改面色,急急跑进金池,边跑边向内说:“既是圣上有命,姚兄何不早说,误会了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