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茫茫,屋内烛光冉冉。
残爷又眯起犀利的双目,说道
“更难得的是,花无忧身上有一股他人少有的煞龙之气。”
“残爷,何为煞龙之气?”孤木建雄不解道。
“说白了,所谓煞龙之气,就是能专治恶龙凶兽之神气。花无忧也是有大造化之人,绝不可小窥。”
孤木建雄恍然大悟,说道
“残爷的意思,是说花无忧有降龙伏虎的本事?晚辈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残爷摇了摇头,却又点头道
“说他有降龙伏虎的神通也不为过,只不过他如今只能克龙,也只是以煞气震慑,并无真功夫。”
孤木建雄虽然已经相信世间有神人灵兽,却也只见过玄机涯上那头恶龙,至于诸葛如手中那把仙剑之威,却还无缘一见。
还有什么降龙伏虎飞天入地的玄法仙功,更是只有耳闻。
不过对于诸葛如到底是用仙剑还是什么神功吓走了恶龙,孤木建雄还不敢确定。
又忽得想到,已经答应了诸葛如,绝不将玄机涯上有恶龙的事说出去。
但不知怎的对残爷脱口而出,对诸葛如的告诫忘的一干二净。
孤木建雄心中有愧,埋怨自己还是年轻虑事不周,江湖的水太深,还要多呛几口水才能处事周全。
但又料想残爷也绝对不会说出去,那神剑的事也只自己和柳采音才知道
“小子,在想什么呢?”残爷笑问道。
孤木建雄回过神来,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言而无信。索性对诸葛如的告诫闭口不提,想想道
“晚辈在想,我爹快要回来了,残爷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
“嘿嘿,你爹是快回来了,可在老汉走之前他回不来。你小子少在老汉面前撒谎,快说实话。”
孤木建雄尴尬一笑,说道
“残爷见凉,晚辈是想,那花无忧并无真功夫,如何能降服恶龙。”
残爷哈哈一笑,说道
“这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只要能让花无忧跟你去了玄机涯,老汉担保你能得到神剑。”
看残爷神色不似做伪,孤木建雄笑道
“晚辈自然相信残爷,只是又怕花无忧知道神剑的事。”
“这个你放心,此事跟花无忧也有莫大的干系,他绝不会说出去。”
“跟他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残爷说罢喝了一杯酒,起身道
“天色不早,你刚才说的没错,你爹是要回来了,老汉还有事,你想办法让花无忧愿意帮你。记住,这件事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尤其是你爹孤木长风。”
“多谢残爷,晚辈谨记。”孤木建雄也站起身来。
残爷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送了,老汉知道路。”
残爷刚踏出客栈大门,就跟一人迎面撞上。
残爷虽身材消瘦,却把那人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人生的鼻高眼凹嘴宽耳竖一脸蛮横,不似中原人长相。
他一把拎住残爷的衣领,怒道
“老东西走路不长眼,找死。”
“是你撞了老汉,你还血口喷人。”残爷凛然不惧道。
“老子看你真不想活了。”
“你动一下试试。”
那人龇牙咧嘴正要动手,又陆陆续续走来七八个彪形大汉,都是跟他一般的异域长相。
为首的五十多岁年纪,一脸络腮胡子,面相却也平和。
“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是他走路故意撞人。”那人道。
“是你故意找茬撞的老汉,你还有理了。”残爷反驳道。
“算了,不要惹事。”大胡子摆手道。
那人听罢,不情愿的松开大手。
残爷正了正衣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干咳几声,指着大胡子道
“还是这位仁兄懂事,像个场面人”
他又冲那几个大汉道
“老汉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自己掂量着点,别在凤阳城撒野,否则,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残爷反而不依不饶,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市井之言。
那大胡子紧皱眉头不言语,却缓缓退后几步。
余下七八名大汉像得了什么指示号令,一齐握紧拳头将残爷围在中间,如群虎斗羔羊。
“呀呵,还仗着人多欺负人,以为老汉怕你们不成。”残爷朝手心啐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摆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四周七八个大汉对望一阵子,却迟迟不肯动手,似乎是像遇到了什么高人。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大胡子一声低喝。
那七八个大汉略一迟疑,举拳齐齐朝中间人挥去。
只听“砰砰”几声乱响,吃痛哀嚎声不断传来。
原来,是残爷不见了,他像是凭空消失,是那几个大汉敌友不分的乱斗一气。
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嘴角冒血。
在一旁冷眼观望的大胡子却不怎么惊讶愤怒,只喃喃道
“中原果然卧虎藏龙,今后行事要倍加小心了。”
他又冲那群大汉道
“今日的事算吃个暗亏,中原是非之地,今后要多加小心谨慎,轻易不要惹是生非,都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出门。”
“是,师父。”
这大胡子,就是西疆大仓山大刀流的掌门孤木长风。
他也是个老江湖,来到中原后便收敛了他平时在大仓山的暴躁气焰。
近日来他每天都带着门下高徒去拜访各路武林人士,他也知道大刀流在中原名声不怎么样,所以行事才小心谨慎,也是不想太过招摇,出门都不带兵器。
刚才的事若是换做在大仓山地界,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嚣张蛮横的老东西。
时候不早,他回到客栈二楼,看到孤木建雄屋里还亮着灯,还有隐隐酒气。
“建雄,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孤木长风敲门道。
孤木建雄在独自饮酒,他本来对酒不感兴趣,在大仓山时孤木长风也因此经常说他不像个男子汉。
可自从来到中原,遇到了柳采音、残爷,几番盛情难却,酒量有所见长。
尤其是今天,跟残爷的豪言壮语,心里对剑的痴狂,酒是越喝越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