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去，你就可以活下来。”莫问羽的身影隐藏在黑袍中。

“阿羽，天命之所以难违，不是因为难以打破，而是因为我们最终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们或许能背叛这个世界，却永远也无法背叛自己的心。”落乾步履坚定，向深渊走去。

“你难道从未觉得不公吗？为什么天命偏要将厄运施加在你身上？”莫问羽横刀拦住他。

“我犯过许多错，也见过许多生离死别，世间的一切定律及规则在生死之间都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唯有一点，是我始终深信不疑的。”

“.…..是什么？”

“天道从来都是公平的，当它给予你一样东西，你就必然要失去另一样，若躯体永坠深渊，灵魂必将随风而起。”

………………………………………………………………………………………………………………………………………………

回鱼理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冲动之下逃出了秦水城，清醒过来后却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该做些什么，他支起身子看着天，心中感到有些恐惧，有些犹豫，他是否应该悄悄回到秦水城，回到自己的家，像以前那样寻求父亲的庇护呢？

正当犹豫之时，一个妖从他面前走过，他立即热情的叫住那个妖：“兄台，你要往哪里去？”

落乾没有回头，道：“去找一个妖。”

回鱼理欢腾地站起来，道：“兄台，不如我帮你一起找吧，正好我现在很有空闲。”

“不必了。”

回鱼理欢挠挠头，这样果然太直接了吗……

回鱼理欢在原地继续坐着，没过一会儿，又一个妖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回鱼理欢和善地行礼道：“这位女侠，不知要到何处去？”

尘宁回礼道：“去北荒。”

回鱼理欢心中一惊，这可真够远的，自己从小到大可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但是他回想起自己的处境，下定了决心，道：“女侠可否带上小生，此行山高路远，若是有妖结伴而行，想来也不会那么无聊。”

“说的有理，走吧。”

回鱼理欢没想到尘宁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连忙问道：“女侠果真爽快。”

“对了，我叫尘宁。”

“在下理欢……咦，等等，尘宁？莫非你就是那个尘宁？”

“先说好，我可没偷什么刍吾兽。”

“不不不，你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惭愧，你因了这件事入狱。”

“怎么，是你偷的？”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但是这件事和我的家族也有些关系……”

“说来听听。”

“是我的大伯，受了云藏茗远的蛊惑，偷了那刍吾兽，可奇怪的是，即便大伯偷回了刍吾兽，族中众弟子的修行速度也并未见改变，但是可能家族气运确实有所增强，原本萧条的生意最近好了许多……对不起，尘宁。”

“这事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不用道歉，只是总觉得这里面有些玄机……”

尘宁和理欢边说话边走出了秦水城外的郊野，落乾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走出，看着尘宁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

“来来来，干了这杯！好兄弟一生一起走啊！”

“赤老哥，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你才喝醉了，在无旭殿里玩分身，你能分几个呀你？让我来数数……”

“来呀，扶赤老哥回去休息。”

“我没喝醉，嗝，还差得远呢！我要打十个！别扶我，我自己能走！”

天吴帝在一旁笑道：“赤老弟总是这么不让妖省心呐。”

“哪里哪里，只是怕冲撞了您。”瑞陵帝道。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何来冲撞一说。”

“天吴老哥说的是，小弟自罚一杯。”瑞陵帝举杯一饮而尽。

小漓从殿门走来，瑞陵帝立即招呼道：“小漓来了，可要来尝尝无旭城今年新酿的果酒？”

“瑞陵帝说笑了，赤帝的酒小漓可是万万不敢喝的。”

天吴帝笑道：“小漓，帝尊可是又不来了？”

小漓恭敬回礼道：“帝尊近日身体不适，不能来与众妖帝同饮，实在遗憾。”

“既如此，就请帝尊保重身体，我等时刻挂念。”

“多谢诸位妖帝挂念，小漓一定如实传达，小漓告退。”

“倒也是，青帝向来出尘高雅，怎会与我们这些凡俗之妖共饮，哈哈哈哈。”天吴帝笑道。

瑞陵帝听他称帝尊为“青帝”，却面不改色，道：“身本在世，何来出尘一说，不都是要徜徉在这芸芸众生之间，哪里又有妖能脱离俗世。”

“瑞陵说的有理，老哥我敬你一杯。”

瑞陵帝连忙也举起酒杯，同饮了一杯酒。

殿内照常一片莺歌燕舞，天吴帝乐在其中，兴致来时，走进舞池中与舞女们一同起舞，嘴里还唱着从人界流传而来的词曲：“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宴饮完毕，瑞陵帝送走了天吴帝，揉了揉眉心，喝了碗醒酒汤，对着身旁的妖问道：“他的下落追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发现……您为何如此肯定他没有死？”

“他的天命已经消弭，脱离天命道的妖，我又怎么能肯定他的生死，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正在此时，一个小妖来到殿中，禀报道：“妖都来报，今日西荒秦水城的督查司分部突然失联，秦水城城主传来消息，督查司被焚，由于尸体辨认度过低，难以统计伤亡数。”

瑞陵帝的神情凝重起来，道：“马上派妖去查，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一旦有任何线索，不要轻举妄动，立即汇报。”

“是。”

……………………………………………………………………………………………………………………………………

无旭殿客房中的赤帝清醒地睁开眼，对着身旁的阴影道：“你也去吧，跟在他们后面。”

“诺。”阴影中的妖答应一声，身形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