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爷早吩咐伙夫做了三盘下酒菜,还有两壶酒。
他向来嗜酒如命,少爷人没来就开始自斟自饮了。
花无忧刚迈过门槛就捏着鼻子跑了出来,里面的混合杂味实在扑鼻难闻。
风少爷却毫不在意坐了下来,还夹了两口菜。
“忧忧,你如果不进来,就趁早滚蛋。”
花无忧也不想让老残太过难堪,如临刀山火海般屏住呼吸踏入小门房。
小心翼翼坐在风情扬身边的矮凳上,尽量急吸慢呼,生怕把各种杂味吸进肺腑。
幸好还有美酒佳肴的香味,折中一下慢慢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除了一张破床,也就这么巴掌地能容三人就坐。
花无忧怕冷,却又换地方坐在了门口处,这里通风散气。
话不多说,爷仨先走几个。
风情扬率先开口道
“最近又是怪事频出,刚才莫名下了一场晴天冷雨,咱家桃源的事忧忧也都给我说了。老残你见多识广,给说道说道。”
他这些话也是说给花无忧的,你别看老残在府上只是个小小的门房,地位却高,连本少爷都要高看他一眼,在凤阳谁也不能瞧不起他。
残爷干尽杯中酒,砸吧几个嘴,眯眼道
“老汉不是神仙,下雨的事天才知道。不过地上的事,老汉这双江湖眼却能看懂七八分,你们两个可曾听说过镇魂术?”
“镇魂术?没有。”风情扬花无忧二人同时摇头。
“这镇魂术乃是一邪门歪术,话说五百年前魔族正兴,世上大小魔头不下数万,当时的魔尊正是传说中的的噬血老魔。其实世上本无魔,都因人心叵测。据说这噬血魔头很早以前也是天界一位上神,因不守仙界清规戒律被众神唾弃,后竟自暴自弃泯灭天良,终究坠入魔道”
“人有三魂七魄,胎光、爽灵、幽精,尸狗、伏矢各司其命数。其中胎光与伏矢一个是主神一个为命魂,乃人之主魂魄。能使人谋断外物心机,左右人之善恶,爱恨情仇”
“那魔头法力无边,参破此玄机,为壮大魔族势力,便自创镇魂术。将他物色之人的胎光魂与伏矢魄施法勾摄,封印在头顶百会穴,并施下魔咒。如此,这些人就会任他摆布,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无情无义的行尸走肉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两个年轻人摇了摇头,又都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风情扬忽的想到那天在家门口“被劫”之事,便道
“老残,那天那六个人是不是就是中了镇魂术,受人指使来杀我的?”
残爷刚才说的口干,喝了口酒点头道
“不错,不过是不是来杀你的,还未曾可知。总之,一切都要小心。少爷,知道刚才在桃源里死而复生的那两个人是谁吗?”
“谁?”
“魔乌侠侣。”
风情扬一惊,说道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尸体都被我义父处理了。”
残爷不置可否一笑,说道
“是啊,最近怪事太多了。那些人被施了镇魂术,死了也可以再生,只要不除了他们身上的魔咒,就算是一副残躯,也会继续伤人作恶的。那魔头手段极为残忍,被镇魂之人行事稍有怠慢,便会承受万箭穿心之痛,却痛而不死,生不如死啊”
“把他们手脚砍断,割下他们的头,要不然一把火烧了,他们还能再行凶做恶?”花无忧插口道。
残爷沉下脸来,冷冷道
“割下他们的头?你有那个本事吗?那噬血魔头物色之人都是有些能耐的,还无形中学会了一些道法神通,一般世俗武夫都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花无忧刚才还担心,自己说不定哪天也被噬血魔虏去做了杀人不眨眼的行尸走肉,听了残爷的话反而放心了。
心说那魔头物色的都是有能耐之人,而自己总被老爹骂作没出息,隐剑庄里也有不少人背地里嘲笑少庄主没能耐
这下好了,这没能耐才不被魔头惦记。
残爷紧盯花无忧,仿若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似笑非笑道
“小子,你要小心了。”
“为什么?”花无忧猛然一惊。
“因为噬血魔就在你身后。”风情扬一本正经道。
“啊”
花无忧霍然站起转身,哪里有什么魔头,只有一扇破门。
他登时松了口气,身后传来哈哈大笑,在破屋子里尤为刺耳。
他知道被耍了,又坐下急道
“风老弟,这玩笑可开不得!吓死我了。”
风情扬举杯笑道
“忧忧,亏你还是隐剑庄少庄主,胆子比兔子还小。你放心,那魔头胆子再大,也不会来我这里放肆的。来,走一个。”
残爷紧皱眉头,又冲花无忧正色道
“小子,老汉可没跟你开玩笑。”
“老残,你又逗我。”花无忧放下酒杯道。
“没有,因为你也不是寻常人。”
“老残你别这么说,我花无忧就是一个寻常百姓。”
“不,你若是寻常百姓,如何有幸得到那把蝉翼刀。老汉也听说过,那蝉翼刀乃稀世神器,世上只此一件。只可惜你还不懂如何练刀,不然,那蝉翼刀的威力不比诸葛如手中那把可毁天灭地的仙剑差多少。得神器都是天赐,寻常人怎能有此机缘!”
花无忧又是一哆嗦,想到五年前那一夜莫名失眠,只睡了一小会儿,生平第一次不到卯时便醒。
又鬼使神差一般去了落霞峰顶看风景,不慎跌落数丈高的悬崖,在峭壁处发现了那把蝉翼刀。
这没能耐和天赐机缘,到底是福是祸呢?
他抓耳挠腮,又小心道
“老残,要不要我把那蝉翼刀丢了,这样的话,我就是寻常人了吧?”
残爷白了一眼,没好气道
“没出息的东西,命里若有你逃不掉,命里若无你得不到,这都是天意。你想违背天意?那噬血魔就是因为悖逆天道才做了魔。没有蝉翼刀,你还会得到倚天剑,难道你这辈子就想做个没出息的寻常人?还是想做一个大逆不道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