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给公司请了一个多月假,方便起见重新住回宿舍,付佐也忙,我们很少见面,直到一封邮件到我手上,
“小于,这是付佐国外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正好碰到你,那你拿给他吧,我还有事得立刻出城。”带付佐的教授满心欢喜的把邮件交给我,我看着手里的邮件发呆。
“怎么了,小于,高兴坏了吧?付佐这孩子真的很优秀,进步很大,成熟了许多......”后面的我没有听进去。
“教授,谢谢了。”
“哦,没关系。”教授打住了赞美,慈祥的微笑着。
捧着那个轻薄的邮件,我的心一直在下沉,
“我替你收了一个邮件,你忙完了取下。”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气喘吁吁的到了我宿舍楼下,我没有下去,只是让舍友帮忙拿给他。没一会儿他就冲进了我们宿舍,舍友们都被他绅士的“请”了出去。他无措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也没开口,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跟我一起去吧。”
“谢谢你迫不得已的虚伪邀请。”我靠在床栏上斜望着他。
“我是真心的,你的资料我都递给国外的学校了,消息很快就会下来。”
我冷哼,“我的事情我自己做出,不需要你自作主张。”不再看他,
“同样的事情在洛许身上你就愿意成全,等待他,在我身上你连一句话都没有。”
“祝你一路平安,可以吗?”
“于行难,真有良心,你那么爱洛许,可他一个人去了,一个人,不要你!”我全身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没有眼泪。
“所以我贱啊,在同一个坑里跳了一次又一次,同样不堪的人遇到一个又一个,连结局都一样!”说完我近乎发疯的用尽所有力气在他呆愣之时将他推出宿舍。
那天晚上我九点就睡了,而且出奇的竟然睡着了,当我在梦里哭的撕心裂肺、停不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早早睡着并不是件好事。
两天后,释安风风火火的杀到我宿舍来,
“于行难,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N次了,你从来不做让人担心的事情的,是受什么刺激了?啊?”她眼睛里满是焦急,摇晃着我并不宽阔的肩膀。
“好了,好了,再这么摇我要脑供血不足了。”我急忙制止住她。找出手机,49个未接来电,30条短信全是释安安。手机突然提示电量不足。
“手机都被你打没电了。”我假装嗔怪道,给手机充上电。
“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呢。”
“怎么了嘛。”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所以再怎么难过生气也没关机,只能把手机调成静音,不接听。
“跟我出去。”
“什么事儿,我等会儿还要去图书馆修改论文。”
“什么论文啊,你家那位快把我家拆了,你赶紧把他弄走。”
“我要去上课了,我知道你能处理。”
“那是你男人,凭什么让我处理,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过去。”
“安安,不要强迫我。”我声音很冷。
“行难......好吧,随你,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也懒得管。”
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没有一刻缓和,直接进入结局......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是他登机前一个小时,地点就在机场里的咖啡店。
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好,一米八三的个子,被灰色呢子大衣,白色围巾一装饰,整个人气质凛然,面色沉寂,很有商业精英的既视感。还好我化了淡妆,遮住了憔悴,以至于不会太凄惨。
“还是这么守时。”他看眼腕表道,“你很适合淡妆。”
“说重点吧。”
“怎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了?”他轻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眼神深沉,看不出什么,我没有答话。
“也好,我直接说重点吧。”然后他递过来两张卡。
“这两张卡里总共八百万,分手费。我从不想相信什么无价的爱情,当然,你觉得这个价位少可以再加。”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好像在施舍路边一个他多看了一眼的乞丐,正在等待那个乞丐的顶礼叩谢。以往这样的桥段不应该是男方的母亲棒打鸳鸯的手段吗?到了我这儿竟然是当事人来做。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我和洛许全程都是他妈妈在横加阻碍,可是和付佐这次,是他亲手拿着我送他的剑刺向我,还要外加侮辱。
“呵呵......”
“不要拒绝,否则我会认为你日后还想和我有所牵扯。你知道,我一向不愿意拖泥带水,跟前任牵扯不清,这样不利于下一段感情的开始,对新一任女友也是一种不尊重,你认为呢?”
“你多虑了,没有这些费用,我也不会跟你有一丝丝牵扯。”
“现在或许你可以做到,但是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毕竟人是最没有定性的生物。”
“我一定会好好收着。”我强忍着泪水,拿出假装的气势,
“最好用了,我们彼此都会更放心。”他上扬嘴角,“我登机了!”没有一句再见,保重,他毅然决绝的转身离去。从相识到在一起三年,不是三个月,不是三天,你怎能如此冷漠、薄情!就算装作深爱怎么可能一装装三年?我的用心却是他的一段戏,而已。
释安赶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无所顾忌的流着泪,两张卡被我恨恨攥在手里,血顺着我的手往下滴。
“于行难,你还玩自残呢,手放开,快点儿。”安安使劲扳着我的手,心太疼,所有的力量都转在了手上,任她怎么用力都弄不开。
突然,一个重重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瞬间又被抱住,
“行难,不要这个样子,我看着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释安安的床上的。
“不要走。”我拉住身边要走的人。
“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还是没有松开。
“安安,我终于知道心脏为什么是人体最疼的地方了,它联系着身体其他部位的每条神经,它一疼,你的全身也会被牵着疼,我现在全身都疼,很疼,从没有过的疼。”说完我的泪又流出来了。
“行难......”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走,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他们为什么都可以做到那么绝情,头也不回,没有任何联系,好像梦中的人。他怎么会突然变的那么绝情,不给我任何缓冲的机会,他之前明明那么爱我,你也看到的......”
“人是很复杂的,谁都看不懂谁,他既然能做到那么绝情,你也可以做到,那些不珍惜我们的人,我们何必为他们伤神?你最近不是在找工作吗?刚好,我们离开这儿,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在释安的房子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月,暴瘦15斤之后,和释安一起去了杭州--那个我一直梦想生活的地方。
我面试了一家释安朋友介绍的教育培训机构,从辅导班老师做起,转正后一个月四千五,试用期三个月,一个月两千。我很满意。紧接着我买了房子和车子,全额付,外加装修,家具等,五百万花的就剩下了二十几万块。
庆祝乔迁之喜的只有释安和我,
“不愧是百万房,看看这装修,这家具,简约时尚,看着都舒服,更别说住了。”释安一脸自豪的说道。
“那你搬过来和我一块儿住啊。”
“不行,我还有我的小男朋友呢。”
“见色忘友。”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不用,我们口味不同,你喜欢的肯定是我不喜欢的。”此话招来她一记白眼。
起初我真的不打算花那些钱,不是因为清高,实在是用着隔应,不过释安说的对,在这个物质横流的社会,我们失去真心后再拒绝物质,就是自虐,我们奢求不来别人的爱的时候就得爱自己,这次我成功被释安洗脑。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希望从此,始于平淡,终于平淡,与过去彻底不再见,只是那个突然的离别像根利刺一般扎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