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丽兹硬着头皮从鹰扬国的欣赏目光和大齐人们复杂的目光夹击中走到了偏殿。
一到偏殿内,她立刻把手从白紫的臂弯中抽出来,站的离他远了几步。
“公主这样的举动可真让我伤心。”白紫不以为意的垂下手臂,嘴上还要几句。
“我都跟你过了,这里是大齐,你不要总是把你在鹰扬国勾搭姑娘的手段用出来。”
宣丽兹一回想到刚才离场时那群命妇的眼神,和宣佑铁青的脸色,就觉得心口一窒。
本来她的名声就精彩纷呈了,现在更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她确实不如其他闺秀那么在乎清誉,但是平白因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遭人非议,她很不乐意。
“这可不是勾搭姑娘的手段,而是对姑娘的尊重礼节。”白紫笑得很轻佻,“要是我真想勾搭姑娘,只需要这样。”
他一只手扶在宣丽兹的肩膀上,凑近她的耳边呵气,“这位美丽的的姑娘,今晚要不要去我府上做客?”
宣丽兹甩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浑身起个不停的鸡皮疙瘩,差点没喊出来,“你好恶心啊。”
这样的话并不能伤害到白紫坚强的心灵,他已经把目光转移到了在场的大齐闺秀身上。
“这里的都是你们齐朝的贵族姑娘吗?”他很开心的样子。
宣丽兹正接过鼻烟壶轻嗅,想要压住那股子恶心的感觉,闻言很是不快的瞪了他一眼。
“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公主怎能知道我想什么。”白紫一边,一边走向了离得最近的姑娘。
宣丽兹扶额,赶紧跟上去,生怕白紫这人吓到了人家无辜的姑娘。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不远处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和銮与一群郎君站在一块,眉眼不悦的朝着宣丽兹的方向走来。
“鹰扬国女皇陛下让我带着他的侄子来此,怕在那边拘束了我们。”宣丽兹连忙解释,“没想到帖子也发到沈府去了。”
她倒是忘记了,沈和銮也算是未婚适龄郎君,正符合赴宴的标准。
“我是不愿意来的,但是你在,我母亲就非要我过来,想着宴会散去和你几句话也好。”沈和銮皱了皱眉,对自己母亲的命令显然很不爽。
“沈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宣丽兹脸红了,沈夫人对她这么上心,她可真是更不好意思辜负她的心意了。
毕竟她和沈和銮不太可能真正的成一对,这早晚都会让沈夫人伤心的。
“这你倒是不必这么歉疚,我母亲认准聊事情,是谁劝都不好使的。你只要隔三差五的送点礼给她,表示还记挂着她就好。等你真的成婚了,我母亲才能真正的消停。”
沈和銮现在已经很无所谓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顺其自然的心态。
“三大营最近的防务忙不忙?”宣丽兹觉得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这位倒霉的仁兄。
他也不容易,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选中成为了自己的备选驸马,明明不乐意,还要被自家亲长强行逼迫着跟她培养感情,到底这也算是宣丽兹有点对不起他了。
要是宣丽兹早早的顺利定下婚事,也不用拖着沈和銮。
虽然沈和銮表示不碍事,但是谁知道人心里是不是有所埋怨,毕竟大好的时光不能随心所欲。
“还行,跟西北比起来不算忙。只是最近多零事,布局头疼一点。”
他的当然就是云朝余孽的事,的到这个,宣丽兹想起来最新得到的消息,她把沈和銮拉到一边,“田芸娘的嫌疑很大,我嫂嫂那边查到她的身世漏洞百出,怕真是有点不可告饶背景。”
田芸娘的背景乍一看完整无缺,合情合理,寻常时候也不会有人追根究底。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怀疑她和云朝余孽有勾结,自然要是彻查到底,什么都给翻个底朝。
这么一查,就查出了不对劲。
田芸娘的祖籍和故居地,到访查探之后都没有这么一家人,原记载的父母亲人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踪影。
就算是隐居山林,也会有户籍记载,大齐在这方面做得那是相当的完备,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纰漏。
只可能是田芸娘的一切本来就是假的,当然就禁不住这样力度的搜寻。
“那她还在宫里呆着?”沈和銮比较关心疑犯的下落动向。
宣丽兹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也不好打草惊蛇。不过嫂嫂已经派人在暗中把她的宫室围住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应该都逃不出我们的掌控。”
“我行兵打仗懂了一个道理,”沈和銮抿着嘴看她,“就是绝对不要轻担”
“知道啦,沈将军。”宣丽兹当然明白凡事要心为上,她试图活跃气氛,开玩笑似得拍了拍沈和銮的肩膀,“不过今儿有沈将军在场,肯定能够护我周全不是吗?我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沈和銮嘴角上扬,被生生压了下来,他轻咳一声,“你倒是会享福的很。”
“沈将军在此,我还不依靠着沈将军,凭着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去抵御反贼,那岂不是傻子。”
“敢情公主殿下是把我当做盾牌使了。”沈和銮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发表反对意见,反而是像默认了一般。
她们并肩而立,沈和銮沉默了一会,跟宣丽兹提到了另一个人。
“崔家少郎君最近瘦了不少,今康乐殿下都没让他来,我原本还想叫上他一道。”
宣丽兹听得崔祜的名字,心里更加的愧疚难当了,声喃喃着,“是我对不住他。”
她怎么净给别人带来祸事呢。
“不是你的错。”沈和銮嘴角下撇,还想点什么,最后还是把它咽了回去。
宣丽兹扬起脸冲他一笑,“我没事。不过你何时与崔祜关系匪浅了?”
她记得两人不过是泛泛之交,连府邸也离得不算太近。
“你不是对他上心的很么,我今儿想着与他一道来,顺便探探他的状况,也好让你安心。”
沈和銮得理所当然,毫无不自在。
“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了,再这么成愁眉苦脸的,既伤脑子又伤身,到时候找不到合适的郎君,还不是要我遭殃。”
后半句话一出,原本有些感动的宣丽兹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沈和銮你这厮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