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这就睡,你也早点睡吧。”孤木建雄带着酒气道。
知子莫若父,孤木长风听出儿子的语气跟以往有所不同,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推门而入。
“爹你怎么也没休息。”孤木建雄猝不及防站起身来说道。
他在大仓山时就不怎么喝酒,除非万不得已才沾唇一两杯。曾经仅有的一次跟老爹顶嘴,也是因为酒,说他从今以后再不喝酒。
此刻酒菜满桌,孤木建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建雄,你你在喝酒!”孤木长风瞪大眼睛道,一脸的不相信。
“爹,我是因为睡不着才喝了几杯。”孤木建雄小心道。
谁知孤木长风却蔼然一笑,他并不恼怒儿子喝酒,反而是欣慰。身为大刀流的人,怎能不喝酒呢。心道这小子来到中原后总算开了窍,以后还要让他自己多历练历练,要更像一个能吃能喝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但他又看到桌子上是两副碗筷,另一侧的杯子里还有剩酒,便问道
“建雄,谁来过这里?你在跟谁喝酒?”
孤木建雄当然不能暴露残爷的身份,便随口道
“是跟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孤木长风又问道。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孤木建雄对面桌边散落一堆啃剩下的肉骨头,显然不是女子所为。
但孤木长风也是个大老粗,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孤木建雄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而说,心道这下又闯了祸。在大仓山老爹就不让接触同龄女子,告诫要先立业再成家,可刚到中原没几天就跟一个中原女子独处一室饮酒
孤木建雄从小怕老子,心里忐忑不安。
谁知孤木长风却又嘿嘿一乐,说道
“小子,可以啊。”
孤木建雄知道老爹爱喝酒,以为是喝醉了说反话,又小心道
“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孤木长风挥手打断道
“建雄不要说了,以前为父也有诸多不是之处,平时对你太过严厉。你已到了男大当婚的年纪了,也应该考虑成家的事。”
“爹,我”孤木建雄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孤木长风右手拍在孤木建雄肩膀上,面带愧色道
“建雄,以前都是为父的不好,今后有些事你可以自作主张,只要记住你是大刀流孤木一族的子孙,为父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孤木建雄诧异,他一直认为老爹很固执。可自从来到中原后,老爹的脾气就变了许多,就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也宽容了许多。
孤木建雄兀自不解,矗立不语。
孤木长风又道
“来,咱爷俩今天闲来无事喝几杯。”
这孤木长风也酷爱喝酒,几乎是无酒不欢,酒量也大。可来到中原知道要谨慎小心,怕喝多会误事出丑,丢了大刀流的脸面。
今天他又去拜访几个在中原相熟的武林人士,都是和他一般性情豪爽的汉子,见面自然要喝上几杯。
可孤木长风也硬生生忍住了,回到客栈看到儿子正在喝酒,便又勾起了酒瘾。
他虽性情粗犷却也有所讲究,又唤来店小二撤下原来的酒菜,从新点了几个下酒菜,要了两副新碗筷。
爷俩闲聊几句,酒菜上齐。孤木长风今天高兴,赏了店小二几两碎银。
店小二连连几声“多谢大爷”,笑不拢嘴的转身离去。
孤木建雄为彼此斟满酒杯,说道
“爹,你今天怎有幸跟我喝酒?”
孤木长风端起酒杯,蔼然道
“在大仓山时,为父对你太过严厉苛刻,总想让你在江湖上能一步登天。因此,也让你心生畏惧,没了我大仓山人豪迈不羁的豪爽性子,在中原这就叫欲速则不达。为父也想通了,今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爹,我还年轻,今后还要爹你多多提点。”孤木建雄小心打断道。
“建雄,你已经长大了,来,爷俩干一杯。”
父子二人举杯共饮。
孤木建雄又为彼此斟满,说道
“爹,这几天你和其他师兄弟们都去了哪里?”
孤木长风夹了一口菜,说道
“建雄,你一定也知道,我大刀流在江湖上名声不怎么样,其实我们从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伤天害理之事,都是有人在故意挑拨。江湖险恶,有明枪易躲也有暗箭难防。你看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却都在明争暗斗。为父这几天都在拜访中原各路有头有脸的江湖朋友,当然都是与为父投缘的,就想让他们为我大刀流说些好话,挽回一些颜面。其他像诸葛如之辈,就算是武林盟主又怎样。不到武林大会那一天,为父绝不踏入天云峰半步。”
孤木建雄一怔,随口道
“听爹的意思,似乎对诸葛如有什么成见,其实我觉得那位诸葛前辈”
他又止住不语,才意识到不能对诸葛如评头论足,否则许会暴露了今日的行踪。
“建雄,你想说什么?”孤木长风喝下一杯酒,凝眉问道。
“我是说”孤木建雄想了想,说道
“我听说那位诸葛掌门为人宽厚随和,没什么武林盟主的架子,也时常救死扶伤,爹你好像对诸葛掌门有什么不满。”
孤木长风放下筷子,正色道
“建雄,不要听江湖传言,江湖上都说我们大刀流跟无色堂一样是旁门左道,大刀流怎么样你我比谁都清楚,绝不像他们说的如此不堪。据为父得知,那诸葛如最是假仁假义,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建雄,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你还年轻,多经些事就知道了。”
“爹,那诸葛如到底做过什么令人不齿的事?”孤木建雄听老爹说的几乎跟残爷一样,仍不服气追问道。
“建雄,都说江湖险恶,说的便是人心险恶。天意难测,人心更难测。这人都有七情六欲,但最的还是贪欲之念。人心贪,便生恶,为了一己私欲就想方设法的去害人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