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0章 春天醋滚滚(1 / 1)道三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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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归,再入咸阳已经是绿荫新懵之际。其实绿与不绿于咸阳而言并无太大差异,这座以红黄黑三色为主调的城池,一点点的新绿点缀不出太多新意。这一点的新绿中唯西郊外的那座庄园为盛,仿佛集中了咸阳所有的绿意。在田里春耕播种的百姓们被绝尘而过的骑士所吸引,纷纷抬起低伏着得额头,摸去额间汗水,似乎新奇于鲜衣怒马的贵公子,也在臆想自己若是也能在这凉爽的天气下纵马奔腾该多好,可惜他们还需要担心今年的收成是否好,春雪有没把土壤里的害虫们都冻死。唯有生计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切。

看着不远处渐渐浮出轮廓的庄园,顾晨三人的马儿也渐渐放慢脚步,归家心似箭,临门促促难静。眼看就要到家了,顾晨反倒紧张起来。新婚不久就与娇妻分别远行,也不知再相见时还是否有深深的情愫。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空心神,顾晨将目光转移到两旁田地里那些黝黑精廋的农夫身上。看着他们为来年而劳碌有种充实感,能平复一切的紧张和担忧。

“公子回来啦!”还不到庄子,有认识顾晨的顽皮孩童就开始撒丫子往庄里头跑,一边跑还一边欢呼,只不过听在顾晨耳朵里,孩童那漏风的嘴巴里喊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在叫:“鬼子来啦!”不禁一头黑线。

随着身下马儿的一阵哆嗦,他就猜到花儿来了,这只大老虎的嗅觉可比一般人好,只不过形象可比顾晨在时邋遢多了。一身杂毛没人梳理,身上挂着各种残枝败叶,快垂到地上的雪白肚皮此刻也是满是泥垢。

就这样这个大家伙见到顾晨还想着往上扑,表示亲昵。吓得顾晨赶忙翻身下马,随后一巴掌把它摁在了地上。“你堂堂的大老虎怎么混得跟猪似的。”顾晨一边摁着小花的脖颈,一边往它胖脸上招呼。打得它脸上的肥肉都起了波浪。

小花只得发出一声声的咕噜声,表示自己的委屈。自从那个女人来到庄子里后,它可没敢再留在庄子里玩耍,成天都是躲到林子。顾小云进学之后也没时间来替它打理,所以就成了这副邋遢样。

顾晨心心念念的可不是这个邋遢的畜生,跟它玩闹一阵后就一脚将它踢开,牵着已经吓得腿软的马儿往庄子里走去。

四目两相对,青丝半空系,这边的动静唐宛容已经来到庄子口,就这么俏立痴痴地望着自己思恋中的心上人。

顾晨也这么安静地站着,感受着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思恋,就像是酝酿许久的佳酿掀开封口的瞬间,轻嗅着浓醇的香气,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美满的事情。

旁边的人都十分识相地各自退下,留下这对阔别多日的小夫妻独处相聚。

两人慢慢走向彼此,相距眉眼之间,异口同声,“你瘦了……”

“噗呲!”两人同样尴尬的问候,让唐宛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不过下一刻笑声就淹没在了顾晨的吻中。

这是一个突然而甜蜜的吻,悠长在天地之间都不舍得分离,一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顾晨才念念不舍的分开来,长长吸了口气,再把这月余来的憋闷全都吐了出去。再看唐宛容早已经羞臊得面红耳赤。整个脑袋都埋在顾晨的胸口,小手撒娇似地捶打着,娇羞道:“你怎么可以,大白天地那么多人看着呢。”

顾晨心情极度舒畅,哈哈大笑道:“害羞什么,咱们是夫妻。再说这哪有人看着。”

“咳咳!”他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轻咳。等顾晨抬头看清这位十分不识趣地第三者的模样时,脸庞瞬间就变得窘迫。

“抱歉,一时喉咙痒。顾公子请继续,不用管我。”咕儿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甜,不过也比任何时候都刺眼。

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令顾晨既吃惊又喜悦随后又是忐忑不安。不安的源头自然是怀里的娇妻。

低头看了眼唐宛容的神情,见她没太大一样,顾晨才稍稍安心下来。而后又偷取疑惑的目光,似乎在问妻子,这是什么情况。

回应他的是腰间软肉上那销魂的一掐,似乎所以女人都会这个技能。顾晨强忍着疼痛赔笑,连呼求放过。

唐宛容好好撒了口气,这才松手指着咕儿质问道:“你说她是谁?你走还没几天竟然都有女人找上门来了。”

顾晨一阵汗颜,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咕儿的身份。两人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喝酒时特别对味,偏偏咕儿的容貌很是会惹人怜惜。顾晨不否认自己对咕儿有好感,但明明什么进一步的关系都没有,这般就觉得太过冤枉了,只能连忙否认道:“只是朋友,以前在洛邑时认识的。”

又对咕儿喊道:“咕儿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呀,可别害我成不?”

咕儿见状觉得有趣,咯咯笑道:“问题我已经说了,你家夫人不信呀。”

她的笑容带着狡黠,让顾晨怎么看怎么不信,不过好在唐宛容已经与咕儿相处月余了,对她的存在不像初时那么反感。她父亲唐叔寅就是三妻四妾,母亲更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她自然不会说非要顾晨只娶一人。只是令她在意的是,咕儿竟然比她更早认识顾晨,这也是她醋意大发的主要原因。顾晨可以预感今夜的良宵绝不会太好过。决定主动出击,先制服家里这只小猫咪不可。

只见他上前就拦腰将唐宛容扛起来,就往家里走去。

吓得唐宛容花容失色,一路上挣扎大叫:“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呜,快放我下来。”

正看热闹的咕儿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取乐道:“顾公子旷日久别,注意些身体才是,咯咯……”

回应她的只有顾晨秀出来的一支强壮地臂弯……

顾晨带着两人先走后,田康也不再停留,路上更是遇城则绕,遇镇则避,与前头是大大不同。

坐在顾晨留给他的豪华马车内,田康与林瑞两人相互对视又趋于平淡。最终还是林瑞打破了平静。

“你是故意与顾公子分开的?”林瑞绝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的聪慧完全遗传了她的父亲箫正钦,一眼就看出了田康的打算:“你想同他划出距离?”

田康从不瞒林瑞,点点头说道:“这对他和我们都好。如今我的身份特殊,不论秦王如何待我们,顾晨同我们走的太近都不好。”

林瑞却直说道:“你是介意他与林行道的关系吧!”

“我当然介意。”田康直言道:“不过我更介意的是不能让你过上安定的日子。顾晨身份特殊,他自身也是周国在秦地质子,如今我们的身份与质子也不过如此。你觉得两个别国质子在秦都走的太近会有什么好下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让你过安定的生活,只是在这世上,安定离你我都太远了。我们生来就注定不能平静。所以在我的身份失去利用价值之前,就得靠自己再打拼出新的价值。”

田康说着突然挪到了林瑞身旁,伸手抓住她的柔荑,认真地看着她问道:“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下去吗?”

林瑞莞尔一笑:“我已经跟着你了。”

两人没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从坤乾殿上拦在林行道的剑锋前的那一刻,林瑞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早在十年前毅然跟着田康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给了自己这个选择的答案。她与林行道注定是有缘无份,林家于她有恩,也有仇,虽说恩仇两相抵,她也不会同林行道在一起。两人的爱情注定是临淄的一场冬雪。飘逸着美,但日出后的阳光下,雪花注定只能变成流水消逝不见。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用了十年时间小心翼翼地护住了她这汪流水,令她从冰冷变作温暖。

所以既然最后决定跟了这个男人,不管对方选择走什么样的路,她也只会紧紧跟在后边。

……

“唐相,你觉得孤的这个决定如何?”秦王一如既往地在鹿台同堂叔寅商议,不过有所怪异的是今日右相吕卿也一同候在鹿台。

往日除了大朝会上,否则这二人基本不同在秦王面前出现。吕卿是不想在比自己高半级的左相面前低头,唐叔寅则纯粹不喜欢见到对方。

不想今日秦王竟将两人同时召见。不过两人都是老狐狸,都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对手,所以两人相互客气寒暄,更是相视一笑,已经知道秦王打算独断专行了。于是十分有默契地回道:“君上圣明,乾坤独断定有精妙之处!”

“这倒是稀罕了。”秦王被两人的默契惊诧道:“平时你们二位不都相互看不顺眼吗?怎么今日这般默契了?怎么的,你们和好了?”

吕卿抢先插嘴道:“这更说明君上英明神武,就连平日意见多有不合的两人也有相同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大实话,大佩服!”理政唐叔寅高人一定,但是要说到拍马屁,他是是个也比不过一个吕卿。这位商人出身的丞相,生有一副好嘴口,上下嘴唇这么一磕,真是有活死人之绝。

秦王闻言果然很高兴,大笑一场后才继续说道:“既如此,田康在咸阳的住所就由你安排了。一应生活及护卫齐全由你负责,记住孤要让他好好地活着,不止是要活着,还要活得好,活得让人羡慕!”

“君上英明!”这回还没等吕卿说话,唐叔寅就抢先堵住了他的嘴。

吕卿登时面色艰难,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拍马屁竟是拍回来一个大总管的活来。以至于一直到从鹿台离开他都一连猪肝色,见到身旁的唐叔寅总是冷哼,“都说商人奸诈,依我看你这个文人更狡猾。”

唐叔寅正在兴头上,更喜欢看他生气,不由问道:“哦,右相大人缘何这么说呢?不是你称赞君上英明神武的吗?怎么着,他做的决定你不认同?”

“下官不敢。”每次在唐叔寅面前称下官是吕卿最讨厌的事情,偏对方有总会抓住自己这一点说事。令他气愤之余,为了不让这位左相想出更刁难的事之前,也只能乖乖地自称下官。

“一定是在你引诱之下才说得出那番话来,你们这些文人使套子套人当真狡猾龌蹉!”

唐叔寅很开心,笑道:“嘴巴牙齿长自己嘴上,要不是平日那么喜欢抢风头,拍君上马屁,这活怎么会轮到你身上?”

吕卿最气愤地就是这一处,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一定是事先知道君上的想法,才特意挖坑让我跳!”

他是真气愤了,就连称呼都说错了。

唐叔寅可不准备再搭理他,而是背着手走下阶梯,一边走一边突然逗乐道:“吕大人,你要是再不去驿馆,可就怠慢了贵客了。你不会是忘记刚刚君上的吩咐了吧。要好生招待好,哈哈哈哈。”

唐叔寅这一气,把吕卿气得差点双脚落空,从阶梯上滚下去。

鹿台内,秦王眯着眼睛听外边传来的两人的真吵深心情似乎很好。侍候在一侧的崔珏还小心翼翼地问道:“君上,外头两位大人似乎吵起来了?奴婢去劝劝?”

“劝什么劝?”秦王睁开眼笑骂道:“孤还没听够呢。”而后又说道:“再说这些做臣子不吵,那名就该孤这个君上该头疼了。”见崔珏懵懵不懂,他也不在意,又吩咐道:“你去,听说顾小子提早回都了,也不想着进宫复命,就知道往家里跑。他那媳妇还是孤赐的呢!你去把他诏进宫来,先拉去风仪殿冷静冷静。等孤心情好了再见他。”

“诺,奴婢这就去。”崔珏当然不会把秦王的生气当真。秦王的笑比气更可怕。因为崔珏从几任善终的前辈面前了解到,秦王只对自己人生气,这就说明他已经把顾晨当作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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